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一道水靈符被我丟到那從一珊瑚尾刺上,藍色的水光只是輕輕一閃,便消失在茫茫海水之中,彷彿從來也沒有出現過一樣,對海蛤蝓造成的傷害微乎其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它的兩條觸角怕冰,可是這叢珊瑚尾刺卻不怕。
我的天眼術可以看到海蛤蝓的弱點,卻不能分別看出它的身體哪一個部位怕什麼,既然用水沒有效,那就用火吧。
衆人的攻擊都集中在海蛤蝓的那兩條觸角上,我一個人游到它的尾部,針對那叢珊瑚形狀的尾刺做起了實驗性的研究。
火靈符、天火咒、鑽心咒、招魂術……幾乎所有的法術技能都被我挨個用了一遍,總算是得出一個結論,這東西對所有法術性的攻擊免疫,想要砍掉它,只有用物理攻擊。
軒轅劍,算是物理攻擊吧?
我手指輕彈一下,軒轅劍刺破海水,削向那叢“珊瑚”的頂端。
一連串火星迸射而出,那看似柔軟的珊瑚尾刺,竟然擁有如此堅硬的外殼。以軒轅劍的威力,竟然也無法將其軟斷哪怕一個角,只是劃出了一道不足寸許的傷痕。
海蛤蝓渾身一陣抖動,身體飄起一道藍光,突然從海水之中消失了。
“怎麼不見了?!”所有人在一瞬時間失去了目標,有些疑惑地看着正收回飛劍的我。
他們不知道到我到底做了什麼,讓這眼前的波ss就這麼直接逃掉了。這回,算是不戰而勝了麼?
想要勝利?哪有那麼容易的事!
這傢伙根本就沒有跑掉,只是發動了自身的一個技能——隱身。
這就像是殺手的影遁,可以在瞬間脫離戰鬥,可是別以爲它會就這麼跑掉,只消我們稍不注意,它立即就會反撲過來。
我一動不動地注視着四周空蕩蕩的海水,這時候直接往前衝顯然是不明智的。
天心若水揮了揮手,讓所有人都在這段時間裡把狀態恢復到最佳,只等我一聲令下,或者稍有動作,他們就會立即展開第二次的行動。
不到二十秒的時間,海水彷彿輕輕晃動了一下,沒等衆人反應過來,軒轅劍已一飛沖天,朝着我們的頭頂上刺去。
海蛤蝓再一次出現了,不過這時候它不在我們的腳下,而是在我們的頭頂上。
那塊淡藍色的“裙邊”就在我們的頭頂上漂浮着,光滑無比,就像一塊藍色的軟肉。只在靠近腦袋的那一邊有一個圓孔,周圍的肌肉一張一合地蠕動着,說不上來那到底是海蛤蝓的嘴還是屁股。
軒轅劍剛在海蛤蝓的腹部劃了一劍,那不知是嘴還是屁股的圓孔突然大張,處於下面的我們可以清楚地感覺到海水的流動,周圍的一切都在被那圓孔吸進去。包括海水,包括四周破碎的岩石與水晶,還有遊在這片海水中的我們。
幾乎每個人都在感覺到那股吸力時做出了反應,石榴用力地朝着海底拋出飛爪,牢牢地抓在一塊岩石上。他的飛爪跟咱當初的飛龍探雲爪一個造型,在末端有一個搭扣,可以扣在自己的腰帶上。
因爲〈天地傳說的播放,這種造型的飛爪幾乎已經成爲殺手盜賊們的最愛,因爲在使用飛爪的同時,他們可以騰出雙手,做更多想做的事情。
此時,石榴的兩隻手一手抓着如花的腰帶,而另一隻手則拉住了天心若水。
盜賊也跟石榴做出了同樣的動作,但是他的飛爪顯然沒有石榴的來得方便,必須要用一隻手緊緊地握住,所以他只來得及拉住霧中沙,再沒有功夫去管其他的同伴。
而剩下的那個殺手動作比起石榴與盜賊慢了不只一拍,而且他的飛爪一連抓住幾塊岩石也都被拉翻,所以在穩定好自己的身體之後,他再也沒有能力去管其他的人,而雁過留痕跟另外兩個獵手只能拼命地往吸力的反方向猛遊,這種努力幾乎可以說是無功而返。
原本就離他們最遠的我根本就不可能去拉住殺手的飛爪,或者靠近他們中的任何一個。知道這股吸力是不可抗拒的時候,我沒有試圖從吸力中掙脫出去,而是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向上游去,雙腳不停地踢打着海水,轉眼間便已貼到了海蛤蝓的身體下方。
和它的背部一樣,海蛤蝓的身體表面依舊附着着一層厚厚的粘液,如果不小心粘到上面,那是絕對無法移動。
可是這個時候,那些粘液卻是救命的法寶。
