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起來的不和諧聲音,打斷了胡燕和潘威兩個人之間暗地滋生的情愫,也使得兩個人驚慌失措。
背靠背,拿起武器,應對危機。
綠色的叢林深處冒出了一大片的天藍色的兵影,一把把戰弓整齊的瞄準她們兩個人。
錐形鋼箭頭上閃爍着藍色的寒光。
一隊刀盾戰士從兩邊的山崗上整齊而出,後面,一堆長劍晃晃悠悠的從深草中鑽了出來,長矛,戰斧,月牙戟,月牙大刀,各種兵器陸續出現在他們的視野裡。
把他們推向絕望的境地。
前面幾名斥候騎兵奔跑往復,簇擁着一隊諾德資深步兵,諾德資深步兵簇擁着兩名騎着戰馬,身着華麗的紋章甲的青年緩緩的朝他們走了過來。
諾德青年俱都是令華夏女人們驚叫不已的英俊的西方式男人。
標準的身材,標準的英俊面孔,金髮碧眼,皮膚像牛奶一般白皙,又像一點芙蓉那般紅潤光滑,又泛着些年輕人應有的光澤氣息。
看到他們兩個的時候,胡燕就窒息了。
她手裡的戰鬥短劍哐噹一聲,掉落在地上。
潘威皺了皺眉頭。
手中的獵弓緊了緊,晃動着,撿對自己威脅最大的目標瞄準。
但他晃來晃去,實在不知道該標準誰?
目標太多了。
只要他一動,就會有五十支箭,三十隻一米二長左右的標槍紮在他站立的地方。
潘威的呼吸變得悠長而又沉重。
兩個年輕人終於從大約五十米左右的地方晃盪了過來。
在他們不到五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這時候仔細看,一個身材修長,高一些,臉還是有些修長,額頭上稍微有一些紋路,估計思索的多一些,但這反而增加了他的魅力,成熟一些的魅力,眼神裡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朦朧。
另一個正合適,身材不是很高,也不是很矮,只比他的同伴稍微少了那麼一個大拇指的距離。
他有點奶油小生的味道,尤其是兩隻眼睛深邃明亮。
胡燕更喜歡眼睛明亮一些的這個。
潘威則覺得稍微高一些的哪一個和自己有一點相似的氣質,尤其是他的眼睛稍微眯起來看人的時候。
奶油小生突然換上一種痞子味的語氣對胡燕說道:“這位女士?意欲何往?”
潘威一愣,這聲調和語氣,太熟悉了,好像當年自己混街頭的時候的口氣,最後那半句,就更像書讀到一半,成績很好,卻墮落了的那種年輕人說的話。
胡燕翻了個白眼,這一開口把她對他的好感全驅趕的乾乾淨淨的了。
她雖然在網吧裡以野蠻著稱,可也不太喜歡這個調調的男生。
她更喜歡的是方小剛那種斯斯文文,安靜下來看起來踏實可靠的男人。
當然也喜歡像潘威這種時刻會以她的安危和想法意志爲轉移,會照顧人,心細的男生了。
而且潘威有時候給她一種冷酷的男人氣概的那種感覺。
潘威作爲一個男人,面對此種境況當然當仁不讓的扛起事情來了,他對奶油小生道:“你們是什麼人?想要幹什麼?”
奶油小生笑嘻嘻的說道:“我是諾德王國的拉格納國王手下的一名封臣,安碧恩村的領主,法恩子爵。”他指着身邊的青年道:“他是艾爾布克堡附近的傑耶克村的領主,艾爾瑞克子爵,在諾德,大家都把我們親切的稱作:“諾德雙雄”,女士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胡燕再次問道:“你們要幹什麼?”
奶油小生:“……”
旁邊的年輕人雙手勒着馬繮,打斷了奶油小生的回答,反問道:“你們是什麼人,要去哪兒?”
潘威道:“我們是培剛德的村民,我們要回到培剛德村去。”
艾爾瑞克雅爾面色平靜,回頭看了一眼盯着胡燕的法恩道:“別鬧了,正事要緊,斯瓦迪亞王國的軍隊就要過來了。我們先解決他們,你再做其他的事情,好嗎?”
法恩無奈的聳聳肩膀,攤開雙手,衝着胡燕做了一個鬼臉,說道:“尊敬的女士,這邊請,很不幸,你們闖進了戰場,我們正要幹一件對於諾德王國來說有着無比重大意義的事情,爲了你們的安全,你們要先留在這裡一會兒,等戰鬥結束了,你們就可以離開了,哦,不……我希望你能去我的領地安碧恩村做客,我會用最好的來自維魯加的葡萄酒招待你們的。請相信我。”
潘威看着兩個人,很顯然,那個看起來比較陰沉一點,穩重一點的年輕人主事。
在如此多的士兵們面前,還是王國陣營的領主軍隊面前,他們還能說:“不”嗎?
