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000年3月23號的華夏,在某個不起眼的小鎮,此刻擁有着一個特別美麗的清晨。
陽光還一如既往的溫暖,空氣也十分清新自然。
只是本來十分適合晨運的一個早上,小鎮卻顯得格外的安靜,應該說是幽靜。
認真看過去,整個鎮裡竟然空無一人……
哼哼,失誤了,原來還有三個人,一個老年人和兩個穿着制服的中年人的奇怪組合。
而且這三人中走在前面的竟然是那一個老態龍鍾的老人。
“李老伯,走慢一點吧,不焦急。”其中一箇中年人無奈地喊道。
被稱爲李老伯的這位老人卻沒有一絲要慢下來的意思,爽朗地笑道:“年輕人,平時要多點運動啊,走路都比不上我們老頭,這怎麼行啊?哈哈……”
兩個中年人對視一眼,頗爲無奈,但也爽快地追了上去。
走了一會,李老伯終於停了下來,兩個中年人都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呼吸都急促了不少。
要是平時,李老伯一定會調侃一下這些缺乏運動的年輕人,但這一次,李老伯並沒有。
李老伯只是愣愣地看着前方,目光散若迷離,神色充滿了追憶。
兩個中年人順着李老伯的目光看去,那裡,是一所小學,只是現在和其他地方一樣,都是寂靜無人。
小學的名字很平凡,叫西圍小學。
“圍”在舊時也指外城邊上的意思,西圍也就是指西面的城邊吧。是一間讓人感覺挺傳統、挺有地方文化的小學。
“李老伯,這是你以前上學的地方嗎?”
李老伯沒有直接回答,眼神依舊定定地看着這間小學。
過來一會,李老伯纔開口說:“這啊……不是我上學的地方,這是……我愛人教學生的地方……”
“哦?”兩個中年人也頓了一下,瞬間想起了李老伯的資料。
李老伯回頭對他們招了招手,“進去看看吧。”
跟隨着李老伯的腳步,兩個中年人走進了這個長久被小學生的歡樂和學習氣氛渲染校園。
學校被收拾得一乾二淨,所有容易被移動的物件全都被擺置在室內,密閉起來,眼前的校園大概只剩下一個框架。
李老伯一邊走一邊解說:“這一層是一年級,以前還開設一個學前班,我老伴……不能說老伴啊,我愛人,以前曾經教過學前班。”
中年人笑着說:“那她一定很喜歡小孩子了。”
“哈,她喜歡小孩子沒有錯,不過她主要教的是三四年級的數學。之所以教學前班,只是因爲我們的小兒子剛好在這念學前班。”
“額……”
另一箇中年人都忍不住偷笑一下同伴。
不過,李老伯並沒有在意中年人的囧情,走到一條柱子前。那裡掛着一幅毛主席的畫像,除了螺絲釘,畫框上下都很奇怪地各用一根柔韌的繩子固定着,只是下面那根好像有點鬆動。
李老伯過去幫它重新紮好,感覺滿意了,才離開。
走了一圈,三人最後在操場上西北角的大樹下坐了下來。
感受着熟悉的風,回憶也被隨之吹起。
李老伯從懷裡摸索了一下,掏出了一張泛黃的舊照片。
中年人看了一眼,照片中是一個給人感覺很溫柔的年輕婦女。
他一瞬間就明白了這是誰,這個就是李老伯所說的愛人沒錯。
那一個已經去世了很多年的人。
李老伯看着照片,聲音突然變得有點沙啞,
“貞,我又來你的學校了……”
兩個中年人很識趣地沒有答話。
“記得那時,我們總喜歡坐在這裡,看着兩個孩子在嬉戲……你總是會帶點吃的,等小寶玩累了,就喂他吃,不過最後吃得最多的始終是大寶……但是,你還沒有看到小寶讀一年級,就拋下了我們三個離開了……”
“呼……”李老伯用深深的呼吸平穩了一下心情,繼續自言自語說,
“貞,你還記得嗎,一個月前我跟你提起的事情……嗯嗯,冰河世紀要來臨了,真的像做夢一樣……很想跟你一起度過啊,哪怕那是末日……”
兩個中年人眼睛動了動,發覺李老伯神情還算正常,才放心下來。
“貞,知道嗎,十五天前第二世界就開啓了,聽說要在那裡度過100年,時間真是神奇的東西……在這幾天裡,幾乎所有的人類都已經進入了第二世界……昨天吧,聽說,除了我之外,最後一個平民都已經進入第二世界了。就差我一個了……”
“哦?你問他們嗎?他們是第二世界的工作人員,不算一般的平民。怕我一個老頭獨自留在外面有什麼意外,所以就派來照看我一下……”
兩個中年人含笑地對老人點了點頭。
李老伯也禮貌地迴應一下,但注意力很快又集中回照片上,而且語氣變得更加傷感,
“貞,知道嗎?今天又是3月23號啊……這是什麼日子?你躺着病牀上或許不記得吧……那是你去世的日子……”
“本來社區裡的同志都希望我早點進入第二世界,但是我要求等到今天……或許今天……感覺能離你近一些……”
“貞……我本以爲沒幾年後我就會過來陪你了……但是……但是……但……”
說到這裡,李老伯眼眶中早已掛滿了想念的晶瑩。
“貞……你願意再等我一百年嗎?”
……
我願意
……
滴滴滴……
“公元3000年,3月,23日,07 : 26:32,確認最後一位民衆已經鏈接第二世界。同時,第二世界所屬工作人員全員進入營養艙,獲得第二世界監控和調整權利,直至第一次陣型衝突結束。”
“以上條件滿足第一次陣型衝突開始的要求。”
“第一次陣型衝突開始。”
……
正當玩家們迷迷糊糊地睡醒過來的時候,灰谷森林的南面,獸族部落石爪山脈北部,石爪小徑上已經出現了無數的獸人身影。
當先一個高大的獸人,手中緊握着的傳奇武器——血吼戰斧,遙遙指着北方的森林。
“要麼爲部落效忠!要麼被部落碾碎!阿斯特蘭納就在前面,碾碎他們!”
“碾碎他們!”
“碾碎他們!”
“……”
那個高大的獸人滿意地看着手下的反應,然後拿起身旁那根畫有獸族大酋長薩爾的毀滅之錘和他手上從父親那繼承的血吼戰斧的部落旗幟,用力一揮。
“爲了部落!爲了旗幟!殺!”
“殺!”
“殺!”
“……”
……
就在獸人部隊從石爪小徑踏入灰谷森林的那一刻,暗夜精靈的哨兵部隊迅速警覺。
警報的哨聲由遠及近響起,一直傳到了阿斯特蘭納。
獵手大廳的深處,黑暗舞者臉色一沉,身影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奇蹟古樹中,迪安娜手中的筆從她修長的手指中滑落,濺落的墨水,把她寫到一半的東西染得一塌糊塗。
但迪安娜並沒有注意,她已經急匆匆地跑出了奇蹟古樹,喊了一聲,“拉比!”
一頭白虎就突然從一旁的樹叢中跳了出來,停在了迪安娜的腳邊。
淺血看着騎上白虎的迪安娜,喊了一句,“迪安娜姐。”
迪安娜看了看淺血,含笑地點了點頭,但臉色的肅嚴分毫不減。
“小心一點!”
聽到淺血的話,迪安娜才愣了一下,奇怪地看了看淺血,也看了看他身旁的……加洛德·影歌,然後迪安娜還是點了點頭,騎着白虎拉比快速離開了。
目送着迪安娜的離去,淺血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打開消息系統。
“天啓,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