我不假思索地將自己的身體貼了上去,猛地倒過身子,僅讓兩條腿陷進那些粘液裡面,不敢把全身都給粘上去。
只覺得一股強大的力量將我的身體向前牽引,我幾乎被那力量拉倒,全身貼到海蛤蝓的肚子上。好在這點腰力我還是有的,軒轅劍往下一點,我硬生生地在海蛤蝓的肚子上做了個鐵板橋的動作,就是不讓自己的身體完全地貼上去。
在此之前,我不是沒有想過,進入到海蛤蝓的肚子裡,從裡而外地發動攻擊。那樣一來,雖然我們可能會持續掉血,但是卻避免了更多的意外。一般來講,不管多強悍的波ss它的肚子裡也是十分柔軟的。
但是當我看清楚這條海蛤蝓的屬性之後,這個念頭就立即被我打消了。
海蛤蝓身體表面的防禦並不高,都是一團軟叭叭的肉,可是在它的體內卻全都是鋒利堅硬的利齒,隨着它身體的蠕動,那些利齒就像一臺巨大的絞肉機,任何被吸進去了的玩家,別想着還可能完完整整地從裡面出來。
可以這麼說,這個擅長使用負面狀態進行攻擊的波ss真正的殺招就在它的肚子裡,所以它纔會不惜餘力地想要將我們吞進肚子裡去。
或許是看到了我的動作,或許是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已找不到任何依託的雁過留痕也用力地往海蛤蝓的肚子上一撲,總算是將自己粘到了那些厚厚的粘液上。
兩個獵手的運氣就沒那麼好了,等到他們看清雁過留痕的動作時,他們已經落進了海蛤蝓那大張的圓口之中。正趴在那裡的雁過留痕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其中一個獵手的腰帶,可是另一個卻已經被吸了進去,轉眼間就是白光閃起,連叫都沒有來得及叫出一聲。
那個被雁過留痕拉住的獵手也是嚇得不輕,因爲他親眼看到了自己的同伴被那些絞肉機一般的利齒絞成了肉末。而此時,那些令人發顫的牙齒就在離他的臉不足十公分的地方,哪怕是他稍稍把頭低下去一點,也有立即被絞爛腦袋的危險。
他拼命揮動着雙手,想要從裡面掙脫出來,無奈雙手雙腳都找不到着力的地方,僅僅是腰帶被人拉住,哪有力氣直起身來。
雁過留痕這時候也是苦不堪言,他是情急之下做出的反應,不像我預先準備,所以這時候他幾乎整個人都貼在海蛤蝓的肚子上,半點動彈不得。就連他的臉也有半邊陷進了那些粘液之中,險些不能呼吸。
而這個時候,那個被他拉住的獵手居然還在一個勁兒撲騰,這讓已經感覺到萬分吃力的雁過留痕更是感覺到自己的右手好像要被扯脫臼了一般,忍不住大聲喝道:“別動了,再動下去,就算你的腰帶不斷掉,我的胳膊也快被你扯斷了!”
那獵手一聽,果然不敢再繼續亂動。如果這時候雁過留痕稍稍一鬆手,或者說手臂彎曲一點,被他抓在手中的獵手就會被送進那些絞肉機一般的利齒中絞成肉末。自己的性命就抓在別人的手裡,那獵手自然只有對雁過留痕惟命是從。
可就算他不動,那股吸力還是在不住地牽引着,光是這股力量,已經不是雁過留痕的一隻右手可以支撐得了的了。
眼下,最危險的就是那個獵手,其餘的人雖然有心相助,但是卻拿不出一點辦法。
就在這時,我看到石榴衝另外一個殺手用力地使得眼色。他現在腰上掛着的飛爪已經被拉成了一條直線,兩隻手又一邊抓着一個大活人,早已是吃力不堪,更沒多餘的力氣說話。
邊上那個殺手看了半天,也沒看明白石榴的意思,只是見他一個人拉住兩個人或許有些吃力,所以四下觀望了一下,兩腳踢打着海水,試圖往石榴的方向靠近。
石榴真的是要讓那個殺手分擔一個人的重量?如果是那樣的話,這傢伙也太不濟了點。
可是我分明看到,石榴在向那個殺手打着眼色的同時,注意力卻放在被雁過留痕抓住的那個獵手身上。這傢伙莫非是想幫助那個獵手脫困?
的確,如果沒有人幫助,以雁過留痕現在的動作,他的手臂根本支撐不了多會兒。就像叫一個人用手平舉着一隻裝滿水的水桶,或許幾秒鐘的時間還行,但是除了少林寺的和尚,誰有那麼大的力量支撐更久的時間呢?
看着那個殺手在海水中搖搖晃晃,離着自己越來越近,石榴突然大喝一聲,將手中的如花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