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感傷

都不知道是怎麼走出密道回到紫家別墅的,陳浪只知道,這一路上自己的腦海中一直在跳動着各種各樣的念頭。救治紫玲麼?一旦發生關係,陳浪知道,這不單單是對不起小琪琪的問題,紫玲玉潔冰清,自己有什麼資格佔有她?尤其是,在那之後紫家與自己就再無瓜葛,那自己不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負心漢了麼?

可是不救治紫玲,難道就這樣拖着?讓紫玲一輩子呆在病榻之上,無法完成人生的理想?自己每月來爲她治療一次?而且,恐怕在這樣的狀態下紫玲根本沒有辦法開啓自己的新生,只能一輩子活在鬱郁之中。紫老恐怕也深知這一點,所以,紫老只求自己可以講紫玲的病完全醫治好。而且,紫老百年,紫鴛出嫁,紫家就只剩下紫玲一人,難道要她在病榻之上托起紫家的基業麼?

“琪琪。”已經身處紫家別墅的正門之前,陳浪努力仰起頭,默默唸着少女的名字。他是小琪琪的第一個男人,而琪琪又何嘗不是他的第一個女人?原本,陳浪想要與心愛的少女終生只做彼此的唯一,可爲什麼會遇上這樣的事情?

陳浪知道,紫老的請求,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拒絕。以紫家的實力,原本想要拆散自己和琪琪,那種攻擊一定會比琪琪的父親來的更有力。可是紫老沒有這麼做,還盡心盡力傳自己武功,在自己入獄的時候傾力相幫,而且還在最琪琪遭遇危險的時候第一個去營救。

其實根本不用想這些,如果沒有紫老的保護,怕自己早已經死在秦天的陰謀之下了吧。知恩圖報,這是人之美德,陳浪知道,紫家的恩情,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報答。

‘不論如何,先去看看紫玲吧。’知道自己今天是一定要救治紫玲的,陳浪輕輕嘆息一聲,走進了別墅。

別墅之內一片幽靜空蕩,陳浪緩步上行,轉過幾個彎角,來到了紫玲房門之前。

房門是開着的,很顯然,紫玲在等着自己。

轉過門,眼前的景象卻讓陳浪生生呆住了。此刻的紫玲依舊如往昔一般靜靜坐在牀頭,但今天的她卻換上了一身火紅的紗衣,朱脣玉面,青絲如雲,美到了極致。

從前看到紫玲,她總是一身淡淡的青色紗衣,從不施粉黛。陳浪心中一直覺得,女子不化妝的時候是最美的。但今天的紫玲卻完全顛覆了陳浪往昔腦海中的印象。原來,並不是化妝不好,而是,有些女孩子根本不會化妝。

“你來了。”看着門口呆呆站着的陳浪,紫玲嫣然一笑,將書本放下,纖纖玉手指向了牀榻前的座椅。原本留在屋中的侍女小玉見陳浪到來,也服過禮,退了出去。

一步步走向牀榻邊的紫玲,陳浪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紫玲紅色的紗衣之上。心中想着紫老的話,今日過後,自己與紫家就再無瓜葛。而且,自己註定沒有辦法照顧紫玲一生,所以,紫老要自己以後處處躲避紫玲,不要在她面前出現,以免惹的紫玲傷心。

記憶中出現了雪舞離開自己時的畫面,也是一身絕美的紅衣,那樣優美的舞蹈,在離開自己的時候綻放出所有的美麗。看着眼前一身紅衣,天仙般美好的紫玲,陳浪的心狠狠顫抖着,難道,自己要再一次經歷雪舞離別時的那種傷痛麼?

自己和紫玲,在今天過後,也註定要離別麼?

“陳大哥,我的事情,爺爺都告訴你了吧。”看着眼前陳浪的躊躇,紫玲並不知是她的紅衣勾起了陳浪的痛苦記憶,只以爲他在爲接下來的事情爲難。雖然紫玲的內心一樣苦澀,但她依舊準備微笑爲陳浪排解憂愁。

“恩。”不知道如何回話,陳浪只能點頭。

淡淡一笑之後,紫玲的面色變得正式起來,輕輕彎下腰身,紫玲竟然對着陳浪深深行了一禮,“陳大哥,我的病讓你爲難了,對不起。”

“沒有,紫玲,真的沒有,能爲你醫治,是……是我的福氣。”看着紫玲對自己行禮道謝,陳浪頓時惶恐起來。紫玲這樣的女子是天下間所有男人夢寐以求的紅顏知己,絕世的容貌,溫良古典的性格,令人驚豔的才情,身上的一樣樣元素都是那麼完美。陳浪知道,即便是紫玲一生臥牀,也會有大片大片的人乞伴其終生而不得。以這樣的方式爲紫玲醫治,按常理說,自己是走了天大的好運,如何能讓紫玲再對自己道謝呢?雖然陳浪心中並不認爲這是福氣,但話到嘴邊,陳浪不得不說出來。

看着眼前男子緊皺的眉頭,糾結的話語,紫玲默默的搖了搖頭,“其實,對於大多數男人來說,能以這樣的方式爲我醫治,是一種福氣。但對於陳大哥你來說,要你以這樣的方式爲我治療,卻是千千萬萬的爲難。”

