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一位中年婦人癡癡的坐在病牀邊,似乎,在守護着,而病牀上,是個臉色蒼白的年輕了,看樣子還在昏迷中。
中年婦女看到王朝明後站起了身子,臉色有些憔悴,目光有些呆滯,道:“你好,請問你是。”
想必這人就是戰俠歌的母親了吧,王朝明走上前去,道:“伯母,您好,我是君歌的朋友,我叫王朝明。”
中年婦女點點頭,轉過身來撫着戰俠歌蒼白的臉,道:“君歌,你起來看看,你的朋友來看你了。”說這話的時候帶着點抽泣,王朝明看得甚是辛酸,愈來愈感到羞愧了。
王朝明安慰道:“伯母,放心吧,君歌一定會醒來的。”
中年婦女不說話,依舊揉着戰俠歌的臉
良久,站起了身子,拿起水壺,道:“我去打一壺開水幫君歌洗洗臉,這裡就麻煩你了。”
王朝明忙道:“不麻煩,伯母,你去吧,這裡我看着就行。”
待中年婦女出了重症病房後,王朝明走近了病牀,默默的看着昏迷中的戰俠歌。
戰俠歌雖然頭上纏着繃帶,可依舊掩飾不住滿是英氣的臉龐,這個就是自己一起打拼多年的兄弟啊。
王朝明坐到了牀邊,看着戰俠歌的眼神滿是愧疚,不安,以及悔恨,悲痛道:“俠歌,你一定要醒來,我們的夢想還沒有實現呢,我們不是說過嗎?要稱霸所有的遊戲,要在遊戲裡一手創立屬於我們的王朝,你不記得了嗎?你不帶這麼不負責任的,你可是明王朝的虎威將軍啊!”說道後面,王朝明的眼眶有些微微溼潤了。
眼前這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年輕人,雖然不曾見過面,可混在一起廝殺,一起承諾過誓言,一起沒夜的通宵,一起擁有的夢想,所有的一切,早已超越了普通的友情,想起從前一起拼殺過的日子,王朝明的眼淚不知什麼時候依舊劃下了臉龐,哽咽道:“你小子好了,就這麼睡着,可是你知不知道老子有多辛苦啊,你知不知道,老龍叛變了,他說他不是我們明王朝的人了,他不是還欠你一件神裝嗎?趕明我們一起去找他要去,然後把他給綁回來,就放在明王朝裡,哪也不許去。”
王朝明作爲一幫之主,是整個行會的支柱,在人前,無論遇到什麼,都要表現出一副很剛強的樣子,然後,王朝明現在放掉了心裡防備,在空當的病房中哭得像個孩子。
王朝明擦了一把眼淚,繼續道:“以前你不是很狂嗎?現在怎麼慫了,你就真麼一躺下去,夜狼組的兄弟們怎麼辦?我們明王朝怎麼辦?你快給我起來啊”
爲什麼所有的人都要離開我?王朝明想不通,逾是與王朝明關係越近的,都一個一個的離開了。
戰俠歌是整個明王朝行會中與王朝明感情最深的,就是他與王朝明一手建立的明王朝。
王朝明抹着眼淚,想起了那些年一起混過的日子
那時,王朝明還是個初出矛爐的青嫩的小子,憑着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衝勁就在一款名爲《夢想》的遊戲中闖開來了。
當然,那時也還沒有明王朝,王朝明靠着自己先天的遊戲感知與操作在遊戲中站住了腳,雖然只是一個很小的角落。
在王朝明的那一片遊戲區,他可以說是橫着走的人物,遇到他的人一般只有躲的份。當時王朝明也年輕,享受着這種霸氣外露的感覺,看誰不爽看刀就上。
一次,王朝明正霸着一塊地練級,玩家們都不願惹着這瘟神,都躲得遠遠的,可不怕死的人也有,一個戰士玩家就屁顛顛的跑進了王朝明霸着的區域。
這人正是戰俠歌。
居然有人敢忤逆自己?王朝明心中滿是憤怒,用刀指着戰俠歌道:“爺今天心情好,你現在就離開,我可以考慮不殺你。”
戰俠歌那時候也年輕,聽這話火氣“噌”的就冒起來了,問道:“你是什麼東西?”
