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怒斥趙王李元霸卑鄙無恥,背後偷襲的喝罵聲破空軍的統帥白袍青年卻怡然自得笑了起來,而後摸着下巴輕聲自語道:“呵呵~~小朋友們,遊戲可不是這麼玩的哦~~”
這種慵懶懈怠的態度,可以說是爲了鎮定軍心,但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完全可以理解爲一種對自身極度的自信以及對敵方完全的不屑。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玩家之中雖然不乏驚才豔豔之輩,然而軍事一途博大精深,對於名垂千古的白袍軍神陳慶之而言,這些空有理論知識的菜鳥們根本連對手都稱不上。
當臨江城一方的將領們猶自沉醉在幾場單挑決戰強強對話的華麗之中時,綠柳城一方領軍的白袍軍神卻已經掌握髮起總攻的時機,並且做出了相應的安排,僅此一點就不難看出雙方對戰場形式把握上的差距!
人數上“三千”和“七萬”的巨大差異,就更是不值一曬,白袍軍神最擅長就是這種以少打多的戰鬥,更何況臨江城的七萬大軍分屬四方,互不統屬,想要戰勝他們根本不存在任何疑問,陳慶之唯一要考慮的其實是——怎麼樣才能用最小的代價取得最大的戰果罷了!
至於說“單挑的莊重”,“戰士的尊嚴”……這些是隻有武者們纔會在意並且孜孜以求的東西,對於一名統帥,一名將領而言,只有勝利纔是他們唯一會關注得東西!
兵者,國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也。又豈能拘泥於世俗的仁義道德?只要能夠獲得最後的勝利,中間的過程完全可以忽略不計,如果連這樣的道理都不懂。又何以爲將,何以縱馬天下?
——這世間,何嘗會有什麼“仁義”地戰爭……
以“神槍”羅春的本事,說什麼“從心底感到恐懼”那是一種誇張,不過被玄甲騎士方纔那一擊驚出一身冷汗卻是不折不扣的事實。
老實說羅春現在心裡也是鬱悶到了極點,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了這麼一個變態,力量大地嚇人不說,偏偏還絲毫不講究什麼武者尊嚴,居然還一聲不吭的就從背後偷襲。簡直可以說是毫無道德!
羅春爲人最是在意這些禮義道德,此時對着玄甲騎士的人品簡直鄙視到了極點。當下忍不住就破口大罵起來。
可惜“呼~~”的一陣勁風襲來,面對羅春的喝罵,玄甲騎士的回答就是一聲不響的當頭兩錘!
說是“小”錘,其實李元霸手裡的那一對黝黑無光。連形狀都有些不太規則的“混元轟天錘”,實際體積一點都不小,甚至比一般自負勇力之人所用地戰錘還要大上幾分,只不過相對於它們重達一千二百斤的分量而言,就實在是有些太“小”了。
不過小有小地好處,錘小這迷惑性可就強多了。你先想想看正常情況下使用普通材料打造的千斤巨錘那需要有大?如果李元霸這會兒一手提溜個千斤巨錘。光是看看那個體積。還會有幾個人敢和他動手的?就算有人還有那個自信,只怕也會打足十成精神小心應付吧?
可是他現在這對冥鐵重錘雖然重達千斤。可是體積只不過比比一般武將常用的戰錘稍微大上一些,除了在外形上有些不太規則,顏色有些不好看,賣相實在有些差強人意之外,並沒有任何特殊之處(賣相這東西沒有辦法,小西西竭盡全力也就只能做到這個程度上了,而且就連王鐵匠也承認自己同樣沒辦法改進。)
可是這對錘子落在李元霸手上,立刻讓他地殺傷力提高三成,迎面這一錘子掄下去,那些不知道根底的人一旦傻乎乎的當成了普通八十斤或者百斤戰錘去發力硬架,那麼這結果自然也就不用形容了吧?按照某胖子的話來說,這就叫做——東西小了纔夠陰險!
眼下這情景就是最好的註解,但見兩騎向錯,李元霸運足力氣照着羅春劈面就是一錘,不過羅春不愧是“技術流達人”,居然只是身子微側就奇妙的閃開了李元霸這霸氣十足地一錘,而後更是將手中長槍舞成了一團煙霧,似幻似真,似緩似快地向李元霸飈去,端是要得!
不過羅春技術雖好,但李元霸可也不是隻有蠻力地莽漢,事實上不要看“錘”這東西是重兵器的典型代表,彷彿只要擁有一身蠻力就可以耍地很是順流,其實這東西使用起來最是講究技巧,大凡是把“錘”當作武器的高手,往往都有着一身相當不俗的錘法,李元霸這個使錘的第一高手更是個中翹首,只不過正常情況下貌似根本不需要他這個“蠻力流”的大宗師去使用什麼錘法,單靠蠻力就足以轟殺一切不開眼的傻蛋了!