淡然的聲線流散出來,帶着一絲哀愁,紫玲的聲線將陳浪的注意力完全吸引過來,不自覺的擡起頭,看着眼前的女子。

“陳大哥,你是一個傳統的好人,而且你並不貪心,有情有義。其實,我們的感情也有一見鍾情的意味,但是那時的你已經有了琪琪,是我們相見恨晚。初見,我們就知道彼此不可能,所以,我們兩個都在默契的壓抑自己的感情。”緩緩訴說着,紫玲像是在講述一個悽美的故事。而陳浪也在不自覺中點着頭,腦海中回想鳳顏閣守城戰時的共鳴和片刻的對視,陳浪知道,那是一種宿命。是宿命讓自己和紫玲邂逅,也是宿命讓自己和紫玲陰錯陽差,無法再一起,更是宿命,給了兩人今天這樣的機遇。

“所以,擁有我,於你來說,是一種負擔,一種折磨。讓我如何能不愧疚,如何能不感謝呢?”眼圈已經微微泛上了點點微紅,紫玲的情緒也起了一絲稍稍的波動。

“可是,你和紫老對我都有天大的恩情。”想起紫玲在遊戲中幫助自己的種種,尤其是讓出冠軍,放自己晉級,使得自己贏得與秦天的約定。而紫老對自己更是有重生再塑的大恩大德,情急之下,陳浪的話語脫口而出。

“果然,你是爲了報恩。”陳浪話語一出,紫玲的神色變得更加暗淡,眼簾輕輕垂下,一滴清淚逐漸溢出。

話語出口,陳浪方纔後悔。這樣說,不就是告訴紫玲,自己對她沒有感情,爲她醫治,完全是爲了報恩麼?自己的的話,對於紫玲有多大的傷害啊。看着紫玲的淚水,陳浪的心狠狠的痛着,但是他卻不能做任何補救。難道要說,我對你也有愛意,並不是完完全全的報恩麼?可是那樣說,自己又該至小琪琪與何地?

再也沒有多的言語,陳浪上前一步將牀榻上的女子抱起,轉身,走向了別墅下方的溫泉石室。

今天的別墅空無一人,陳浪知道,自己要爲紫玲醫治,這整個過程中任何人都是不能靠近的。

被陳浪抱在懷裡,紫玲心中無比難過。但細細想來,陳浪卻真的沒有辦法說出對她的感情,其實陳浪和自己應該都知道,兩人彼此之間是有情的,但是這情,註定要被埋沒。看陳浪的動作,紫玲知道,他要爲自己醫治了。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麼?雖然一生孤獨終老,但起碼還能獲得健康,可以去完成自己諸多的人生理想。雖然沒有愛情,但是還有自己的事業,還有紫家數百年的基業,還有很多很多的事情值得自己去關心。想到這裡,紫玲心中的哀傷終於被壓了下去,開始配合陳浪的治療。

溫泉小室之中,淡妝已經卸去的紫玲又恢復了往昔有些病態的微白臉色,雖不及梳妝後靚麗,卻也別有一番動人味道。此刻的兩人都是一身紅色衣衫,泉池之中,兩人相隔一臂膀,相對而坐。

一大半的身體堙沒與泉池之中,兩人只留下肩部以上露出水面。蒸汽升騰,包裹在溫泉水中,紫玲冰冷的身體漸漸溫暖過來,但是這樣的過程極爲痛苦。秀美的眉頭微微一皺後又努力舒展,儘量不讓對面的人發覺自己的痛苦。因爲紫玲知道,接下來自己要面對的痛苦更大,如果現在這點小痛都忍受不住,等下強行破脈通氣的過程,自己怎麼受得了呢?

許久,待到紫玲面色再無明顯的折磨跡象,一直用心觀察着紫玲的陳浪方纔緩緩運起紫炎心經,感受到泉池中的溫度開始升高,熟悉治療過程的紫玲將自己一雙玉手輕輕伸出,手心向上,顯承迎之勢,下一刻,一雙火熱的大手覆蓋上來,陳浪的紫炎真力開始隨着兩人手心相接的位置傳遞。

經過泉池的浸泡,紫玲的血肉之身已經變得融融溫暖起來,氣血活躍,雖然氣脈並不通暢,但身體卻已然放鬆了。引導一絲真力,陳浪開始試探着衝擊紫玲命門之處的第一個寒氣集合點。

體內冰火相交的對抗帶給了紫玲極大的痛苦,這樣的痛苦甚至超過了往常簡單通脈時的痛,不過這一次,紫玲心中卻已經有了準備,爲了自己的健康,爲了讓陳浪心安,也爲了爺爺可以徹底放心,紫玲已經做好準備承受這一切。眉頭只是輕微的皺了一下,面對巨大的痛苦,紫玲的反應竟還不如以往通脈時來的強烈。

對面女子的一舉一動陳浪都有感應,心知紫玲在儘量壓制着痛楚,讓自己可以安心的發功。相信紫玲的堅強,也知道這種痛苦是徹底消除紫玲體內寒晶所必須經歷的,陳浪沒有猶豫,開始以更大的功力衝擊紫玲命門之處的寒氣集合點。

