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大家都沒有說話,應該是在通過隊伍頻道或是幫派頻道進行交流。我跟着他們東拐西繞,三兩下繞過人羣,進入了那個暴發戶的鋪面。
這裡的生意還真是不錯啊,長長的櫃檯前擠滿了玩家,二三十個npc分別爲自己面前的顧客推薦着商品。就是不知道是買什麼的,要不是咱這次來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說不定也擠過去湊湊熱鬧了。
來無影去無蹤的目的顯然也不在這些櫃檯或是貨架上,看他們輕車熟路地繞到左側的樓梯上,我趕緊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二樓上不若一樓,玩家的人數顯然沒有那麼多。但是從房間的裝修來看,絕對不比一樓來得簡樸。
檀香木雕花屏風,四海生平八仙桌,百鳥朝鳳繡金桌布,七彩琉璃燒瓷凳。桌上擺的是九龍戲珠茶壺一套,古藤木的高架花臺上擺的是千年紅珊瑚(當然是裝飾用的,不是咱以前在海底弄到的那種真貨。)足足有一人來高。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貴賓vip總統套房?
嗯……架子上那個花瓶好像不錯……唔……這套茶壺我也喜歡,要是能順手牽來,咱也可以不用那隻骨灰盒泡茶了。
我正打量着周圍環境,盤算着拿點什麼好。哪知來無影去無蹤他們竟然連看都沒有看一眼,徑直往三樓去了。
難道說三樓還有更值錢的?
我打消了將桌上那套九龍戲珠壺揣進懷裡的念頭,跟着來無影去無蹤一起上了三樓。
原來這是庫房啊,他媽的。看來這些小子也不是第一次來了,竟然連這等機密都摸得一清二楚。
偌大一間庫房堆滿了大大小小的各式箱櫃,可惜全都上了鎖。這種技術活兒就不是咱這種業餘選手乾的了。
來無影去無蹤帶來的盜賊們顯然都是個中高手,兩個手勢下去,四個玩家分別佔了四個角落,從左到右,依次動作熟練地打開箱子上的銅鎖。比看電影諜中諜還要精彩。
其餘的玩家臉上的表情雖然看起來很着急,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急着打開箱子看看,裡面到底裝的都是些什麼寶貝。
“大家知道規矩,一個一個去拿,不要亂,不然出了事情我們可不負責。”來無影去無蹤站在門口朝外望了望,回過頭壓低嗓門小聲說道,顯然是跟我們這些尾隨而來的傢伙說的。
正如跳跳魚所說,好像玩家因爲不想暴露姓名,全都沒有組隊。來無影去無蹤不得不開口講清秩序,以免出現哄搶。
偷東西哪有這樣偷的,全都圍在一個房間裡,其他地方就不用看了?而且還要依次序去拿,走到最後的還能拿到什麼好東西,只剩別人揀了不要地破爛了。
我一臉鬱悶地站在門口,先看看這些玩家都能拿點什麼東西。
來無影去無蹤的一個手下輕手輕腳地走到其中一個箱子旁邊,伸手往裡一探,摸出一個灰不溜秋的包袱。他搖搖頭嘆了口氣,走到了第二個箱子面前。
這回摸出來的是一個小錦盒,上面依舊有上鎖。我見他眼中閃過一絲喜悅的光芒,從懷裡摸出一根細鐵絲,三兩下撥開了鎖片,一道金光閃了起來。
“行了。”他點點頭,小聲的說了一句。頭也不擡,把東西丟進了自己的揹包裡。
我靠!也不說自己拿到了什麼,一會兒分贓不均又該打架了。要是我拿了真正的極品,肯定隨手再拿件次的出來分。瞞天過海誰不會啊。
那玩家拿了東西,便自動佔在來無影去無蹤的背後,等待下一個玩家對手。
第二個傢伙運氣也不知道怎麼這麼背,剛打開箱子,就聽門外一聲大喊:“有賊啊!”四個夥計打扮的npc手持長刀,怒氣衝衝奔了進來。
壞事了,被發現!