但聽“咣~~”的一聲巨響,羅春雖然馬上身形似風
舊沒能閃開李元霸的另一錘,到最後被逼無奈只能收的長槍,橫在面前全力抵擋這避無可避的一擊。
……結果這下可好,羅春可算是終於親身體驗了一下某胖子的陰險之處。
巨響過後,羅春本來正在前衝的身形,居然被李元霸砸的連人帶馬不進反退,“騰騰騰~~”一口氣連退三大步,羅春本人更是面如淡金當場噴出一口鮮血,手中長槍也被砸的彎如蝦米,算是徹底廢掉了——不過這倒也能看出羅春手上的這支長槍似乎也不是普通武器,面對“混元轟天錘”的全力一擊,居然只是變形而沒有被砸斷,只可惜就這樣毀掉了!
當然了羅春現在可顧不上去心疼自己的神槍了,他現在只覺得雙臂酥麻渾身痠軟,心裡更是又悶又嘔,難受的說不出來。
說實話雖然他原本就已經把眼前這玄甲騎士估計的非常厲害了,可是怎麼也沒想到此人居然強橫如斯。更想不到他手中那對看似不起眼的鐵錘居然變態到這種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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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那裡是一對“戰錘”?分明是一對怪物纔對!方纔那一擊地力量最少也在千斤之上,如果不是他槍法精深,攻擊臨身的時候硬是靠着“卸力法門”卸去了四成力量的話。只怕這會兒就不是重傷吐血而是槍毀人亡,直接被砸成肉泥地下場了!
死死的盯着李元霸手裡的那對貌不驚人的“混元轟天錘”,羅春的嘴角又滲出一絲血痕,方纔那一下力量實在太大,他的內腑都已經受到震盪,不過今次李元霸並沒有馬上繼續追擊,而是有些疑惑的瞄了羅春手中那支已經被毀的長槍一眼,看起來似乎對這東西居然沒有被自己砸斷感到頗爲奇怪。
就在兩人都稍稍一頓的時候,卻又異變突生。羅春胯下駿馬,突然發出一聲悲鳴。左右搖擺一下,而後前腿一軟直接趴倒在地,口吐鮮血抽搐不已,居然是被李元霸方纔那一擊地力道透體而過。就這樣生生震死了!
羅春剛纔硬抗一擊,此時五臟六腑皆都受傷,行動本來就沒有平時靈活,更沒料到自己的坐騎居然會被對面那個變態生生震死,不查之下直接中招——隨着戰馬一傾,羅春立時被摔了下來。而且左腿還被癱倒地戰馬給壓住了。一時間不由得完全動彈不得。
這若是平時自然無所謂了。區區千斤不到的馬屍自然難不住“神槍”羅春,但現在羅春可是身在戰場最中心。對面就站着個魔神一般的玄甲變態,而這個變態身後其實還跟着一個更加變態的白袍軍神,這樣好地機會他們會錯過嗎?
沙場之爭,機會稍閃即逝,臨江城衆人還沒反應過來,那邊已經一聲令下,陳慶之身後精銳傾巢而出,也不多說照着羅春的腦袋就是一頓棒子,轉瞬間就讓羅春人事不知,乖乖束手就縛,直接押回陣去,而後在趙王李元霸的率領下,綠柳城最精銳的戰士們齊齊發出一聲嘶吼,如同猛虎下山般的向臨江城的陣地衝去。
——一場夢幻般地決鬥,就這樣簡單地落幕了……
兩位傳說中地傳說,僅僅正式交手一招,而後其中一人就槍毀馬亡,抱鞍吐血,失手被擒……這樣的結局不得不讓人感到大跌眼鏡,難道能夠一出手就破了羅成“五鉤神飛槍”地羅春真的就這麼弱?居然不是趙王李元霸的一招之敵?
當然不可能是這樣的,羅春“神槍”之名絕非杜撰,蓋世絕招“槍母子,五分槍”更不是浪得虛名,然而天生一物必有一物相剋,這世間的萬事萬物無都逃不過一個相生相剋的道理,武之一道亦是如此。
天下神功秘技雖然多如繁星,但歸根結底無外乎也就是“力”,“速”,“技”三項要素,專於其中任何一項,則修至極境之時不難會有驚天動地的威力,當然大多數高手都是兼而修之,其中一項特別專長而其他項目相輔之,專走極端得例子非常罕見。
“力”,“速”,“技”三要素本來無謂高下,但是天道使然,如果武功修爲的境界水平完全一致的話,這三要素也就有了彼此之間隱隱的生克之道。
——李元霸,羅成,羅春三人剛好就是這三種領域的典型代表!
