要說龍魂令嘛,俺還真捨不得。不過這壺,俺裝帶在身上都快半年了,也沒發現有什麼特殊用處。拿它泡茶,還總是浪費茶葉,用來賭一把到沒什麼不可以的。
“好,就賭這個吧。”我爽快地將“壺”扣到桌上,依舊坐回到蒲團上,隨手給了個當頭炮。
風月跟天涯的目光來來回回在那把怪劍跟“茶壺”之間來回掃動,以他們的目力,還真看不出來這兩樣東西到底有什麼獨特之處。
這局棋下得異常艱難,弈老頭是卯足了勁跟我硬拼到底,甚至不惜以子換子,就是不肯讓步。
我被他連連緊逼,絲毫不敢大意,雙脣抿成了一條線,連頭上的汗水滴落到棋盤上都未發覺。
天涯見我滿頭大汗,只能在一旁乾着急。
人都說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我跟弈老頭你一步我一步殺得難解難分,風月跟天涯卻一點都不懂。石室裡冷冷清清,只能聽到巖水滴落的聲音,別說是看熱鬧,就是看場垃圾電影,至少還有兩句對白吧。
棋盤上的棋子一顆顆地少了下去,這局棋已然下到了最後。
弈老頭雖說只剩下了兩個車,但是兩個車全都佔住我的右翼,再有一步,即可形成雙車錯殺之勢,到時候我雖有雙相一仕,卻是遠火解不了近水。剩下的兩個車都在第七路排成一線,與右側全不搭邊,情勢汲汲可危。
風月皺了皺眉頭,看了這麼多局,他大至也懂了一點象棋的門道。如果換作他下的話,這時候早就棄子投降了,只是我還死守疆土。不到最後關頭,絕不認輸。
“怎麼樣?怎麼樣?贏還是輸啊?”天涯在一旁着急地問道,無奈他是一竅不通,學了這麼半天也一點長進沒有。
“車七平六。”我平靜地注視着棋盤上的了了數子,緩緩地伸出左手,將我底線上的車橫着移了一步。
“這招沒用,你兩個車將不死我,最多和棋。”弈老頭輕輕一笑。甩手將自己手中的老將移開,躲過我紅車地追殺。
如果按我往常的下法,此時我一定是將兩個車追殺過去,就算贏不了,也要弄個和棋。但是這時候,我的心情卻異常地平靜,緩緩地再次移動了那顆車,將它移動到我帥的旁邊。
“車六平五。”我輕輕一笑。擡起頭,望着正兀自得意的弈老頭。
“解殺還殺?”弈老頭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頭髮鬍子也被他抓撓得凌亂不堪。
我這一攻一退,他的雙車錯殺就被我無形之間化解掉了。此時他再想強攻,我只消將相往下一挪。擋在他的車前面,同時也將我擺放到中路地車顯露了出來,惡狠狠地對準了他的老將。
這一招在象棋中就叫解殺還殺,講究的就是攻守緊密結合。攻防轉換突然且凌厲,讓對方完全沒有招架的餘地。
弈老頭想給我來個雙車錯殺,卻沒想到被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搶在他的面前擺了個一模一樣的陣式。
“精彩!”風月一拍大腿,高興地叫道。就算他不明白我到底使用了什麼手段,但是見我將一局明明死定了的棋局扭轉了過來,殺得對手毫無還手之力,猜也能猜到我的手段比起弈老頭來。高明太多了。
“罷了!罷了!”弈老頭拍着衣服站了起來,大笑着說道:“老子在這洞裡待了二十多年,總算是遇到對手了。這把劍你拿着吧,雖然暫時沒什麼用,但如果有一天你能碰上一個會天眼術地人,或許他可以幫你解開其中的秘密。”
天眼術?我就會啊。
一手將火雲的骨灰盒丟進揹包,我一手拿起那柄怪劍,丟了記天眼術上去。結果卻鑑定出一個讓我吐血的屬性——劍。
先是壺。後來是印,現在又來把劍!
我靠!這系統讓我玩兒看圖識字麼!
不對!
