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場外瘋狂涌動的人頭,場內你死我活的撕殺,我立即懂了。看來金帝是深受天下第一比武大會的啓發,現在在這裡弄起了個地下格鬥場,看這個規模,絕對不是一日之功,估計花費他不少的心血,叫我來,該不會是想……我心中浮起個念頭,但是沒有點破,咱還是先裝個呆,看他們怎麼說。
“小隱,你可是個標準的熱血青年,一定會對那個感興趣,這裡位置不好,走,跟我去中間看臺上去瞧瞧下面的比賽如何?”金帝一邊說着,一邊帶路,領着我和錢不是問題轉過平臺,拐了個彎,徑直來到前面一排排特意建造在走道之外,交錯連接在擂臺上方的包廂之中,其數量,起碼有上百個。
在這裡,目光可以將臺上兩個玩家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加上週圍散佈的映象水晶,就連最細微的動作也不會錯過。
見我似乎在全神注視着下面的撕殺,金帝和錢不是問題對目微微一笑,跟着回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說道:“小隱,感覺怎麼樣,刺激不?”跟着端起一杯雞尾酒,衝我舉杯微微一舉,眨了眨眼睛,像在暗示什麼,又帶着幾分玩味的笑容回頭望向擂臺。
說句實在話,看到這樣的場面真的是讓我有點歎爲觀止,華夏公司能弄出個大型競技場也就算了,沒想金帝也能依樣畫葫蘆,建立起這樣一個地下王國,刺激談不上,但是佩服倒是有不少,怪不得有人說天地裡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的。誰會想得到在這個血腥沙漠的附近,還會有這樣一個非官方的黑市格鬥場,一切果然是皆有可能。看來比武大會帶來的比武熱潮並沒有退去,反而給金帝這樣的黑社會大佬提供了一個無限商機。
我收回心中思緒,沒有直接回答金帝的問題,而是端起桌上的美酒,淺啜了一口,那紅色液體在我口腔裡打了幾個轉轉,順着喉嚨直達肺腑,一陣香醇和微熱的感覺隨之而來。微微點了點頭,我轉頭又將目光投向了擂臺,臺上,兩個蒙面玩家正將這場比武激鬥推到高潮。
左邊儼然是個人類戰士,他正喘着粗氣,雙手則緊握一把腚藍色巨劍,一身刺眼的血紅色盔甲已經有了不少傷痕,頭上則綁了一根紅色飄帶,上面點綴了二顆青色寶石,裸露在外的黝黑強健肌肉,充分顯示出他那種野性的兇悍,只不過他右腿處的一片焦黑,讓他面部表情變得十分的猙獰恐怖,也表明他此刻狀態並不佳。
而他對面那位,應該是個如假包換的法師,黑色繡金斗蓬擋住他整個面龐,只留下銀色面具下一雙閃爍着陰毒光芒的雙眼,還帶出幾絲得意且輕蔑的微笑,顯然是十分的從容不迫。手中,則摟着個黑色骷髏魔杖,不時從杖身上泛起的陣陣薄霧,如蠶絲般包裹着魔杖的頂端,看樣子,應該是用了什麼鍊金藥劑的效果。
我留意到法師左臂上,則纏繞着一根銀色飄帶,上面也嵌了七顆紫色寶石,這樣一來,我猜想那玩意應該是計算他倆戰勝的場次吧,這個法師能夠贏了七場,顯然絕對不是個一般的角色。
只聽得那個戰士一聲狂吼,身上爆發出一陣刺眼的光環,藉着強光,他揮舞起手中巨劍,帶着一輪交錯的劍光,疾步衝向那個銀色面具,而等待他的,則是法師魔杖揮舞中的一個黑色旋渦……
我一邊看着,金帝就在一邊爲我講解道:“凡是在這裡參加格鬥比賽的選手,我們都將提供的‘真實謊言之石’,可以讓玩家在比武中,隱藏自己的姓名,不過由於煉製原因,使得這玩意數量有限,而且一塊只能使用一次,還有一定的時間限制,所以還沒流行在市面上,就算是在這裡,也是有人要用,有人不用,混個響亮的名號,也是不少人願意做的。”
