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門派內外

“真武七截”,太極廣場上很快便飄蕩起了一個簡短而又威嚴的聲音。

李煜朝真武大殿那邊打量了一眼,卻是沒能瞧見那個人的身影。真武七截陣麼?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他最先想起的切是一副回憶的畫面,那個時候,他吩咐純言去安排人學習的正是這個陣法。那個時候,武當派中尚未有後輩弟子系統地學習過,他自然也是沒有機會見識到。

那人話音方落,武當弟子中當即便是有了反應,好幾人竟是直接便騰空撲來,若是放在一般時候,這般動作已是大不敬了。很快,七名武當弟子已是補上了純硯的位置。“嗆嗆”聲中,七人已是齊齊拔劍出鞘,劍尖直指李煜。

真武七截陣能夠與天罡北斗陣並列爲武當派鎮派二陣,自然不是能等閒視之的存在。傳聞之中,此陣若是能觸發完成,便若同六十四位打手奇功一般,威力絕倫。

“上。”一聲果斷的命令中,七名武當弟子身上俱是白光一閃,長劍齊舞之中已是齊齊往李煜身邊撲了過來。

李煜見狀,本能地便要抽身後退,以一敵衆最是忌諱被包圍,疲於應付不說便是連後退的可能也大大降低。不過在打量了一番那些越衆而出的武當弟子後,他生生按下了這個念頭,只是單手執劍靜靜等待着,巍然不動的態勢頓時便令那七人凌厲的攻擊稍稍一滯。

真武七截陣作爲一門陣法,自然少不得相關陣勢的擺開,他雖然不容天罡北斗陣那般講究,但也是需要暗合一些方位的配合。七名武當弟子在遲疑之中已是將李煜包圍了起來,陣勢隨之便是擺了開來,腳下挪移之間隱然連成了一體。

“二。”隨着那名主陣弟子的示意,七人在一番遊走之後,兩柄長劍劍勢一沉,徑直便朝李煜齊攻了過來,劍氣森然之中漸漸合二爲一。

李煜一瞧之下卻是微微有些失望,他雖然對真武七截陣沒有什麼直觀上的認識,但在看到這些武當弟子按部就班地擺開陣勢,爾後又是中規中矩地迎面對敵後,心中自然便升起了破不認同的看法。江湖上的所有武功,不論是用於進攻防守還是逃跑,若是做不到得心應手便算不得學成。這七人或許對各自修習的功法有所小成了,但在一氣貫通之上顯然還有着很大的不足。

“嗡!”一聲略顯悠長的劍鳴聲中,兩柄刺出的長劍已是收了回去。因爲有着前車之鑑的緣故,兩名武當弟子的攻擊分明留有餘地,最終交鋒的不過只是劍鋒之上夾裹的真氣罷了,而二人的齊心合擊之下便是連讓李煜晃動一下都沒能達成。

廣場之上的氣氛不知何時陷入了詭秘之中,隨着李煜的身份被越來越多的人知曉,空氣中凝結的敵意正在慢慢減弱。雖然大殿中那人在質疑着他的身份,但隨着純硯的退下,許多人眼中的疑惑已是轉爲了期待。

“四。”又是一聲果斷的命令,遊走之中的七把青峰中霎時便分出了四柄,從四個方向朝李煜席捲而去。真氣凜冽之間,地上的一些散碎物事竟是被牽引而起,在場地間旋轉飛舞了起來。

看着眼前似曾相識的場景,李煜除了有些期待之外,更多的卻是遺憾。雖然一個是青城派絕學,一個只是高級武學,但人數卻是相差太遠了。暗暗嘆息了一聲,他一緊手中的劍柄,一改之前靜侯的態度,揚劍之間已是化爲了一團劍影。

“叮叮叮叮”,一連串的脆響之中,場地態勢已是大變。本來齊整的七人已是陷入了茫然之中,眨眼之間竟是連折四劍,連對方的一招也未能擋住。

“劍招便是再厲害,不會用又有何用?真武七截陣,可惜了。”李煜說話之中已是拔地而起,腳下輕點之下已是如鵬鳥一般朝真武大殿方向飛撲而去。能夠在那人一聲令下便齊齊撲出的自然是個中的佼佼者,只是這結果卻是讓他太失望了。難道那人便不知道,按部就班、循規蹈矩乃是習武者的大忌麼?其實,剛纔那真武七截陣也並不是一無是處,至少,他們兩次所發出的攻擊強度已是大大超過了他們本身的實力。

真武大殿中這次沒有再傳出話來,而那些武當弟子也就眼睜睜地看着李煜從他們的頭上一掠而過,即便是某些蠢蠢欲動之人,也是有了自知之明按捺不動。

“哼,不過是學了些旁門左道而已,武當派哪是你能撒野的地方,便讓我來親自會會你。”話語之中,驕傲的意味一絲未退,最後一句更是有所增加。

李煜瞬息之間已是到得真武大殿門前,與記憶中一般,殿門緊緊關閉着,兩名弟子一左一右地守在門邊。在看到他的到來後,已是陷入了不知所措中。眼看着李煜已是到得咫尺,兩人對視了一眼後,無奈地伸手朝劍柄處按去。正在此時,一個洪亮的聲音忽然從一旁傳來。

“祖師有話,純陽先生後山請。”衆目睽睽之下,一位非常年輕的武當弟子施施然地出現在了真武大殿門前。

兩位守門的弟子見狀頓時鬆了口氣,至於大殿中那聲不滿的哼聲已是不足輕重了。

“純陽先生,這邊請。”傳話的弟子頗爲客氣地走到李煜面前,施了一禮後說道,接着手一擺已是指出了方向。

李煜聽言,本來淡然的心中終究還是涌起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愫來。這個弟子對他的稱呼已是見外之極,偏偏他又是代表着那個人過來的,其中的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武當派棄徒,這便是他即將要接受並面對的身份麼?

“純陽先生,請這邊走。”傳話弟子頗爲沉穩,再次慢條斯理地說話道,微微彎下的身子一直沒有直起來。

從真武大殿去往後山還有着一段不短的距離,一路上,李煜只是緊跟着那位年輕的武當弟子,並沒有表現出頗爲熟悉的模樣。這個眉清目秀的年輕人倒是頗爲老練,臉上一直保持着淡淡的微笑,情緒隱藏得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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