我突然想起弈老頭這麼寶貝這把劍。而且將那茶壺當作是比紅雲傘更有價值的東西,這其間一定有什麼古怪。
我想我地天眼術之所以只能看到一個名字,估計是等級不夠的原故。
如果以我現在能鑑定高級裝備的天眼術都無法看出個明堂的話,那隻能說明一點——這件樣東西真地是無價之寶啊……
當然,不排除系統故意耍人,把無聊玩藝兒當寶的情況發生。但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反正東西俺是留下了,以後找着了線索再說吧。
拿了劍也該走人了,不過守候了整整幾個小時的風月跟天涯不免臉上有些失望。
我一時興起,對弈老頭說道:“要不要咱們再下幾盤?你看我這兩個兄弟都沒拿到什麼好處呢,我這劍又不好分……”
“不來不來!”弈老頭揮了揮手,一臉鬱悶地說道:“我收藏了幾十年的東西都被你贏去了,別想再從我這裡弄到什麼好處。”
“這樣啊……”我眼珠一轉,笑嘻嘻地說道:“我再拿這把劍跟你賭啊,要是你有本事,贏回去也是一樣的。”
“真的?”弈劍風像個老小孩一樣眨了眨眼睛,不相信地問道:“你真的肯讓我再把這劍贏回來?”
“有什麼不可以的,不過你還是得拿出跟它有相同價值地東西來。當然,差點也沒關係。”我嘲笑着這個p的無知,心說:明知道贏不了,卻還總想着翻本,這就是賭徒越陷越深的罪惡根源啊。
“同樣價值的東西……”弈老頭着急地在原地走來走去,一會抓抓頭皮,一會兒摸摸鬍子,眉頭深鎖,冥思苦想。估計實再是拿不出什麼能跟這把劍有相同價值的東西。
“不然這樣吧。”弈老頭突然眼睛一亮,扭過頭來說道:“如果我贏了,你就把劍還給我,如果我輸了,我教你一招技能怎麼樣?”
“一把劍換一個技能?”我搖搖頭,忍住心裡的狂笑,一本正經地說道:“萬一你耍賴,教我一招什麼人都會的技能。那我不虧了。”
“放屁!”弈劍風拍着桌子吼道:“你也不去打聽打聽,我棋魔行走江湖數十年,一手黑白絕殺,什麼人能跟我相提並論。你竟然說什麼人都會,你到是找個會的人給我看看。”
嘿嘿,逼出好東西來了吧。
我暗地裡腸子笑得都快打了結,但嘴上還是說道:“教我一招有什麼用,我不跟你說了嘛。是替我這兩個兄弟贏點好處。你要教就每個人都教,不會我拿劍走人了。”
“三個人……就是三招……要不你把壺和印拿過來一起,我輸了就每人教你一招。”弈老頭厚着臉皮跟我討價還價。
“要教就教,不教拉倒。我還不稀罕呢。”看準了那老傢伙捨不得這把劍,我一擡下巴。轉身就要走人。
“三招就三招。”弈老頭一咬牙,坐回到棋桌邊上,冷冷地對我說道:“輸了可不許耍賴哦。”
“不耍賴不耍賴。”我笑盈盈地坐到蒲團上,心裡默唸着兩個字——“纔怪”。
“啊——我地劍——”
半個小時以後。弈老頭髮出一聲慘叫,伏倒在石榻上哭個不停。誰讓他一時大意,又讓給我弄了個悶宮,哭死了也活該。
見他哭得也怪可憐地,我好心好意地從包裡摸出一塊裁衣服剩下的破布,往他跟前一遞,安慰着說道:“哭夠了沒有,哭夠了就起來。我還等着見識一下你地黑白絕殺呢。”
別看這弈老頭怪模怪樣,還這麼愛哭,跟他名號裡那個魔字搭不上半點關係。但是哭完之後,他卻真的履行了自己的諾言,從一個小盒子裡拿出二十枚棋子,黑白各十個,讓我們挑選。
“我弈劍風雖然稱爲棋魔,但卻從來不會食言而肥。說教就教。你們自己選吧。”弈老頭望着那二十枚棋子。有種想要把我生吞活剝了的表情。但是遊戲把他設計成了一個講信用的p模範,那咱也不用跟他客氣啥了。
我與風月跟天涯互相打了個眼色。湊到石桌前,研究起那二十枚棋子。只見上面各刻着一個字,分別是:“跳、飛、扳、尖、衝、退、壓、託、撲、虎、點、挖、拆、打、接、粘、徵、長、曲、提。”
剛惡補了圍棋知識,我自然知道這些都是圍棋裡地術語。但是它們各自代表了什麼,一時之間我還真的說不出個所以然。只隱約記得幾個,具體怎麼用也不太弄得清了。
“這麼多?只能學一個啊?”天涯嘖了嘖嘴,問道。
“當然只能學一個。”弈劍風終於將自己的頭髮鬍子重新理好,搖頭晃腦地說道:“說好一人一招,我絕不會拖欠,但也別想佔我便宜。”
不佔便宜?老子佔的便宜還不夠多嗎?