看樣子戰俠歌是不願離開了,王朝明也不囉唆,提刀就上:“讓我的刀來告訴你。”
就這樣,王朝明與戰俠歌總算是相遇了。
原本王朝明以爲憑着自己的實力,幾個回合就可以把戰俠歌給收拾了,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傢伙的操作與預盼能力一點也不輸自己,實力甚是強勁,好幾個陰招都被他給巧妙的化解了。
王朝明打得辛苦,戰俠歌也並不輕鬆,特別是王朝明這傢伙打架的時候還非常不本分,時不時吐出口水讓戰俠歌煩不甚煩,刀子明明就要碰上他了,卻讓他一個閃身泥蚯般的滑開了。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王朝明往地上一坐,老子不打了。
戰俠歌也累得夠嗆,一屁股坐在了王朝明的身邊。
兩人都是年輕人,當然很聊得來,再加上彼此間都有些惺惺相惜,很自然的就混熟了。
通過相處時間的增加,王朝明也越來越瞭解戰俠歌了,這人雖然平時少言寡語,外表斯文,可打起架來一點也不含糊,還特別仗義,總之就是個深交的人,從小缺少關愛的王朝明不自覺的把他當成了兄弟,兄長一般的兄弟。
而戰俠歌呢,則是無比佩服王朝明那一套攻擊套路,不管是人還是怪物都管用,還佩服王朝明的反應能力與機智冷靜,很自然的,他也把王朝明當成了兄弟。
後來,兩人聯手,總算在遊戲中站穩了腳。人稱“瘟神雙煞”。
一次,兩人耍怪物等更新的時候,兩人閒聊了起來,聊着聊着,就很自然的聊到了夢想。
當戰俠歌問向王朝明他的夢想是什麼時,王朝明忽然舉起了手中的刀,目光火熱道:“我的夢想嗎?稱霸所有的遊戲!”
迎着王朝明的目光,戰俠歌也漸漸的被感染了,於是,把王朝明的夢想當爲了自己的夢想,於是,就有了明王朝
王朝明哽咽道:“你沒有聽見是吧?都是我害你成這樣的,你站起來啊,站起來打我啊,你這樣一言不發的我更難受你知道嗎?”
王朝明擡起了戰俠歌的手狠狠的在自己臉上打了一巴掌。
“啪”
清脆的皮響聲過後,王朝明的臉上出現了五個鮮紅的手指印,王朝明把戰俠歌的手放回了被子裡,道:“都怪我,這全都怪我,我當初就應該聽霸天郎的話,不與惡魔七眷屬做對,要是我聽他的話,現在也不會這樣了。”
王朝明坐回了牀邊,繼續自言自語道:“俠歌,你是恨我的吧?我知道你是恨我的,恨我害了你,恨我把我們辛苦建立的明王朝變成今天這幅模樣,我也恨,我也恨我自己我當初爲什麼不聽霸天郎的話.爲什麼要意氣用事,爲什麼要拿兄弟們的安危做賭注?我恨啊”
王朝明拭乾了再次滑到臉龐的淚水,道:“不過,俠歌,我保證,兄弟們以後一定不會有事了,惡魔七眷屬的人讓我離開明王朝,只要我離開了明王朝,他們就不會繼續爲難兄弟們了。”
“噗嗵”
戰俠歌的心臟猛的顫了一下,當然,王朝明沒有發現。
“俠歌,你別怪我。”王朝明繼續道:“我也是沒有辦法,我也不想離開明王朝,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就讓我一個人承受吧。”
“你沒有錯。”中年婦女推門進來了,看來似乎是聽到了王朝明說到的話。
王朝明幹嘛擦乾了臉上的淚水站了起來,像個做錯事的小學生似的手足無措。
中年婦女放下了水壺,坐到了牀邊撫摸着戰俠歌的臉龐,面無表情道:“君歌沒有錯,你也沒有錯,錯的是那些人。”
王朝明當然知道‘那些人’指的是什麼人,雖然戰俠歌的母親這樣說,可王朝明依舊覺得愧疚
中年婦女拿出了毛巾,倒出開水把毛巾溼潤了,慢慢的擦着戰俠歌的臉,任何一個地方都細膩的擦拭着,邊說:“君歌從小就是個自閉的孩子,他玩遊戲的時候,是我看到的最開心的時候。”
王朝明心裡一酸,道:“伯母,對不起”
中年婦女不理王朝明,自顧自的說道:“君歌有個非常愛他的爸爸,那時候君歌是歌小不點,總喜歡往他爸爸的身上爬,每當這時候,他爸爸就會把他放到肩膀上”
中年婦女把毛巾擰乾,重新溼潤了毛巾,連眼眶也一起溼潤了,道:“他爸爸說,要讓君歌過上最好的生活,要他覺得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於是,他爸爸被着個包就出海去了,和君歌說,說回來的時候一定會帶給他很多很多的玩具,君歌開心得好幾個晚上沒有睡覺。”
說到一半,中年婦女擦了擦臉龐上的淚水,道:“那天風很大,聽說有颱風,我很擔心他爸爸,就給他打了電話,打了一次沒人接,兩次還是沒人接,我心裡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不過我沒有放棄,還是打着電話,不過接到的始終是那該死的自動回覆聲後來我見到他爸爸的時候,是公安局打電話叫我去領人的一個一米八的漢子啊,就這麼躺在地上用白布蓋着了”說到最後,中年婦女已泣不成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