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出櫃
張苑博一大早就去了省醫院。
按着他大哥說的位置，找到了病房。
一走到門口，就聽見他孃的聲音：“讓你爸去剁了錢宗偉那小子！”
接着是張苑博他姐，張昕的聲音：“宰了他我女兒不是沒爸了？”
“那小子真是吃了豹子膽了。敢揹着老孃的女兒出去！”
“媽，你精神還是這麼旺盛。”喀嚓，張苑博打開病房門走了進去。
張母瞥了張苑博一眼，沒好氣說：“你也知道過來看娘了？”
張苑博走過去，在病邊的凳子坐了下來。討好的說：“媽，你又漂亮了。”
“少來。”張母雖然沒什麼好氣，臉上到是開心的。
張苑博問：“媽，你這次是穿了多高的鞋？”
張媽順口就答：“九釐米。”
“恨天高啊！”張苑博故作的嘆了口氣。
站窗旁的張昕噗的笑了出來，轉過來說道：“苑博，咱媽一向經摔的。”
張苑博哈哈的就笑了出來。
這話到是真。他老孃很美。經常穿太高的鞋子摔倒。
不過也是因爲這點，他媽雖然40多歲了，開上去卻年輕的。跟張昕走出去就像兩姐妹。
張母瞥了張苑博一眼，又瞥了張昕一眼：“你倆合夥洗刷老孃是吧？”
張昕立馬說：“苑博，你咋能笑話咱娘呢？”
張苑博說：“姐，你咋能給我笑話咱孃的理由呢？”
張昕：“我不是瞧你憋的難受嗎。”
張母：“你倆不想活了？”
張苑博跟張昕對看一眼。笑而不語。
張母拿過病旁的煙。對張苑博說：“苑博，你爸的生意最近忙的。你看你是不是回來幫一下？”
張苑博見他母在找打火機，從兜裡拿出來，給她娘點燃：“沒興趣。”
張母吸了口煙，正色道：“你整天拿個破相機照來照去有啥用途？”
張苑博把玩着打火機沒吱聲。
張母拍了拍他：“我問你啊，你到底咋想的？”
張苑博依舊把玩着打火機，不擡頭，也不吭聲。
張昕：“媽，苑博不願意，你也別說了。”
張母提了提音：“他都這麼大個人了，整天都幹些啥？讓他回來幫他爸的忙有啥不好？”
張昕：“問題是他不喜歡啊！”
張母想了想，嘆了口氣：“算了。你小子咋的就咋的。”
張苑博一聽這話樂了。擡起頭說：“我想給你討個媳婦。”
張母一聽這話樂了：“真的？”
張苑博點了點頭：“男的成不？”
張母一巴掌拍在張苑博的胳膊上：“你還敢跟老孃說這事！”
張苑博吃痛，往後縮了縮：“您剛纔還說我想咋的就咋的。”
張母語塞。半天才說：“不是，你到底啥意思？”
張苑博：“字面上的意思。”
張母愣了半天，說：“你喜歡男人？”
張苑博點了點頭。
張母晴天霹靂，雖然她曾經做好過心理準備。可是這一聽，還是回不過神的。
張苑博一把握住他孃的手，一臉認真：“媽，你肯定不是老古董，所以我才坦白的。”
張母：“你真喜歡男人？”
張苑博點頭。
張母扔了手中抽了半根的煙，對着張昕說：“咋整？”
張昕：“我沒意見。帶回來瞧瞧？”
張母看回張苑博，語重心長的說：“苑博啊，媽不是不理解你。問題是…你咋就喜歡男人呢？”
張昕走過來，在病邊坐下來。小聲的問張苑博：“還是那個大學生？”
張苑博搖了搖頭。
張昕：“我覺得那娃好的。就是有點像木頭。”
張母飆了：“張昕，你弟胡來，你怎麼也跟着鬧？！”
張昕：“我支持他啊。”
兩年前張昕就知道自己弟弟是同戀了。那時候她在路上碰到張苑博跟蔣燁在餐廳吃飯。
張昕從小就寵張苑博的。對着這個姐姐，張苑博也沒隱瞞。把自己的取向告訴了張昕。意料之中得到了張昕的支持。
“你們在說啥呢？”門開了。張秦興牽着個小三歲的小女娃走了進來。
小女娃一見張苑博，立馬撲了過來。嘴裡模糊不清的喊着：“小舅！”
張苑博抱住小侄女，摸了摸她的頭。
“把東西嚥下去在說話。”張昕說着拿出衛生紙，給女兒錢丹擦了擦嘴角的殘渣。
錢丹擡起一雙烏黑的大眼，盯着張苑博說：“小舅，外公昨天還在說你呢。”
張苑博：“說我啥了？”
錢丹：“說你不回家，不孝順。”
張苑博笑笑。沒吭聲。
他的確是很久沒回過家了。除了偶爾過節什麼的回去晃一下。他跟他爸關係有點僵。所謂眼不見心不煩，他也懶得回去讓他爸看着他煩。
張秦興忽然說：“苑博，過兩天爸的生。你還是回來一趟吧？”
張苑博漫不經心的哦了聲。
張昕：“都是一家人，沒有過不去的河。”
張苑博想了想，點了點頭。
張母：“哪天把你那啥…啥啥的帶回來瞧瞧。”
張苑博故作吃驚：“媽，你開竅了？”
張母瞥了張苑博一眼，沒好氣的說：“我是說帶回來我瞧瞧！不過關老孃把他扔河裡去！”
張昕跟張苑博兩人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你們在說啥？”張秦興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
沒人鳥他。張秦興也只好把好奇憋回了肚子裡。
*
這邊，蘇逸正睡的香。
有人拍了拍他肩膀。
蘇逸睜開眼來。站一旁的陳森道：“下車了。”
蘇逸哦了聲。站起來跟隨着陳森後面下了車。
一下車，王倩涵就奔到來接她的朋友那去。
三個女娃兒圍一堆，嘻嘻哈哈的不知道說些啥。
“陳森，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吧？”王倩涵轉過頭來，對剛下車的陳森說。
陳森點了點頭，拉住了要走的蘇逸。
不等蘇逸回答，王倩涵就說：“蘇逸，一塊唄？”
蘇逸覺得拒絕會顯得有點不自然，就點了點頭。
五個人一路。王倩涵跟她的兩個朋友走前面。陳森跟蘇逸隨後。
有個女娃兒一路上回頭瞥蘇逸。然後跟王倩涵說些什麼。
蘇逸覺得不自在的，又不好說些什麼。
一羣人找了家飯館。
他們三個從早上起就趕車。路上車子拋錨不說，還因爲車禍堵車。所以到達這邊，已經是下午三點了。
蘇逸是在車上睡飽了。也沒感覺到胃的問題。
這會一進飯館，餓感襲來。
“你叫蘇逸？”坐蘇逸旁邊的女娃兒問道。
蘇逸點了點頭。
女娃兒又說：“我叫孫苗。”
蘇逸點了點頭。
女娃兒又說：“你不說話的？”
蘇逸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女娃兒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一旁的王倩涵打趣道：“孫苗，人家可看不上你的。”
孫苗去了聲，跟蘇逸說：“做個朋友唄？”
蘇逸終於從飯碗裡擡起頭來。盯着孫苗笑了笑：“行啊。”
王倩涵哼笑了聲。在一旁另一個女娃兒耳邊說了什麼。然後那女娃兒就咯咯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