漸漸的,四個小時過去了,紫玲的命門穴位的寒氣已經被完全清除,尾閭穴的寒晶也已經進入鬆動的尾聲,尾閭一過,紫炎真力就會運行至紫玲身體之內寒晶凝結的最終集合點,下丹田。當然,尾閭至下丹田之間,還有一道穴位是必須要打通的,而且,還要以合體的方式。

伴隨着一聲痛哼,紫玲的尾閭穴位終於被打通,陳浪連忙收功,改爲靜坐。

努力的調勻呼吸,紫玲也知道,接下來就是今天治療的最後、也是最關鍵的一個環節。後面的兩個穴位,將會被同時打通。紫玲也知道,自己迎來的將會是什麼。

其實,早在準備的時候紫玲也有過這樣的幻想,希望陳浪在治療時可以稍稍憐惜,給自己一些溫情,但是現在的紫玲已經完全不會去想這些問題了。因爲紫玲已經明白,陳浪對她越好,越溫柔,他對於琪琪的愧疚就會越大,今後的生活就會越發活在自責之中。心中哀嘆一聲,紫玲病沒有表露出自己的傷感。

初通兩大關鍵穴位的紫玲已經獲得了一些行動的能力,溫暖的泉水還在兀自滾突着,帶着極強的浮力。紫玲玉手輕輕按上了自己身處石臺的邊緣,微微用力,泉池中紫玲的身體如柳葉飄落般輕柔劃去,落在了對面的男人懷中。

雖然接下來就要迎接女子一生中最爲重要的時刻,但是紫玲的神色卻沒有絲毫的動情,一切都是那麼平淡。此刻的紫玲對陳浪沒有依賴,沒有眷戀,因爲她知道,陳浪不是屬於自己的依靠。

衣衫被漸漸除去,陳浪一動不動,彷彿忘記了思考。而紫玲隨並不動情,但依舊在盡着一個女子應盡的責任,緩緩爲陳浪寬衣。紫玲的淡漠和憂傷陳浪心中知曉,但是卻沒有辦法去化解這一切,只能任由紫玲除去了自己的衣服後又兀自輕解羅裳。

許久,兩人的皮膚終於相接。

以紫玲的絕世之美,這樣的畫面本該是所有男人心中夢寐以求的,但與此刻的陳浪來說,卻更像是一種煎熬。

這個自己無比敬仰的多才仙子,此刻正溫順的伏在自己的肩膀上,雙臂圍繞,但是這個擁抱卻是很輕很輕,沒有纏綿的味道。纖細絕美的輕輕環住自己的腰,力量也是輕微的,卻恰到好處。

靜靜擁抱着,可以感覺的到,陳浪的身體還沒有變化。但是紫玲卻不會用任何方式去刺激眼前的男子,只是微垂秀首,輕輕靠着陳浪的肩頭。因爲紫玲知道,無論是責任心,或是人性使然,陳浪終究會做好準備。

一如紫玲所想,這樣的肌膚相親之下,陳浪的身體逐漸本能的火熱起來。忽然感覺火熱之地觸上了一片柔軟,還不待陳浪有所準備,分身卻已然破入一片生澀之中。

“嗯……”伴隨一聲微哼,紫玲極力壓制着痛苦的聲音流散出來。

“紫玲,你……”陳浪驚異了,紫玲竟然是主動引導,去自發追尋這難耐的一痛!

兩人的身體已經完完全全的契合了,紫玲知道,自己今生今世都只會屬於此刻用帶些疏離的擁抱攬着自己的男人,即便他已經有了妻子,即便他一輩子都會讓自己獨守空閨,無歡無愛。努力壓制着痛苦,紫玲出聲,“陳大哥,你什麼都不用想,我不求你的情愛。現在的你,只是在爲我醫治頑疾。”

紫玲的話語中帶着深深的哀傷,一瞬間竟然令陳浪的心痛到了極致,如此美好的女子,竟然要這樣渡過她的一生麼?悲憫之際,陳浪感受到了紫玲體內及其陰冷的寒氣。懷中的女子此刻正在經歷着多重的痛苦,在沒有接受自己任何溫柔的情況下強行破身,而且此刻體內的寒晶還正在爆發出更大的力量,狠狠的折磨着她。

感受到懷中女子身體已經在非人的痛苦下難抑的顫抖起來,但她卻沒有喊出一聲,只是爲了不讓自己太難過。腦海中浮現出紫老的話語,想起紫玲的身世和兩人之間的點點滴滴,陳浪恍然覺得,其實在這整個事件中,紫玲纔是最苦的人。

再一次爲紫玲的容忍和堅強心折,陳浪心中感慨着。雖然不能給予紫玲任何承諾,但是一個溫暖的擁抱,自己真的不該吝惜。懷着紫玲的雙臂變得溫柔起來,雙臂成環的空間也越來越小,陳浪開始調集炎元之中的紫炎真力,幫助懷中的女子打通身上阻塞的最後兩處穴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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