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什麼!”
“你……你胡說什麼!”
聽到歐陽華菲的話,蕭遠山和阿朱,都不由瞪大眼睛異口同聲道,話音未落,兩人不由對視一眼,不禁又各自開口。
“這丫頭如何配得上峰兒!”
“誰會嫁給這死老頭兒的兒子!”
又是兩人幾乎異口同聲,雖然內容不同,但表達的意思,卻是完全一樣。說完,一老一小,一男一女,便再次對對方怒目而視。
歐陽華菲和歐陽華音見了,都不禁失笑。剛纔四人之間,那種凝重的氣氛,就這樣被一掃而空。
歐陽華菲輕笑道:“阿朱姑娘,你當真是尚未搞清楚狀況麼?若是我說得沒錯,杏子林丐幫事變,你應當是在現場吧?然後,在天龍寺,你又參與過營救丐幫衆人,而且你當時也是易容成喬峰,是麼?”
阿朱頓時瞪大眼睛,詫異道:“你怎麼知道?”
歐陽華菲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繼續輕笑道:“既然如此,你應當知道,丐幫之所以排斥喬峰,是因爲喬峰是契丹人。雖然喬峰自己都尚未確定,但沒錯,他的的確確是契丹人。他所知的父母,也就是喬三槐夫婦,少室山上的老獵戶以及農夫,只是他的養父母而已。而眼前的這位蕭遠山老先生,纔是喬峰真正的父親。”
阿朱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這……這怎麼可能……”
“哼!”蕭遠山瞥了阿朱一眼,扭過頭去,讓歐陽華菲和歐陽華音都不禁好笑。這個老傢伙,竟然還有點傲嬌。
這時,阿朱也不禁回過味兒來。原來,按之前歐陽華菲說的,她將會……
“我……喬大爺……他……”阿朱不禁俏臉微紅,這時候的她雖然很崇拜喬峰——這時候,她只知道丐幫前幫主喬峰,卻不知道其實人家叫蕭峰——但,她可從沒想過。自己會和喬峰發生什麼。
不過。這時歐陽華菲的注意力,卻也不在阿朱身上,她轉頭向蕭遠山道:“好了。蕭老先生,現下,我們的意思,你也該知道了對吧?喬三槐夫婦。我們保定了。至於少林玄苦,若是讓我們知道他出了什麼事。我們第一個就會找你麻煩。無論你上天入地,我們都能把你找出來,並按照我們的標準,予以懲處。你。信麼?”
蕭遠山轉頭望着歐陽華菲,張了張嘴,想說不信。可是。看看旁邊那棵現在已經幾乎被燒光的大樹,再看看歐陽華菲手中。那枚仍然跳動着的小火苗,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歐陽華菲又道:“蕭老先生,你的事情,我們雖未必全知,但也是知曉大半的。現下,我勸你還是獨自離開少林寺,到雁門關去找個地方躲起來,莫要讓旁人找到你。一月之內,我們會帶着喬峰還有阿朱,以及你們一家悲慘遭遇的罪魁禍首,一起到雁門關去找蕭老先生,並給蕭老先生一個交代,蕭老先生意下如何?”
蕭遠山皺着眉頭,低頭沉默了很久,沉聲道:“好,那便依你好了。不過一月……不,三之內,若是你們沒有消息,我……”
歐陽華菲輕笑道:“放心,不用三月,只要一月。”
蕭遠山盯着歐陽華菲,盯了很久,才道:“好!”說完,只是眨眼之間,他的身形,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一旁的阿朱,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有些瞠目結舌。此時,她才隱隱信了,這個老頭兒,武功是非常非常高的。
歐陽華菲轉頭望着阿朱,輕笑道:“阿朱姑娘,現下你就跟着我們一起去喬家等着喬峰前來吧,正好也給你個過夜的地方。不過喬家簡陋,阿朱姑娘只好將就一下了。”
阿朱輕笑道:“無妨。”
說着,三女就一起朝着喬三槐家走去。可是,剛走了幾步,從幽深的夜色中,忽然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飄飄渺渺,也不知是從哪裡傳來的:“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聽到這個聲音,三人都是一愣。不過和一臉迷茫的阿朱不同,歐陽華菲和歐陽華音很快便想到了一個人,不禁相視一笑。
歐陽華菲朗聲道:“勞煩大師費心了,卻不知小女子如此處理大師意下如何?”
那蒼老的聲音道:“兩位女施主既然早有定計了,又何必顧及老和尚呢?老和尚不過是個旁觀者,旁觀者清而已。不過,卻不知兩位女施主,打算把那慕容老施主如何處置呢?”
歐陽華菲道:“不知大師如何打算?啊,對了,還有那位吐蕃國師鳩摩智,想必,大師也算熟識吧?”