他收起了弓箭,在法恩身邊的衛士的引導下,向旁邊的叢林走去。
剛纔突然出現的諾德軍隊如潮水一般退去,緩緩隱入深深的叢林裡。
令行禁止,訓練有素,裝備上乘的諾德軍隊給他留下的印象十分強烈,強烈到他剛從方小剛哪裡受到要加入不法之徒的心思動搖了。
艾爾瑞克不多說話,但眼睛有時候還是在他身上掃來掃去,那眼裡是警惕和不屑。
但更多的是望着法恩和胡燕,他看到他的眼光在胡燕的修長的脖子上停留了幾次,眼神裡露出了一種只有潘威這種剛剛和一個女人暗生好感的男人才能察覺,感覺到。
前面,胡燕主動的靠近叫法恩的年輕人,媚眼如絲,暗送秋波,他感到有些不舒服,卻沒有辦法,以他的聰明才智,能猜出來,胡燕這是想辦法使用美人計,爲他們脫身尋找機會。
面對着上百號王國陣營的領主軍隊,他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能離開這裡。
看兩個年輕人,一個輕浮,一個陰沉,說不好,兩個年輕人發現他們不如他們的意思的時候,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年輕時候的思想不穩定,做事但憑喜好,從來不管自己的行爲會對別人或者無辜的人造成什麼傷害,這樣的時候,他也有過。
他現在不說比他們做的更好,但已經變得圓滑和冷酷一些,喜歡察言觀色,見機行事,不做沒有把握,或者會對自己造成傷害的事情。
他們在一個山丘的凹陷處停了下來。
這裡地勢很好,蹲起來就能看到叢林裡沿着小路經過的任何生物的風吹草動,由於地勢和野草的關係,從小路上是看不到這裡的。
兩個年輕人看來也不是一無是處,起碼在帶兵和隱蔽上,做的比他好。
他從來沒有指揮過超過五個人的部隊,一起行走的時候,大都是別人發號施令,他只是跟隨,合心意就跟着做,不合心意,就不做。
他就是這樣的人。誰也拿他沒有辦法。
胡燕已經攬住了法恩的胳膊,用她的胸脯肌肉蹭來蹭去,他覺得她有些過火了。
不說他還蹲在這裡,就說胡燕和方小剛的關係,胡燕也不能在這裡做出對不起方小剛的事情來。
他別過頭去,儘量不去看,不去想。
旁邊那個叫艾爾瑞克的年輕領主,眼睛一直往哪裡瞟,卻不作出一點行動,這令他感到好笑。
“你們在幹什麼?”他開口問年輕人。
年輕人道:“我們諾德王國同時在和斯瓦迪亞王國,羅多克王國交戰。
我們也不想這樣,可是斯瓦迪亞王國實在太強大了。
如果不騷擾他們,他們就會憑着他們地理優勢,發展的越來越大。
他們的經濟實力本來就比我們要強大的多。
他們的軍隊也很強。
尤其是騎兵,還有那些可惡的弩手……”他一邊說,一邊向旁邊幾乎達到耳鬢廝磨的地步的一對投去嫉妒的眼光。
潘威臉上微微泛着笑意,只是稍微試探一下,他就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
還是太年輕啊。
“據我所知,這裡是羅多克王國的邊境腹地,又是斯瓦迪亞王國和羅多克王國頻繁交戰的地方,你們百八十人,怎麼敢從遙遠的諾德王國跑到這裡來伏擊對方的人馬?”
艾爾瑞克道:“他們交戰,等一方被打敗了,我們正好伏擊他們,敗兵經過,我們就伏擊敗兵,勝利者經過,我們就伏擊勝利者,到時候他們剛剛打完仗,還沉靜在勝利的喜悅之中的時候,他們的兵力損失很大,但又急於趕回去,就會忽略了我們的存在。”
“我們怎麼都會贏的,起碼可以給他們以重創。”艾爾瑞克得意的向他挑挑眉毛。
潘威配合的送出一副附和的笑臉和奉承的言語。
潘威想了想,“這裡離培剛德村很近。”
艾爾瑞克笑道:“等我們回程的時候,正好可以去洗劫一番,補給這段日子長途奔襲的食物和物資補給。順便抓幾個羅多克美女。”他說着開懷的笑了起來。
潘威小心的問道:“你們什麼時候放我們回去。”
艾爾瑞克衝他擺擺手,“不,你們是我們的俘虜了。”
潘威的臉陰了下來。
艾爾瑞克斜眼看了一下潘威哪死了人似得陰沉的臉,得意的笑了起來。
法恩卻在一旁不斷的給他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