我正想找條路先逃,卻見來無影去無蹤他們從懷裡抽出匕首,直奔四個夥計而去。
我靠!咱偷東西的經驗還是不夠豐富啊,咋忘了這是在遊戲裡,就算被發現,大不了殺人逃命就是了,根本用不着躲的啊。
轉眼間,就見來無影去無蹤他們已經搞定了四個npc,依次又退了回來。
“老大……”剛纔引來npc地玩家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箱子面前,手裡拿着細鐵絲,不知是該繼續摸箱子還是退到後面去。
“繼續,拿到爲止。”來無影去無蹤跟身後的賊盜中人打了個招呼,剛纔除了他自己,就屬賊盜中人的反應最快了。
這回我大約看明白了,這些人根本不是來偷東西的,而是來做任務的。
這麼多盜賊聚在一起,應該是在做職業任務吧。而他們的任務目標不用說了,肯定就是這些箱子裡的某件物品。
繼續待在這裡也沒什麼意思了,我開了潛行,從賊堆裡出庫房,回頭苦笑了一把。
天地裡玩家地店鋪是可以被盜賊玩家光顧的,損失一般不會太大。放到貨架上的東西也會有系統保護,不會被盜。除了直接對玩家進行偷盜,盜賊進入室內行竊,最多隻能偷到一些替代品,真正放到保管箱裡的東西別人連看都看不到,就更不用說偷了。
可是即便如此,被盜的一方也會有一定損失,根據盜賊偷去的東西摺合成現金,從利潤中扣除。這家店一下子進來這麼多盜賊,就算只是偷點任務物品,也難保老闆要哭死了。
雖說放到保險箱裡的物品不會被偷,可是擺到桌上,或掛到牆上之類的物品卻是能偷地。這裡的老闆爲了擺闊,放了那麼多好東西在外面,存心就是爲了咱這種人準備的嘛。
咱惦記着那九龍壺已經好久了,不如現在就去把它拿走好了,順道摘幾盞燈籠也不錯,上面的珍珠可以用來做高級長袍呢。
從三樓下來,我熟門熟路地摸回先前到過的那間貴賓房,沒等我伸出手,對面的一扇小門竟然吱呀一聲打開了。我心道一聲好險,閃身躍進側面一道小門。
門裡明顯是私人住房了,一張簡單的大牀,一張古木書桌,窗臺上放着盆盛開的蘭花,而窗下有一口嶄新的大紅木箱子。
咦,這箱子竟然沒有上鎖?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還是咱運氣太好,被金磚砸了。
一伸手掀開箱子,裡面竟然是滿滿一箱裝備,而且全都是未鑑定的。
我揉了揉眼睛,又睜開來……東西還在,咱不是做夢。
不會吧?真有這麼好的事情?
我小小地嚥了口唾沫,緊張地回頭看了看,門外的確沒人進來。拍了拍胸口,我飛快的拿起其中一件,馬上縱身向後跳去。但是箱子周圍還是什麼情況都沒有發生,既沒有機關,也沒有陷阱。
這回咱可放心了。隨手拉了根凳子坐下來,挑挑揀揀,天眼術挨個兒用了個遍。
這件衣服不錯,我穿正合適……收了!
這雙鞋也還可以,可惜是女式的……放回去?當然不行!偷了的東西還給放回去,咱又不是白癡。不能穿還不可以賣錢嗎?
喲!竟然有幡旗呢!
