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梟無助的看向鏢局的其餘鏢師,嘴中吐出一絲絲血絲,他剛想要求助,卻發現那羣平時見了自己極盡拍馬之能事的傢伙一個個避過自己的目光,更有甚者直接倒地裝暈!
他怒火中燒,可是沒有辦法,江湖殘酷而現實,所謂人情,也只能夠在你還有用的時候使用,那些曾經隕落之後的所謂大俠們的悽慘下場,他看得多了!可是,他從沒有想到過,自己也會有今天!
不過沒關係!他身後,還有九州!
“生鐵!”夜梟期待的朝生鐵的位置望去,他巨大的身影仍舊佇立在那裡,這是夜梟眼中閃現出希望的光芒:“幫……幫幫我!”
生鐵的臉,沒有任何表情,他冰冷的就如同他的名字,像一塊黑鐵疙瘩,但是生鐵在九州中的人緣一向很好!因爲任誰都知道,他爲了九州,爲了九月,可以付出一切!而在以往,一切侵犯九州利益的事情,他都會出頭,乾脆利落的擺平!狠狠的教訓那幫無知者!
然而這一次,生鐵並沒有如同以往一般站出來,他只是默默的看着場中渾身浴血的夜梟,而後緩緩轉身,離去……
初晴上前,隨意的在夜梟斷臂處糊上兩把金瘡藥以爲之止血,而後扯起夜梟的領子,便急馳向去往天幕城的驛站。
而夜梟似是任命一般,任由初晴拖拽着去向驛站。期間,天涯鏢局的數個很有些血*的鏢師中途出來阻擋,然而,在沒有實力之前的任何形式對抗,都只是螳臂當車的行爲,這種意氣之爭一時快意所將要付出的,是無數等級的代價,而他們任誰也不知道,這個已被九州所拋棄的人,根本沒有繼續以往輝煌的可能*,因此,在被初晴輕鬆愜意的秒殺過後,這羣人除了抱怨以外,再也不會被任何人記住,他們曾經的義氣!
選擇,在每一個時刻,都可能帶來毀滅……
在夜暮城驛站,所有想要跟初晴同車的人,全部被其殺絕!無他,只因爲她喜愛安靜,在衆多不認識的人之中所存在的初晴,除舊殺人之外,根本再無法想到其他!
事實上,夜幕城遠比初晴想象中危險太多!然而,由於九月的關係,這致使整個夜幕城能夠對初晴形成威脅的人,都沒有出面制止她這異常囂張的舉動。
囂張嗎?……也許初晴自己也根本沒有意識到,隨意殺人,始終多麼高調的行爲,她從來都是如此。
而此時,她只想儘快回到天幕城,所求,也無非那條腰帶,那真是條極端適合莫笑的腰帶啊……而至於團戰決賽的勝負,事實上,這並不在初晴的考慮之內……
一望無際的黃沙平原上,馬車在飛馳,車內只有初晴和夜梟。
除舊把玩髮簪之外,初晴從這日開始,多了一個習慣——飲酒。酒的名字,叫做依稀……
“依稀?”此時依然平靜下來的夜梟看着初晴酒壺中淡藍色的酒液,驚訝的問道:“這酒,你從哪弄來的?”
初晴並不理會夜梟,只是靜靜的,一口接一口,淺酌……
夜梟很清楚的知道,任何有資格能夠喝到“依稀”的人,都被默認爲九月的朋友,這樣的人,實在太少了……
即使在九州所開設的酒館之內,雖然這種酒常年都有儲備,但是,能夠允許喝到這酒的,仍舊寥寥無幾。並且,即使在能夠喝到這酒的人羣中,他們還是有區別的,比如有些人雖然被允許飲用,但也是要花費重金購買,而另一種,則是可以常年免費喝的。初晴看來顯然不像是特別有錢的人,那麼很可能,她就是後者……
倘若夜梟早能夠知道這一切,就不會有今天所產生的這樣惡劣的局面,由此,夜梟有理由相信,他被九州……拋棄了!