匿名者之石,要死,沒想到金帝不聲不響,竟然能煉製出這等好東西,估計是學了什麼高級鍊金術才整出來的吧,我臉皮一抽,瞳孔只一陣收縮,帶上這個玩意,那我砍人可方便多了,等會得想辦法跟金帝要上幾塊才行,以備不時之需。
“參加下面的比賽,熟贏有兩種方法可以判斷,第一就是主動認輸,比賽則自動終止;第二就是被掛掉,所以說想贏的勝利,首先要有實力,而且,還要有頭腦,當然了,客觀方面也有很大的影響,作爲提供選手的一方,都是盡力給選手最好的裝備,以確保他獲勝。”錢不是問題似乎也比較熟悉這裡的情況,跟着向我說道,“所以說,比賽還是很殘酷的,死了,就得掉一級。”
見我面色微微一抽,似乎有點動容,錢不是問題繼續說道:“當然了,作爲參加比賽的代價,他們能夠獲得的回報也是豐厚無比的,每參加一次比賽,他們可以獲得至少十萬金幣的回報,而這裡選手的階位計算,是隻按勝績,不算敗績,只要失敗一次,等級立即爲零,而一旦得到五星以上的階位,參賽費至少爲三十萬金幣,而且還可以獲得額外的獎勵。”
我無動於衷地點了點頭,繼續關注着擂臺上的情況,心中暗想:叫我來看比武可以,但是若要讓我爲了錢,替你們參加比賽,那門都沒有。
那劍士見久久不能得勝,顯得有些心浮氣燥,硬是不顧自己的空門,施展出一記十字斬,淡青色的劍光劈開虛空,向法師劃了過去,可是那法師竟然不退反進,輕輕往前跨了一步,接着一個側空翻,輕而易舉躲過這記殺招,轉身繞到劍士身後。
“好身法!”我輕聲讚許道,這樣熟練的身法技巧,可不是遊戲裡能夠賦予的,而是他先天養成,從身與死的邊緣中錘鍊而成,顯然在現實中他就是名身手不錯的高人,這樣的人物竟然選擇當一名法師,真是可怕,如果我遇到這樣的對手,掉以輕心的話,肯定要吃虧的。
“由於是純技巧型的比武,爲了防止一些玩家投機取巧,所以擂臺上不允許使用寵物協助攻擊,五個時辰內如果決不出勝負,則算平手;同時,爲了公平起見,比武擂臺分別爲山丘、沙漠、河流、平地、沼澤、雪原、密林七個地形,由於玩家抽籤選擇。”金帝跟着詳細對我講解道,生怕我不清楚。
劍士這一招失敗,完全就把自己推向死亡邊緣。只見銀面右手一揚,從魔杖上迅速凝聚起三道紫紅色的閃電,我沒看錯,的確是三道,而不是尋常玩家使用的一道,帶出一片滋滋聲,竄上了天空,跟着又砸落到劍士的頭上,那劍士都沒來得及轉身,便化作一道白光,橫屍擂臺之上。
不死不休,奶奶的,說的好聽可以投降,可是這些亡命之徒既然選擇了參賽,根本就沒考慮過投降二字,反正即便是死,也只是在遊戲中而已,令他們更無牽掛。不過像這樣的比武,不是相當於惡意PK嗎,按那個法師身上七星飄帶來算的話,他連這個劍士在內,已經掛過八個玩家,名字還不紅得發黑啊,萬一掛掉的話,那不是要大暴了。
金帝見我那副表情,似乎已經猜到我的想法,拿出一塊紫幽幽,八角棱形的半透明石頭放到我面前,繼續說道:“差點忘了告訴你,只要使用了‘真實謊言之石’,五個時辰之內,不光是交易攻擊不會顯示名字,即便是殺了人,也不計算紅名,若不是有這樣東西,我們怎麼會打開門做這種生意呢,呵呵呵!”金帝發出一連串得意的笑聲,聽得我心裡是一陣發毛。
看來這個石頭的好,已經遠遠超出我的預料,沒想到金帝手下還有這等人才,真是不容小瞧,有此石在手,不管是殺人也好,搶劫也罷,通通會留下證據;如果用來暗殺對手,跟是無從查詢,果然是殺人掠貨居家旅行的必備佳品。
如果這玩意能夠大批量生產,流到市面上的話……其後果真的是可以引起一場喧然大波了。在我心中,不由對金老闆更多了一絲防範,不過那石頭,我也肯定得它幾顆才成。