東嶺關一戰中,少保羅成之所以能夠一槍飈飛趙王李元霸的頭盔,完全是因爲羅成所專長的“速之道”剛好剋制李元霸所專長的“力之道”。人說“唯快不破”,力量再大打不到對手就等於是空氣,而依靠速度卻可以不斷髮起攻擊命中對手,所以羅成才讓李元霸品嚐到了生平唯一的一次敗績……
羅春一出手就破了羅成的“五鉤神飛槍”也是同樣的道理,“技之道”正是“速之道”的;
我謹守住身前方寸之地,小範圍防禦肯定要比大範圍單,速度再快無法突破技巧防禦又有何用?更何況羅成的“五鉤神飛槍”本來就是姜家所傳,羅春對其知之甚深,那麼他能夠一出手就讓羅成栽個大跟頭也就不難理解了……
而羅春“技之道”的剋星當然就是李元霸的“力之道”了。正所謂“一力降十會”,絕對地力量可以忽略一切技巧,不管有沒有擊實。不管有沒有被防禦住,只要被我捱到就可以對你造成足夠的傷害,我用力氣直接震死你,你招數神妙又有何用?今次羅春和李元霸之戰就是最典型的例子,即使羅春卸開了李元霸將近四成地攻擊,可是依舊被李元霸砸的抱鞍吐血,這種力量已經不是任何防禦可以抵抗的了,唯一的對策就是——讓他打不到!也就是靠“速度”躲閃了……
不過羅春之所以一招敗北,連胯下坐騎都保不住也完全是因爲領域相剋的問題。事實上很少會有高手只專精於一個領域,李元霸和羅成在“技巧”領域也都有着相當精湛的造詣。而只看硬擋李元霸六成力量卻僅僅是抱鞍吐血,就知道羅春的“力量”也相當了得的,但是“技之道”的追求應該“技近乎道”地境界,可是羅春卻陷入“技止於道”的境界……這兩者雖然看上去區別不大。但實際上確實天淵之別!
正所謂“神通不敵天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千千萬萬……“人力有時而窮,然天道無窮”,技巧在神妙也總有達到極致地一天。只有感悟天地之道。將技巧融入天道輪迴之中。纔可以做到真正的無窮無盡無所不包無所不破無所不拒!
——在《隋唐演義》中,羅春對同父異母的弟弟羅成“言而無信”。“以下犯上”“狠辣無情”,冷血逼殺自己義父的行爲表現出了極度厭惡,對羅成地人品也極度鄙視,所以拒絕將自己的絕招“槍母子,五分槍”傳授給羅成(他本來是答應要傳授的,後來食言了),從這裡就不難看出,羅春是個重視禮教,堅守道義,而且頗爲寬厚仁義之人。
然而“技近乎道”的境界卻是將“技”上升爲“道”,通過“技”去體悟天地之道,天道無情,天道隨心,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
如果沒有一顆至情至信而又冷靜理智的堅強之心,又怎麼可能真正理解天道的情和無情?
如果沒有一份不滯於物,不爲物役;不困於心,不爲心擾地胸懷,又怎麼可能理解天道地規則與不羈?
天地不仁,不仁爲仁,是爲大仁……羅春地性格上註定了他這一生只能成爲一段傳說,永遠不能成爲一段璀璨,與國無補,與家無益。
看到羅春被擒,而那個一招重創羅春的玄甲騎士居然率着大軍縱馬向己方衝來,這下臨江城一方地的陣營中可就馬上炸了鍋!
這個時候雙方在軍隊素質方面的差異立刻顯現出來,臨江城聯軍最大的問題也頓時暴露無疑,雖然說各勢力派來的都是絕對精銳的軍隊,可是聯軍高層本身似乎卻出現了決策分歧,於是聯軍四部互不統屬,各行其是的問題馬上暴露出來了。
有人立刻率隊準備迎戰;也有人打定主意穩守甚至開始偷偷向後撤,更多的人卻顯得有些茫然,似乎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雖然統領金甲少年冰太子還可以保持基本鎮定,但是畢竟聯軍不是僅僅只有他一人的手下,不知道爲什麼已經這麼長時間了,洮陰城城主餓死了卻還沒有現身,冰太子雖然頗具王者之氣,但是想要壓服洮陰城所屬卻還有些分量不夠,一時間聯軍陣營各勢力之間,尤其是洮陰城和宋城之間的結合部立刻出現了一些或大或小的漏洞。
呼嘯聲中,李元霸已經率隊殺到,距離他剛纔生擒羅春前後還不到十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