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6 道義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

這句話幾乎是被二哥奉爲信條的,跟那些做了壞事還要說點好話來欺騙自己的人不同,二哥是那種從一開始就認定自己是壞人那麼只能做壞事的人,所以他做了這些事從來不會有半點心理壓力。

其實二哥做出這些事也不是真的想要拿茅十八等人怎麼樣,也不是因爲他丟了面子,而是因爲他就是想做壞事,是的,就是這麼簡單。

當然還有個理由,那便是他就是看茅十八不爽,憑什麼你這麼出名,你這麼出名經過我同意了嗎?

二哥很想看一看,茅十八到底值多少錢,那麼他開出一個價格,看多少錢茅十八才願意將名聲“賣”給他。

讓二哥有些遺憾的是,自己並沒有花多少錢,茅十八就“妥協”了,這讓他在品嚐到勝利滋味的同時,又覺得有些失望,因爲他覺得像茅十八這樣的名人應該值一個更高的價格的。

茅十八那個時候有兩種選擇,第一是通過永夜找折戟沉沙試圖幫他擺平這件事,而且想必折戟沉沙也很願意幫他這個忙,第二就是低頭認輸,既然是低頭認輸,那麼身爲“失敗者”接下來該怎麼做那自己就是按照別人的節奏繼續走下去了。

當然還會有第三條路,那就是什麼都不管,反正災難又不會降臨在自己頭上,管個毛線啊,當然了,如果茅十八也是那種更有心機之人,他也可以明着說“小刀根本不是我的兄弟,你就算把他五馬分屍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以此想要矇混過關。

而最終茅十八選擇了第二個選擇,他認輸了。

是的,他很清楚,自己根本鬥不過豪門公會的,不但是豪門公會,哪怕是在現實中,除了那些敢於動用法律之外的手段的狂人外,又有幾個人不畏懼這樣的強權呢?

但是這還不是最要緊的,畢竟就算茅十八低頭認輸,並且只要完成二哥一個請求,哪怕是讓他發個公告說自己輸給聖光榮耀公會又能怎樣?

因此,最要命的是這件事還沒完。

當二哥帶着勝利者的姿態和果實回到聖光榮耀公會,把一切都告訴天正的時候,沒有想到的是,天正當場就直接甩了他一耳光,二哥當場就蒙了。

事後證明,天正那一耳光是想要將他給打醒的,因爲他很清楚,自己的兄弟已經觸犯了規矩,他過界了。

但是二哥顯然不是天正這樣的人,他雖然和天正一起打江山,但他過去的十年奮鬥經歷就真的只是一路“打”過來的而已,對他而言,他要做的就是去衝鋒陷陣,用最粗暴的法子去解決對手。

如果說原始積累的骯髒無可厚非,天正當初也深陷泥潭,對老二的手段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畢竟你仁義而敵人不會仁義,那最終吃虧的還是自己。

但是今時今日,天正早已洗白了,用社會上的話來說,他已經是一個合格的能夠接受大衆簡約的成功商人了,儘管他的領域僅僅只是在網遊當中,負責的也不過就是十幾個億的生意而已,但是他也要跟過去的自己劃清界限了。

但是二哥卻早已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了。

這一巴掌自然不會讓二哥像柳隨風那般風輕雲淡的一笑而過,而是會記在心中,這幾個月來,現實中他開始給天正找麻煩,雖然他自認爲做的隱秘,但他任何的小動作都瞞不過天正,只不過天正礙於兄弟感情並沒有跟他對峙罷了。

不過,二哥並沒有忘記是誰才讓他捱了那一巴掌的,是茅十八!

二哥開始不斷的找茅十八等人的麻煩,開始不計後果的去騷擾茅十八隊伍裡的其他人,甚至於這件事還捅到了折戟沉沙那裡,而二哥應該慶幸他也早已不是當年那個還要喋血街頭的小混混了,同樣也不是那個爲了幾盤盜版光盤就要跟人動刀子的小年輕了,所以今天的折戟沉沙同樣也不會拿着刀帶上一羣兄弟來砍人了。

不過,二哥還是沒有意識到,因爲他的所作所爲,讓天正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損失掉了很大一筆錢,而原因就是他的兄弟壞了江湖規矩。

這種規矩不是用來約束人的行爲的,而是用來約束精神的,畢竟那種真的想要殺人的人,再如何嚴格的規矩對他也不頂用了,因此,真正能夠約束的是那些良心會受到道義譴責的人。

要說天正是受到約束的人嗎?

不過天正仍舊沒有跟老二提到過任何事,或許也正是因爲天正的包庇縱容才導致今天二哥的結局。

在很多人眼中,茅十八是風光的,是萬人敬仰的,他就是豪俠中的頂尖大神,是實力已經達到獨孤求敗級別的終極高手,但是隻有極少的人才會知道,越是名人,就越活的不自在,因爲這就不是一個能夠出一個好名的時代。

茅十八的悲劇就在於他只有名,而沒有實,他甚至都不如那些經歷了潛規則好不容易纔在電視劇中飾演了一個配角的女人們,畢竟他一分錢的收穫都沒有,但是正因爲他的名,在不爲人知的背後卻爲自己帶來了無窮無盡的麻煩。

二哥,只不過是麻煩中的一個,甚至於還不是給他帶來的最大的麻煩,至於最大的麻煩是什麼,以後有空再說吧。

天正現在很煩惱,因爲老二搞出來的這些事都需要有人來擦屁股的,或許有人會說,要是天正不想要茅十八來償還什麼債,那他完全可以拒絕就好了,爲何還要煩惱呢?

要是煩惱就是揮之即來揮之即去那根本就算不上煩惱了。

是的,這次的事情必須要有一個結果,不管是爲了聖光榮耀公會的“道義”,還是茅十八那羣人今後的安穩,這件事都必須要有一個結果,只有這個結果纔是最重要的。

而如今,還多了個仇恕。

或許仇恕並不難纏,畢竟他沒啥名氣,比不上茅十八這樣人望很高的名人,但對於天正這樣的人而言,在“道義”上卻並無二致。

柳隨風一直坐在那裡等天正的最終決定,從他跟隨天正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自己的老大是個什麼樣的人,儘管今天的老大和過去的老大已經有了本質上的不同,不過柳隨風仍舊不敢忘記自己的身份,畢竟經歷就是每個人最全的一本百科全書。

“幫我約一下2333,就說我想跟他見一面,對了,也順便幫我約一下折戟沉沙。”

天正的話音剛落,柳隨風立刻就站起身來,老大這麼說他就懂了,至於別的話並不需要天正說出來,當然也包括約2333和約折戟沉沙是兩件事,這兩件事不能混在一起這層意思。

就在柳隨風正要離去的時候,天正突然開口道。

“你覺得我做的對嗎?”

儘管天正沒有對柳隨風提起關於二哥下場的一個字,但柳隨風很清楚二哥的結局,但對此柳隨風只是淡淡的說道。

“對與錯不是我該去判斷的,我只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