我拿着剛鑑定出來的兩套幡旗,仔細地做着比較。
五火乾坤烈焰旗,可在十五碼的範圍內形成一道五火乾坤烈焰網,持續時間三十秒。
雲霧幡,使用時自動觸發一團雲霧,將使用者包裹起來。讓對手無法尋找其行蹤,同時抵消10%物理攻擊傷害。
一個可以加功,配合咱的火系五行真的是天衣無縫,包管燒得人連娘都不認識。一個可以加防,如果跟迷魂陣什麼的一起用,那簡直就是雙保險。試想一下,咱隨便放個幡陣,再將三個超級寶寶丟出去,自己躲在雲霧之中,那還不爽翻天了。
兩樣東西都很好用,咱實在難以取捨耶。
不管了,先收起來,到時候看哪樣好用就用哪樣吧。
眼看着自己的揹包放不下,我索性將原來背的一些破爛玩意兒丟回到箱子裡。要是等箱子的主人打開來,發現那些物品竟然全都變了樣,還不給活活氣死。
嘿嘿,做人不能無恥到這種地步,咱看着留個一兩樣,意思意思也就得了。
那,就這個,十五級的除邪九宮劍,還有二十級的密雲針……算了算了,這把二十二級的九環桃花刀也還給你吧……別說咱不厚道。
一時之間得意忘了形,竟沒留意到有人已經走到了咱的身後。
“師傅,您老總算是回來了!”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嚇得我心驚肉跳,差點被箱子蓋夾到手。
二十級不到的npc,老子還不放在眼裡。
操起剛拿到手的凌雲紅絲劍,擡手就要使出殺招……
好像有點什麼東西不太對勁。剛纔那npc叫我什麼來着?
師傅?
我什麼時候收徒弟了?
“師傅,您回來就太好了,您這兩個月沒來店裡,我和我爹還擔心您出什麼事了呢。”那npc也沒管我手裡拿着兇器,依舊自顧自的說道:“您當初對我說的話我一點都不敢忘記,所有未經鑑定的物品我全都給您留下來了。因爲害怕忘記,不小心賣出去了,所以全都放到您的箱子裡,您已經看到了吧?”
“那個……那啥……”我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李水生,又回頭瞅了瞅身後那口大箱子,再看看自己揹包裡一身的裝備……
霧水……好大的霧水……
李水生在這裡,他又說這些東西是我的,難道說……這裡是天一典當行,而我自己就是那個被咱從心裡罵到狗血噴頭的爆發戶?!
“這是怎麼回事!”惱羞成怒,我不禁怒吼道。
李水生被我吼得一愣,半天回過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您剛走沒多久,爹爹就病了,店裡的一切都交由我來處理。我可是完全按照師傅您教的辦事,店裡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上個月舉行了天下第一比武大會,所有的兵器法寶翻了個兒的往上漲價,我趁此機會大賺了一筆。其中有三件法器,還有一件靈器,按師傅您的說法,特地舉行了一次大型的拍賣會,全都賣到了二十萬金以上……”
我稀裡糊塗的聽着李水生像報流水賬一樣地跟我說着這兩個月以來的收入情況。託了天下第一比武大會的福,我投到這裡的錢不僅完全回了本,甚至還賺了不少。而且咱這箱子裡的裝備還不算在其內,如果真要說起來的話,俺盤下這間當鋪,實在等於挖到了一座大金礦。
可是還有一點小小地疑問,原來那個小鋪面好好的,幹嘛要搞得這麼鋪張。而且樓上那間倉庫裡盜賊們的任務物品又是怎麼回事。
說到這裡,李水生頗有點得意地說道:“師傅您不知道,這兩個月你不在,我們店裡的客人來了好多,還有幾位是成都數一數二的大幫派總管。他們都有意要盤咱們的店,而且還說肯出錢替我們擴建。我爹還在病中,您又正好不在,我不敢私下做主,所以全都謝絕了。”
有人想盤當鋪?呵呵,看來聰明人不止咱一個啊。可惜他們來晚了,俺夜叉已經搶了這獨一份兒,別人再想要,還得問問我的意思。
再說了,天眼術是那麼好學的嗎?隱藏任務是那麼好做的嗎?
李水生繼續說道:“不過我覺得他們說的有些話也很有道理,想要把生意做大,自然要有一間像樣的門面。所以我把上次拍賣會上賺來的錢全都用在擴建上了。師傅您看,現在的天一典當行是不是比原來的氣派很多。爹爹老說我是敗家子,我就是要讓他老人家看看,其實我根本就是做生意的天才。”
天才,真的是天生蠢材!
什麼叫樹大招風懂不懂?
錢不是問題之所以敢包下系統拍賣行,那是人家手底下有人!連驚動了整個天地的黑錢案件都沒能把他牽連進去,平平安安全身而退,可想而知人家的手腕已經高明到什麼樣的地步了。
誰敢在老虎頭上拔毛啊!也不看看自己脖子上長了幾個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