我心裡一陣好笑,隨手拿起一顆黑子。
反正都不知道是幹嘛的,一切就憑運氣吧。俺百鬼夜叉的運氣一向是挺好滴。
風月見我沒給意見,也隨手撿了一顆寫有點字的白子。天涯挑來挑去,一會兒看看“打”字,一會兒又看看“虎”字,最後撿起寫有“飛”字的黑子,小聲地問了我一句:“你說學了這個技能是不是可以飛呢?”
我地腦海裡浮現出天涯一身重甲,肩上扛把板斧,背上背了一對雞翅膀不停撲騰的場面。
“選好了吧?舉手無悔。”弈老頭一揮手,將剩下的棋子收了起來。
滿以爲弈劍風好歹應該是要給我們做個示範啥的,哪知那老傢伙把棋子一收,甩着長袖坐回石榻,剎有介事地將石桌上的棋盤換成圍棋地,兩手交替,黑白子紛紛而落,擺開了棋陣……
“你選的是長。”弈老頭子衝我一指,隨手往棋盤上排成一條直線的三枚黑子一端再放了一粒黑子,慢聲說道:“就是在原有棋子的直線上,緊接着延長一子,這叫長。”
我攤開手心,果然發現那枚棋子上刻地是個“長”字。
弈老頭話音剛落,棋盤上的四粒黑子突然飛起,在半空中化作齏粉,紛揚後組成一個繁體的隸書,直沒入我的掌心,與我手中的棋子一起消失不見。
“叮”的系統提示音傳來:“百鬼夜叉玩家,你學會黑白絕殺之長字決,所有法術有效攻擊距離延長十碼。”
我不敢相信地打開技能面版,果然發現在自己的屬性下面多了個“長”字,但是可以使用的技能之中卻沒有增加任何東西。也就是說,這弈老頭傳授地所謂技能其實都是被動技能,屬於變相地增加玩家的屬性。
哈哈,這回可撿到寶了。
東方大陸的技能比起西方來只多不少,其間並沒有太大的差距,也沒有絕對正確的攻擊模式。不像以前,只要摸熟了一套完整的套路,打怪的時候只要按照自己的套路來,簡單而又方便。
就像我自己來說,現在學會地技能不算傘兒跟丫丫那幾個,光是從鬼雲那裡學到地技能就足有十四個之多,其間好幾項效果其實差不了多少,只是屬性不同,略有些細微的差別。
技能多了並不是件好事,有時候爲了選擇技能地使用浪費了不少時間,反而不如用自己最熟練的技能多打幾下。
現在這個技能既然是被動的,也就是說我不用多花時間與精力在熟練技能的使用方法上,省去了不少麻煩。
從此以後,即使是我跟同等級的道士對戰,也是我打得到別人,別人打不到我。這個技能爽啊。
“點,即是瞄着對方棋子的要害處下一子。”?教完我之後,弈老頭又將目光轉向了只談風月。
這一招我明白,之前破掉圍棋陣的時候,我讓風月站到白子中間,一舉破掉白子的氣,用的正是這招點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