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認識?”李煜詢問道。
男人依然自顧自地擦拭着手中長刀,聞言只是淡淡地說道:“不認識。”
李煜笑了,“我也不認識你。”
蕭凝雪在一旁聽得莫名其妙,看那男人的樣子,分明便是針對着李煜,挑釁的意圖再是明顯不過了。她對李煜的修爲已是有些盲目地信服,不過讓她有些遲疑的是,面前這男人似乎與以前見過時有些不一樣了,至於具體哪裡不一樣,她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雖然不認識你,但是我的刀認識你,在你走進這園子的時候,我聽到了它興奮的鳴叫。”男人依然沒有起身,他正擦拭到長刀的頂端。“這把刀,名曰‘吹血’,不是什麼天下聞名的寶刀,但最是喜歡飲血,尤其是高手的血。”
蕭凝雪聽他說着話,視線隨即便落在了那把刀上。她練的不是刀法,也不是什麼愛刀之人,斷然是聽不到刀語什麼的,不過她還是努力去看了。可惜,除了覺得那刀刃鋒利異常外,她一無所獲。這刀名聽起來甚是耳熟,讓人不由自主地便會將之與江湖上的一位頂尖高手聯繫起來,西門吹雪。西門吹雪喜歡穿白衣,愛刀,似乎也愛酒,而眼前這個男人好像也一樣呢!
李煜只是笑而不語。
“你要是有什麼話要說的,還是儘快說出來的好,不然,怕是永遠也說出來了。”男人已是將手中刀刃擦拭已畢,說話之時已是將那擦劍的手絹隨手拋到了空中。下一瞬間,只見一道人影一動,接着便是一連串的刀光閃過,原本完好的錦帕已是化作了飛絮,如散落的桃花一般,紛揚而下。
蕭凝雪在看到那些飛絮散落後,這才後怕地退了一小步。她與那男人的距離不過才四五步,剛纔對方揮刀之時,刀光就恍如在面前飛舞一般,稍不注意便要落到她的臉上。
好在,這樣大煞風景的事情並沒有發生。這人,刀法好像還不錯!
蕭凝雪這時已是斷然地將這個男人與西門吹雪聯繫了起來,即使他們不是師徒關係,那定然也是有過點撥之誼纔對。天下間刀法何其多,但能使得這麼瀟灑,這麼隨心的,又有幾個。一念之下,她便準備開口提醒李煜,只是當她偏頭之時,面上忽然拂過一道輕風。
李煜是什麼時候出現在男人跟前的,除了他自己外,當場的其餘三人都沒有看清,便是一直在關注李煜動作的蕭凝霜,也不過是看到了一道殘影而已。或許,這個男人很優秀,他的刀法如火純青;或許,這個男人與西門吹雪有着某樣的關聯,但是這些都難以阻擋結果的發生。
“我敗了!”男人喃喃的聲音,沒有了先前的淡然,剩下的只是不可置信與失落。這是他第一次對人出刀,沒想到卻是這樣的結果。看着被李煜輕輕夾在指間的“吹血”,他面如死灰。這一刻,他已是忘記了本來的目的,腦海中存留的只剩了這一讓他難以接受的結局。
李煜看了一眼男人的眼睛,手中一震,已是將那把名爲“吹血”的刀鬆了開來。“叮”,一聲清脆的聲響過後,接着便從一臉木然的男人身邊走了過去,沒有說一句話。這個男人,手中已經沒有了刀。
蕭凝雪眨巴了一下大大的眼睛,眼前這一變故讓她還有些沒有回過神來。當自己以爲李煜可以隨手將這男人拍死的時候,他沒有出手;當自己又以爲這個男人會是一個非常難纏的敵人的時候,卻又被李煜輕鬆擊敗。換做是別的誰,恐怕也會和她一般。
“走吧!”蕭凝霜出聲提醒道,然後便從木然的男人身邊走過,沒有看上一眼。
聞着鼻息間芳鬱的花香,蕭凝雪似乎還能聞到那股刺鼻而又熟悉的酒香一般。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她還是有些好奇的,在這個庸庸碌碌的江湖中,能夠全身心融入到自己世界中的人,已經是少之又少了。看着面如死灰的男人,她忽然覺得有些同情,不過最後也只能留下了一聲嘆息而已。做出的決定,那便要承受一切後果,無論這個結果是如何的苦澀。
“撲哧!”蕭凝雪走了三步時,耳中忽然傳來一聲輕微的聲響,接着便有重物落地的聲音。她腳下微微頓了一下,根本不用回頭,大約也能相見身後又是何等的情況。這,同樣也是一種了結,人與人的承受力不同,或或大或小,根本就不值得驚訝。
桃園盡頭又是一道拱門,與以前那道較爲簡陋的有些不同,這道門顯得很是奢華,用料有所不同之外,上面點綴的圖案及文字均非普通手筆。在出了拱門之後,又是一片竹林,竹林之間的碎石小道一直通向遠處,依稀能看到那棟三層的樓宇。
蕭凝雪對這一切已是熟悉之極,道旁那些精緻的裝飾已是難以吸引她的注意。只要沿着碎石小道往前走,便能去到如意樓真正的所在。若是一般人,僅僅只能進入之前那座樓罷了,這裡乃是招待貴人的所在,同時也是如意樓的核心所在。
“那裡便是真正的如意樓所在。”蕭凝雪對李煜說道,“三樓乃是一處名爲‘雅趣閣’的所在,平常人根本就進不去,你要探這如意樓的話,那裡乃是必去之處。”說到這裡,她的臉上騰起了一絲紅暈。“我們之前一直便是呆在二樓,上面的情況並不是很清楚,不過還是小心些爲好,那如意樓主的修爲定然不是空穴來風。”
李煜這一路過來甚是順利,遇到最強勁的對手不過是一位初出茅廬的刀客罷了,聞言並沒有太過在意,只是輕輕點了點頭,便往那樓閣處行去。
“喂,蕭凝霜,你不是去過那三樓一次嗎,怎麼,捨得對他撒謊啊!”蕭凝雪促狹地說道,說着又是扯了扯蕭凝霜的衣角,“我一直問你也不說,那天到底看到了什麼嘛?”
蕭凝霜聞言,臉上更是霞飛滿頰,羞不可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