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燁來的很準時,不過沈潔來的比他還要早,在這個火熱的燒烤攤,張燁的記憶當中,當初那溫馨的場面已經沒有了。
眼前這個靚麗的女人一如既往,不過張燁一雙手交叉放在身前,看着眼前的沈潔,神態間流露出一絲希冀的微光。
他多麼希望這個朝着自己微笑走來的面孔不是那麼熟悉,甚至希望當她走過來之後,只不過是路人般的錯身開來,可是他知道這種概率太小了,就如同張燁在大街上高喊一聲“我是小旋風”然後回頭率低於一成的可能。
“坐吧,吃點什麼?”
沈潔已經點好了燒烤,像她這樣大戶人家出來的大小姐居然也會吃燒烤,張燁心裡升起一個古怪的念頭,他落座之後,一切都很自然,這本就是屬於他的生活。
老闆娘很忙,雖然立春之後有了陽光,但夜晚的蓉城仍舊很冷,在這個沉默的時間裡,沈潔開口道。
“張燁,想不到這一天來的如此之快。”
沈潔的話中帶着一點懷念的語氣,讓張燁想到了那一天,自己很興奮地上線,而後交易給她50銀幣卻被拒絕的事。
人生的際遇當真一如韓劇的狗血,從相識沈潔開始,這一路上碰到的女人,從馮思怡到徐茵,張燁最終沒有錯過那個填滿了他心房的對象,不過在這個時候他仍舊給眼前的女子留下了一點空間,他很期待對方將要說的話。
“半年了,也不算快了。”
張燁看向對面的一雙情侶正相擁着嬉笑打鬧的情景,此時他回過頭來,突然問了一個問題。
“如果當初我置疑和你去開了房間,今天我會成爲沈家的駙馬嗎?”
面對這個問題,沈潔微微一怔,她顯然沒有從張燁的跨越性思維中轉過神來,不過張燁淡淡地一笑,他顯然已經不會在意這個問題的答案了。
又是一陣沉默,當老闆娘送上燒烤,張燁開始埋頭大吃起來,而沈潔沒有動,張燁依稀記得,她曾來過這裡四次,而四次的印象當中,他都沒有吃過。
她彷彿是一個天生的伯樂,就在這裡釣到了自己這匹千里馬。
沈潔遞上來一張紙巾,張燁說了一聲謝謝,當他吃完,站起身來,開口道。
“還是去半島酒店嗎?”
沈潔此時頓時笑了,一輛早已停在一旁的豪華轎車開了過來,當張燁拉開車門鑽進去時,豪車如風一般地奔馳了出去,行駛在落幕的大街上,看着兩旁的路燈,張燁的心裡逐漸平靜了下來。
半島酒店四個字引入眼簾,張燁拉開車門,當沈潔走出來的時候,兩人並肩進入溫暖的大廳,而後張燁開口道。
“吃飯,還是開房?”
沈潔這次沒有笑,她低着頭,似乎像是因爲張燁的問題而陷入了兩難的抉擇,不過張燁已經走到了前臺。
“一間房。”
張燁遞過去的卡是馮智給他的,榕城通用,當一個電子鑰匙遞給張燁的時候,他拿着鑰匙朝沈潔晃了晃,徑直走到了電梯口。
沈潔彷彿像是突然從夢中驚醒了一般,還沒能來得及回過神來,就這樣走到了張燁的身旁。
來到高層,張燁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走過去,尋找着屬於他的門牌號,而當他將電子鑰匙刷向房間門的時候,沈潔開口了。
“張燁,你其實不用這樣!”
張燁好似終於等到了這句話一樣,他的心裡嘆了口氣,雖然這一路看似作風強橫的他,像是在逼迫着沈潔做一個決定,但實際上被逼迫的卻是他自己而已。
張燁絕對不可能跟沈潔發生點什麼的,至少在張燁的心裡,沈潔根本無法跟徐茵相提並論。
“爲什麼不呢,這種事總是女人吃虧一點。”
張燁倔強地打開房間,當一陣風迎面吹來,在這漆黑的大門口,張燁聽到了沈潔那聲暗暗地嘆息聲。
他心頭的怒火好似隨着這一生嘆息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一樣。
是的,張燁一直在面對的都是比他更強的對手,無論是凱撒還是逍遙王,又或者是浮華里的BOSS,他的對手從來沒有輕視過他,但卻也從來沒有和張燁妥協過。
最終這些對手都敗在了他的手下,無一例外,張燁是最後的勝利者,但是當凱撒轉過頭來幫他,張燁接受了,當他和殘血的裂痕無法彌合,張燁也沒有和殘血一刀兩斷。
因此,他當初在亂世凱歌的面前說了一句話。
“不準解散公會,等着我光顧奧特瑪!”
是的,張燁的對手從來沒有妥協過,但是一旦妥協了,張燁就會“原諒”他們,這就好像是小孩子打架一樣。
不準道歉,不然我打你會有愧疚的!
沈潔錯了,沈家都錯了,他們沒有馮智的眼光,而沈潔更是愧對她那170的智商,他們放棄了張燁,到頭來,在浮華這盤菜裡半點油水都沒有撈到。
而這聲嘆息,就彷彿代表着整個沈家在向張燁認錯一樣,讓張燁那滿腔的憤怒都無處發泄。
是的,他要的,就是這一聲嘆息,但他怕的,也正是這一聲嘆息。
他終究無法硬起心腸,徹底地跟沈潔決裂。
“幫你,還是幫沈岑?”
張燁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再一次妥協了,他有些恨自己。
“幫我。”
沈潔的話讓張燁又無聲地嘆息了一下,道歉的是沈潔,那麼幫她對於張燁來說,就有了說服自己的理由,不管想不想幫,張燁如今思考問題的角度已經不再這上面了。
他轉過身來,看向沈潔,而後笑道。
“我來之前,和徐茵說過,我想讓她一起來,可是她卻拒絕了,我不知道她究竟是相信我,還是相信你。”
張燁的話又似乎轉到了另外一個層次,沈潔這一次沒有思索,而是直接開口。
“我很羨慕徐茵。”
場面有一些曖昧,張燁打開了房間的燈,頓時變得亮堂了起來,這是一間單人間,張燁走到裡面,看了看這裡豪華的佈置,開這間房花了他不少錢,不過他卻沒有任何心思發生點什麼。
“早點休息吧,我走了。”
張燁將鑰匙丟在牀上,就這麼一個人離開了,這是他能爲沈潔做的最後一件事,和沈家的交易,並不是他願意幫助沈潔的一部分,那只是一種利益的互換而來,對張燁來說,幫沈潔和幫沈家是完全兩個不同的概念。
既然是利益,那就不能再幫與不幫的問題。
張燁用這樣的話來安慰自己,當他離開半島酒店的時候,卻遇到了另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