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找到了進入王宮的密徑,但單論結果來說,似乎並無太多益處,之前這般在王宮內行走竟未曾撞見一人,這便能說明問題。
一切又回到了循環的起點,一遍又一遍地開始結束。中間或許稍有不同,林林種種下來,李煜甚至能從那些人的表情推斷出接下來的一切。似乎,這根本就是他導演出來的一般。可惜,那樓蘭密探簡直就如同空中樓閣一般,即便每次都能見到那個昂藏的身影,卻偏偏又不是同一個人。
殺戮依然在繼續,經歷了這般多歲月後,一切自然也就平淡了。命如草芥,即便心中沒這念想,卻只能自然而然適應這個現實。而某些時候,爲了某個不經意的念頭,或許只能憑添幾縷殺戮。
“哈哈哈哈哈……”麻木的重複之中,期許了不知多少繼而一次次失望逐漸平淡下來的心緒,即便是這刺耳的笑聲也引不起半點波瀾了。
“咳……”大漢笑聲未罷,忽而被一陣猛烈的咳嗽聲替代。
李煜駕輕就熟地將那些江湖人和兵士全部支開,卻沒有向上次那般與大漢說話,而是直接上手把住對方手臂,不發一言徑直便走。一次次的循環中,雖然這個人沒再出現過,但應該存在的卻是沒有消失,即便並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
很快,李煜將大漢帶到了密徑入口,手中一重已是將對方擲下,“蠢貨,你是要放棄最後一線希望嗎?”斥完不再管他,伸手一陣鼓搗,吱吱呀呀中,密徑現了出來。“是在這裡等死還是隨我前去,自己選吧!”
又是一個沒有選擇餘地的選擇。
大漢趕上來的時候,李煜腳下已是故意慢了下來,臉上甚至滲出了一層汗珠,眼瞧對方跟上,冷哼一聲,“若不是你這蠢貨,老子早已趕到王座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急切中帶着一絲憤懣。
“前面我來。”大漢臉色變得醬紫,緊趕幾步已是到了李煜前面帶路,步履間倒也頗有法度。
“宮內定然不安全,王應該已經撤出,你這蠢貨可莫要亂撞耽誤時間。”李煜吁了口氣,手中一順卻是將劍取在手中,“取出武器,隨時準備壯烈吧!”
大漢一愣,額爾訕訕的說道,“我用的是匕首。”作爲密探,大多精通此道。不過在看到李煜不耐的眼神後,還是將匕首抽出,在前面開路來。
在出了密徑後,大漢卻是先去了一間頗爲豪華的偏殿,看來卻是粗中有細,對李煜的話倒也未全然相信。在看到空蕩蕩的四周後,面色一沉,徑直離開。
這宮內李煜後來自是進來過好幾次,只是毫無例外的連一個人都未能碰到,完全就是一座空城。
在連續帶了幾個錯誤的地方均被李煜出言提醒並斥責後,大漢再無遲疑,在一個頗爲隱蔽的暗室中打開了機關。這是一條精心設計過的暗道,與之前他們行走的密徑不同,一路上燈火通明不說,各種機關更是不勝枚數。只是,這座皇宮已經空了,而前面人也是急急而走,這些機關卻是未被開啓,一路倒也暢通無阻。一刻鐘時間,他們已是能嗅到空氣中一縷清新的味道。出口,就在前面。
只是,在仔細傾聽了一下後,李煜下意識地腳下頓了頓,任那大漢前去開門。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聲中,正吃力推門的大漢仰後便倒,十七八根精箭穿胸而過。
怎麼回事?李煜心中暗訝的同時,身周真氣繚繞,腳下一點已是電射而出。只是,在看到外面的場景後,心中莫名的涌現一股寒意。
這是一支武裝到牙齒的軍隊,寒光閃爍的甲衣和白花花的兵器讓空氣中瀰漫着無邊的殺氣。只是,這些人的裝扮並不是他熟悉的朝廷制式或樓蘭王侍衛服飾。
“叮叮叮叮!”連串的金屬交擊聲中,箭矢盡皆被李煜攔下。只是讓他微微有些奇怪的是,這些箭矢雖然被他毫無威脅,但上面傳過來的內勁卻是讓他不由自主地晃上一晃,這一番下來,他並沒有衝前去多少。
“樓蘭王舊人前來相助,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聞得李煜的說話,那領軍之人倒是一擺手,霎時,那些軍士手中微斜,箭矢不再正對前方。“我們是什麼人不重要,你是什麼人,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任何人不得從此通過。”聲音冷冽,毫無置喙的餘地。
聽得對方語氣堅決,但動作之間卻是有一絲轉圜之機,“樓蘭王危在旦夕,爾等這般卻是何意?”
“樓蘭王,嘿,他生他死與我等何干。”領軍之人說着手中再次一舉,“連自己生死都不能照料,死不足惜。不消說他沒來過這裡,便是親自來了,也過不去。”
李煜聞言頓時一驚,怎麼回事,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想到之前那名密探被毫不猶豫地射殺,再看這些人特殊的容顏下特殊的衣甲,心中頓時頗多疑惑。就在遲疑中,數道破空聲再次襲來。
“叮叮叮叮”的聲響中,李煜不得不退回密道內,看着餘光處的牆角,一股怪異之感油然而生。
時間在無聲無息中慢慢消逝,他在奔走,有人在殺戮;他在對答,有人在殺戮。當殺無可殺時,一切自然不可挽回。
聽着耳畔傳來的熟悉聲音,李煜擡眼便瞧見了那名全真弟子。心中依然在念想着同時,手中卻是條件反射般一道劍氣飛了出去。“到底是哪裡奇怪呢?”密徑,宮殿,而後又是密道,然後是那些奇怪的軍隊,最後……”似乎,並沒有什麼太奇怪的地方。
有的人註定了什麼時候死,有的人卻只能忐忑地等待着,命運最喜歡捉弄人,無論它曾經多麼青睞你。
“哈哈哈哈……”不等李煜自己豁然開朗,一個猖狂的笑聲卻是在耳畔響了起來。看着前方一臉猙獰之色的軍士,李煜無奈之下,手中再次一劍揮出,笑聲頓時戛然而止。
兩個大漢都死了,而李煜能做的,只能盤膝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