見銀面法師獲勝,臺下頓時是歡聲四起,也有不少玩家氣急敗壞地把手裡的彩券丟到空中,嘴裡咒罵着。一個將身上所有的布料統統加起來,也僅能夠遮住其三點的絕色美女,手捧一個銀色托盤緩緩走上擂臺,將一顆青色寶石鑲到銀面左臂那條銀色飄帶上。
銀面跟着擡手將魔杖一揮,得意地朝着空中丟出一枚熊熊燃燒的火球,在空中如煙花般爆裂開來,照得臺上臺下是一片火紅。
“這個爆炎火球和剛纔的地獄雷電都是銀色亡靈的絕技,估計是他老闆幫他弄到的技能書,否則一般四十五級元素師職業玩家,根本不會這兩個技能,就靠這兩個殺手鐗,銀色亡靈已經連勝八場,其賠率已高達一比二十,”錢不是問題在一旁喃喃地說道,也不知是說給我聽,還是自己感嘆。
“銀色亡靈?是那個法師的名字嗎?”我忍不住回頭問了一句,心裡暗道:不是說用了那什麼石頭,就不會知道參賽玩家的名字的嗎,難道這個傢伙是金帝他們的選手不成。
錢不是問題微微一笑說道:“不是,銀色亡靈只是那傢伙的一個代號而已,因爲他喜歡帶銀面具,而且實力強悍,所以大家給他取了個這樣的名字而已。”
“怎麼樣,隱兄弟,有沒有興趣下場小試一下身手,你這樣的刺客,可謂是法師的最佳剋星。”錢不是問題總算是把狐狸尾巴露出來了,指了指擂臺說道。
我看了他一眼,又回頭看了看在一旁註視着我的金帝,心裡暗道:怪不得把我找來,原來是因爲這個法師很囂張,所以你們想我來把他搞定,那咱哥們成了什麼,爲錢賣命的角鬥士嗎,你們好歹也是兩幫老大,手下難道沒有刺客高手嗎,那個銀色亡靈肯定還有其他什麼招子,不然的話,不會連贏這麼多場,咱現在剛到四十五級,可不想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何況又不可以使用寵物,而且我也不可能貿然在其他人面前使用極品小火球,即便是有鎮魔珠和死靈盔甲的額外加成屬性和攻擊效果,我也不想輕易涉險。
我搖了搖頭說道:“錢老闆你不是開玩笑吧,就我這點能耐,哪上得了檯面,那個銀色亡靈看上去可不是什麼好惹的主,我想不是咱能力敵的。”
聽了我這話。金帝開口說道:“小隱,你也別太謙虛了,你的實力我可是知道的,如果你願意參加比武,能贏了銀色亡靈的話,最低可以拿到三十萬金幣的出場費,而且既然是我們專程請你來,自然也不會虧待你,額外還會給你二十萬金幣的獎金,怎麼樣,就比一場,殺殺他的銳氣如何,你不妨考慮一下。”
利誘,又對咱實以赤裸裸的利誘了,合計五十萬金幣的佣金的確可觀,我在外拼死拼活練級打寶再加鍊金製藥,砸鐵鍛造,可以算是玩家當中,還是比較能賺錢的,到現在也沒賺到過這個數,沒想到就這樣上臺打一場比賽,就能拿到這筆錢,真是讓人聽得有點動心。
不過,金帝這個人絕對不簡單,雖說約定好只上臺打一場,誰知道以後會不會又生出別的事情來;何況聽他的口氣,要是贏了還好說,如果一不小心輸掉的話,估計錢沒拿到手不說,咱弄不好還得搭上一級,那可就划不來了。
錢,可以慢慢賺,但是爲了錢出賣自己的人格尊嚴,淪爲金錢的奴隸,那可就有失我現在玩天地的本意了。
想到這裡,我略帶歉意地對金帝說:“金老闆錯愛了,咱哥們對這個比賽真的是沒什麼興趣,我看您還是另請高明吧。”話都說到這份上,我猜他們總不至於當面撕破臉皮,爲難與我吧,何況錢不是問題跟我還有交情可言,沒有相當的利益,他不可能倒向金帝一邊,黑社會又怎麼了,老子現在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了。
見我依然拒絕,金帝跟錢不是問題互相對視了一眼,金帝面色有點難看,而錢不是問題則面帶習慣性微笑,微微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