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月凝瞳孔微微收縮,莫凡已經將踏雲步施展到毫巔,只見滿場人影閃爍,忽左忽右,往往殘影未消,人已經在另外一邊,墨家劍法使出來更是威力巨大。
但是更厲害的卻是那個蜥蜴人,在莫凡這等劍客的攻擊下,仍然生猛,爪影紛飛,雖然沒有章法,但這無疑是生死場上磨練出來的一套殺敵之法,不但招招要害,而且迅捷無比,許多在他們看來的妙招信手捏來,儼然是一個武道高手。
蕭月凝不禁露出些微擔憂的神色,一雙手就沒有離開過白璃,但是卻沒有出手,若是她現在鬆開白璃,手上定然全是冷汗,可見莫凡與蜥蜴人之間的戰鬥有多兇險。
正當此時,莫凡忽然一劍揮出,黑光一閃而逝,蜥蜴人怪叫一聲,右手臂加上胸口又添了一處血痕,攻擊也停了下來,莫凡腳下一點,頓時後退至一丈開外,微微喘着氣。
兩劍,這一招,消耗實在太過巨大,以他的內力以及恢復速度也只能使出三四劍而已,到第三劍也已經很勉強了,第四劍幾乎就要看運氣了,使完之後,內力乾涸,恐怕是沒有戰鬥力。
但是,這麼大的消耗,其威力也是十分之強,幾乎沒有它斬不斷的東西,但是,就是這麼一招,也只是在蜥蜴人身上留下一道血痕而已,傷勢雖然不輕,但卻不致命。
蜥蜴人並沒有進攻,一雙猩紅色的眼睛盯着莫凡,它的本能告訴它,這個人很厲害,非常厲害,而且非常危險,應該說太危險了,他可以置自己於死地,自打其出生以來,還未有生物能夠破開它與生俱來的鱗甲,但是這個生物做到了,而且是兩次。
在它的心中已經滋生了恐懼這種情緒,任何生物,在戰鬥中若是產生了畏懼的情緒,那麼它的戰鬥力就會直線下降,動作力量也會變得緩慢無力。而之所以人能站立在世界的頂端,那是因爲他們知道自己的恐懼,敢直面自己的恐懼,而其他稱之爲野獸的生物,則會放任自己的恐懼,它們或許也想控制,但是它們與人類對自己情緒的控制力上的距離實在太遙遠了。
畢竟,他們幾乎是憑着自己的本能在行動,憑着自己的生活習慣在行動。而人類,則是憑藉着自己的思想行動。
這也是人類與野獸之間一大差距。
莫凡喘勻氣,體內的內力消耗過半,氣息是穩過來了,但是內力卻沒有趕上,這一戰恐怕是凶多吉少,而蕭月凝至今沒用動手,恐怕,這個通道的危險不止這麼一處。
於是,一人一蜥蜴就這麼對視着,一人是有所顧忌,而蜥蜴則是被自己的恐懼擺佈着,畏縮着不敢向前,但是表面上,它依舊虎視眈眈,因爲它本能的知道,若是自己露出哪怕一絲的膽怯,對面的生物都將讓自己粉身碎骨。
恐嚇、嚇唬、威懾這都是生存所必須的東西,這些東西,無疑它都具備,而且這種出於本能的東西,會更加真實,更加具有迷惑性。
以莫凡的洞察力,也沒有發現這隻蜥蜴人已經色厲內荏。
蕭月凝慢慢鬆開搭在白璃劍柄上的手,手心已經滿是汗,她嘆了口氣,說道:“莫凡,放棄吧,我們過不了這一關。”
莫凡一愣,但是卻不敢有絲毫鬆懈,畢竟對面還有一隻虎視眈眈的生物在。
“另外的威脅,有這麼強大嗎?”莫凡說道。
蕭月凝搖搖頭,說道:“合我們之力,或許能幹掉這隻蜥蜴人,但是之後的關卡,我們是絕對過不了了,與其白受傷,還不如及時收手。”
莫凡看着眼前的蜥蜴人,權衡一下,最後只能收劍回鞘,但是渾身氣機卻是牢牢盯着它,以防有變。
蜥蜴人眨了下眼睛,它感覺得到,對面的生物殺意正在逐漸減少,本能告訴它,對方已經不想再戰,它看了看胸前兩個大口子,最後也放鬆下來,這個生物能給自己重創,與他戰鬥是不明智的,不利於生存的,而且也沒有非要你死我活的情況,退讓,也是生存的不二法則。
感覺到蜥蜴人的變化,莫凡慢慢收斂氣機,直到兩人之間再沒有任何敵意,莫凡才施展踏雲步,退到門口。
看到莫凡的退讓,蜥蜴人走到門邊,在角落裡,抱膝而坐,整個蜷在一起,然後身影慢慢淡化,直至消失,而空氣中只留下那兩道觸目驚心的傷口。
“看來,只要不進入這個通道,它就不會攻擊。”莫凡呼出一口氣。
蕭月凝點點頭,說道:“我們還過不了這個歷史級劇情,暫且先回去吧。”莫凡剛要表示同意,就聽蕭月凝繼續說道:“我們先去搬財寶。”
莫凡腦後一滴冷汗,也只能點點頭,回頭看了一眼那兩道傷口,卻發現已經小了一些,心中不由暗道:好驚人的恢復能力。
回到金碧輝煌的前廳,蕭月凝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還是這裡空氣好呀!”
莫凡苦笑一聲,眉頭卻一直皺着。
蕭月凝說道:“別想了,那隻蜥蜴的實力和你不相上下。”
“我知道,只是已經來到這裡了,再回去,總感覺有些可惜。”莫凡說道。
此時蕭月凝拿了一顆牆壁上的夜明珠,正在撬另外一顆,聽到莫凡這麼說,不禁莞爾:“都八十多歲了,好鬥的習慣還沒有改。”
莫凡說道:“我也不知道你竟然變成財迷了。”顯然是指蕭月凝撬夜明珠這件事情。
“切!”蕭月凝表示不屑,然後第二顆夜明珠撬到手,她把玩了一下,忽然驚呼一聲:“居然是不可攜帶的!”
莫凡一愣,不可攜帶,代表着這東西不能離開這個前廳,不然就會掉落。也就是說,蕭月凝的如意算盤全盤落空了,這裡是有很多財寶,但是都是不能帶走的觀賞物。
他笑道:“女財迷,傳世是很狡詐的哦?”
蕭月凝氣得摔了兩顆夜明珠,隨後這摔碎的夜明珠就明目張膽的慢慢飄起來,重新聚合到一起,嵌入它們原來呆的地方。
看到這情形,蕭月凝氣的哼了一聲,但最終沒有發作,只是沒好氣的說道:
“走!我們去找小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