自夜梟想明白其中關節後,他就再也沒有多說一句話,因爲這時,任何話語,對於自己將既所要面對的命運來說,都是蒼白無力的。
旅途在沉默中度過。
初晴發現,確實如九月所說,慢慢的飲,是不那麼容易醉的,慢慢的飲,也可以漸漸將某些回憶清晰起來,她漸漸,似是能夠看到莫笑清晰的臉,於是突然,她想要儘快趕回天幕城,儘快的,拿到那條腰帶,而後,去到他的身邊。
微醺,卻開始略帶不安……
天幕城驛站——
自夜幕城急馳而來,初晴下車後,一刻不停,拖着手臂仍舊未愈的夜梟急趕往那家時裝店!
小婉日來仍舊同往日一般,一邊看着店鋪,一邊在手中不停的忙活着針線。他所能夠做出的東西,已經能夠具備一定屬*加成了,因此,這家店鋪很受歡迎,生意火,也同時意味着她只能夠一刻不停的製作,雖然這日子很是忙碌,可是,卻也是唯一能夠讓他暫停煩亂思緒的途徑。
“砰!”初晴將夜梟往店內一扔,直接道:“腰帶!”
小婉驚訝的捂着嘴,看着眼前雙手已被整截砍斷的夜梟,眼淚不自覺的瘋狂涌出……
“爲……爲什麼會這樣……”小婉邊哭邊將倒在地上的夜梟扶起,後者眉目緊皺,一臉恨恨的看着小碗!
沒錯,就是眼前的女人,就是因爲這女人莫名其妙的想要見自己,惹出這麼個煞神出來,還害得自己被九州放棄!夜梟不傻,他很可以想象自己今後的命運!完全!完全就是因爲這個不明所以的女人!自己有過的女人太多了,而這個,還是頭一個給自己惹出這麼大麻煩的女人!此時的夜梟,實在有太多怨氣而無法發泄了,當然,對於眼前這個絲毫不動武功的女人,他還是能夠稍微發泄一下的!
“滾!”夜梟體內氣勁鼓盪,直將眼前的小婉震到牆壁上,後者顯然並沒有因此昏厥,她只是不解的看向夜梟,看着這個自己日思夜想的深愛着的人,當初,他是那麼溫柔,可是爲什麼,她不懂,她真的不懂,她甚至在想,是否自己剛纔,做錯了什麼惹到他不高興了……
世界上就有這許多……無可救藥的女人!
初晴不想對這女人解釋任何,因爲一切解釋,在這種愛慕之下,都是蒼白的可怕的!興許,那很容易就能夠變爲詆譭,誣陷!此時,她只在乎那個腰帶!
“爲什麼會這樣?”小婉看向初晴道:“我記得,他在夜幕城,應該很有勢力纔對,爲什麼他會這樣?是不是……是不是因爲你!”
小婉聲嘶力竭的朝初晴喊着,直到喉嚨都沙啞下來。然而夜梟卻並不因爲這女人對於敵人的質問而感到痛快,相反,這個無知的女人!一切罪惡的根源,他正冷眼看着她,如果有手,他一定會選擇第一時間將這女人碎屍萬段!
“咚!”的一聲,一枚飛鏢將一疊厚厚的紙釘在牆上,小婉驚恐的想要將之取下,用了幾次力,無果,初晴稍一皺眉,將之拔下,隨手將那疊紙交到小婉手上。先前跑來射飛鏢的人,初晴雖然看到,卻並未cha手,因爲那與她無關,她只想要那個腰帶而已。
小婉看着那疊厚厚的紙,表情漸漸由驚訝而至一臉死灰,很明顯,那是九月安排人送來的有關於夜梟近些年來在夜幕城的所爲,及與之有過關係的女人……時間地點竭盡詳細無比。
小婉面如死灰,機械*的自那牆壁上將腰帶摘下,遞到初晴手裡,她輕聲道:“我恨你!”
初晴聞言不語,甚至於,她連看都沒有多看小婉一眼,只是仔細的打量着腰帶,片刻後,小心的裝入包裹,轉頭朝門外走去,行至門口時候,似乎想起什麼一般,回身一道劍氣,直將夜梟斬爲兩截!而小婉這次並沒有表現出過多驚訝,只是悽婉的看着眼前漸起的白光,絕望的坐倒在地!
而門外的初晴,此時已如風一般,向比武會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