“種因得因,種果得果,與老和尚又有何干系?”
歐陽華菲一怔,隨即笑道:“是,大師說得是,倒是小女子太在意了。不過,請恕小女子冒昧,可否請大師半月之後,帶着那位慕容博老先生,一起到雁門關去,可好?”
對方沉默了許久,忽然笑道:“女施主,你如何知道,老和尚就會照着女施主的吩咐去做呢?”
歐陽華菲笑道:“百醫不死病,佛度有緣人。小女子只是覺得和大師很是有緣,而大師和這位蕭老先生,還有那位慕容老先生,以及那位吐蕃國師,都很是有緣。既然如此,大師爲何不試着度化一下兩位滿腹戾氣的老先生,以及那位佛根不淨的出家人呢?”
對方笑道:“心有佛,自然有與我佛的造化。心有道,女施主亦可度其入道,又何必非要拉着老和尚一起?不過,若是女施主對尋找那慕容老施主感到有些困難,老和尚倒是可以相幫一二。”
歐陽華菲先是一怔,隨即輕笑道:“那小女子先行謝過大師,祝願大師早日修成正果。”
“阿彌陀佛,老和尚承女施主吉言。”說話間,這聲音卻越來越遠,最後幾個字,彷彿是從數裡之外傳來的一樣。
這時,意識到對方走遠了,歐陽華音才笑着問歐陽華菲:“是那個人?你難道就沒想問問,他到底是誰?”
歐陽華菲輕笑這說:“這很重要麼?”
歐陽華音也是一笑,沒有接話。
倒是阿朱瞪着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一腦袋問號,但卻一時間,不敢開口問。
這時,在阿朱心裡,那枚飛射而出的火球,還有在歐陽華菲的手裡,那朵跳動着的火苗,還有那堵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的牆,在她心裡可是有着極其深刻的印象的。此時,在她眼中,歐陽姐妹簡直就是天神下凡,或者說是天上下來的仙女,她就算心中有疑問,對剛纔那個說話的人也是好奇得很,但她那張似乎挺靈光的小嘴兒,這時候就好像被縫上了一樣,什麼話都不敢說,也不敢問了。
就這樣,古靈精怪的小阿朱,儘管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一直骨碌碌地轉着,但卻老老實實地,被歐陽華菲和歐陽華音兩人帶着來到了喬三槐家,安排她在這裡睡下了。
至於對喬三槐夫婦怎麼解釋阿朱的身份,那還不好說麼?既然歐陽華音能拉大旗,歐陽華菲也扯了虎皮,隨便編個說辭,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兒麼?
至於那位老和尚,嘿嘿,當然就是那位掃地僧了。
掃地僧到底是誰?這恐怕就得問他自己了。到底是逍遙派的老前輩,還是傳說中的獨孤求敗,或者本就是少林寺出身的老和尚,亦或是別的什麼身份,很重要麼?對於歐陽姐妹來說,只要知道他就是那個神乎其神的掃地僧,就足夠了。
第二天一早,就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歐陽姐妹和平時一樣,早早起牀,準備幹活了。不過,讓她們有點意外的是,阿朱也是天不亮就起來了。
當她瞪大了一雙略帶着未散盡睡意的大眼睛,滿是震驚地看着眼前,憑空變出清澈的水,注滿水缸的歐陽華音時,纔不過卯時。
看着不光是一雙眼睛,就連一張小嘴兒,都合不上的小阿朱,歐陽華音也不禁有些詫異:“阿朱姑娘,你怎麼起這麼早?天都還沒有亮呢!”
阿朱怔了怔,勉強合上了嘴巴,舔舔嘴脣,輕道:“呃……我只是個小丫鬟,以前在燕子塢時候,要伺候公子爺,都是這時候就起來的。若是睡懶覺,我這小丫鬟恐怕早就被攆出去了。”
她眨了眨眼,一臉崇拜地看着歐陽華音,訥訥道:“你……你一定是天上的仙女,對不對?”
歐陽華音不禁失笑,其實,剛纔她只是用寒冰掌控,將空氣中蘊含的水氣,凝結成液態水,然後注入水缸而已。其實,冰和水都屬於同一種物質,只是形態不同。能控制冰,自然就能控制水,這沒什麼奇怪。不過,她又怎麼對阿朱解釋呢?
不得已,她只好顧左右而言它:“這沒什麼……好了,我還得做飯,待會兒公爹和婆母起來了,沒有早餐可就是罪過了。”
她在喬家已經住了大半個月了,公爹婆母這稱呼,早已叫順嘴了。可是,聽在阿朱耳朵裡,卻讓她臉色不禁微微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