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呂通

張小平和醉千殤對視一眼,明白了這兩老頭原來是師兄弟。

“嘖嘖,同門一場,這萬老頭也不拉他兄弟一把。”劍走下三路搖頭嘆道。

他話還沒說完,門外突然聽得一個破鑼似的聲音喝道:“萬震山,你十年前欠了我一文錢,今日該還了罷?”

有人來找茬?張小平幾人同時伸長了脖子往外看去,只見廳口來了一人,手提一隻木桶,雙手一揚,滿桶糞水,就潑向那鄉下老頭和萬震山。

兩老頭都是習武之人,要躲開自然很輕鬆。但是那鄉下老頭並沒有躲,因爲身後還站着那對青年男女。

這時只見這老頭雙手抓住自己的長袍,運勁一崩,拍拍拍拍一陣迅速輕響,把釦子崩斷,左手抓住衣襟再向外一崩,長袍已然離身,內勁貫處,一件長袍便如船帆鼓風,將潑來的糞水盡行兜在其中。他順手一送,兜滿糞水的長袍反向來人疾飛過去。

醉千殤不禁稱讚道:“這老頭內力控制的可以啊,反應也算快了。”

那邊擲桶之人自然也不會去接,隨意躍到旁邊,避開了糞桶和包滿糞水的長袍。這兩樣東西被砸在地上,當真是金花四濺,一股奇臭瀰漫散發開來。

這時衆人也看清了那擲桶之人,他滿腮虯髯,身形魁梧,此時威風凜凜地站在當地,哈哈大笑,說道:“萬震山,兄弟千里迢迢的來給你拜壽,少了禮物,送上黃金萬兩,恭喜你金玉滿堂啊!”

萬震山手下的幾名弟子見此人如此前來搗亂,將一座燈燭輝煌的壽堂弄得污穢不堪,無不大怒。幾個人一擁而上,要揪住他圍毆。卻被萬震山喝住:“都給我站住了。”

那幾名弟子當即停步。其中一人向那大漢破口大罵:“操你奶奶個兇,你是什麼東西?今天是萬老爺的好日子,卻來攪局,不揍你個好的,你王八羔子,也不知道五雲手萬家的厲害。”

那萬震山已認出這虯髯漢子的來歷,嗆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太行山呂大寨主到了。呂大寨主這幾年發了大財哪,家裡堆滿了黃金萬兩使不完,隨身還帶着這許多。”

幾個玩家不知道太行山呂大寨主是誰,只能聽旁邊其他賓客談論。

“原來是太行山的呂通,不知他如何跟萬老爺子結下了樑子。”

“這呂通是北五省中黑道上極厲害的人物,一手六合刀六合拳,黃河南北可是大大的有名。”

“善者不來,來者不善!今日有一番熱鬧瞧的了。”

劍走下三路不屑道:“他麼的也就是個三流邪派人物,搞的我都吃不下飯了,待會我要弄他!”

張小平卻說道:“別,這人還是小有名氣的,財物肯定豐富,我覺得這趟秘境之旅,就要靠他發財了。”

醉千殤也附和道:“我也這麼覺得,總不能搞這兩個老頭吧,先看看情況,不行呆會我們就幫這萬老頭把他打發了,取了他的不義之財!”

這邊玩家竊竊私語,那邊幾人說話聲音卻是一個比一個大。

先是那呂通冷笑一聲,說道:“十年之前,我兄弟在太原府做案,暗中有人通風報訊,壞了我們的買賣。那也不打緊,卻累得我兄弟呂威壞在鷹爪子手裡,死於非命。直到三年之前,才查到原來是你萬震山這狗賊乾的好事。這件事你說怎麼了結?”

萬震山道:“不錯,那是我姓萬的通風報訊。在江湖上吃飯,做沒本錢買賣,那也沒什麼,可是你兄弟呂威強*奸人家黃花閨女,連壞四條人命。這等傷天害理之事,我姓萬的遇上了可不能不管。”

衆人一聽,除了張小平這桌,其餘都大聲叫嚷起來:

“這種惡事也幹,不知羞恥!”

“賊強盜,綁了他起來送官。”

“採花大盜,竟敢到江陵來撒野!”

那呂通被衆人指責,面露冷色,突然一個箭步,從庭院中竄到廳前,橫過手臂,便向楹柱上擊了過去。連擊數下,只聽得喀喇喇一響,一條碗口粗細的楹柱登時斷爲兩截,屋瓦紛紛墮下,院中廳前,一片煙塵瀰漫。

衆人見他露了這手鐵臂功,無不凜然,他們都是平常人,若是身上給他手臂這麼橫掃一記,哪裡還有命在?除了內室的賓客,外面的都逃出了廳外。

呂通見效果不錯,又反身躍回庭院,大聲叫道:“萬震山,你當真是俠義道,就該明刀明槍的出來打抱不平,我倒服你是條好漢。爲什麼偷偷的去向官府通風?又爲什麼吞沒了我兄弟已經到手了的六千兩銀子?陰險小人,你卑鄙無恥!有種的就來拚個死活!”

萬震山冷笑道:“呂大寨主,十年不見,你功夫果然大大長進了。只可惜似你這等人物,武功越強,害人越多。姓萬的年紀雖老,只得來領教領教。”說着緩步而出。

這時劍走下三路急忙一拍張小平說道:“快去幫萬老頭幹這驢桶,這可是漲【君子風】的好機會呀。”

張小平聞言正要起身,忽然間人叢中竄出一個粗眉大眼的少年,悄沒聲地欺近身去,雙臂一翻,已勾住了呂通的兩條手臂,大聲叫道:“你弄髒了我師父的新衣服,快快賠來!”

那少年正是和老頭一起的鄉下少年,被他佔了先,張小平只能尷尬的摸了摸頭,道:“再看看吧。”

劍走下三路瞪着那鄉下少年道:“那小子絕對打不過這馬桶,你隨時準備上去。”

張小平笑道:“知道了,人家叫呂通,可不是什麼驢桶馬桶。”

場上呂通被少年抱住,雙臂一振,想要將這少年震開,不料少年也是有些內功的,手臂被他死命勾住了,無法掙脫。呂通這鐵臂功須得橫掃直擊,方能發揮威力,冷不防被他勾住了,臂上勁力使不出來。他大怒之下,右膝一舉,撞在少年的小腹之上,喝道:“快放手!”少年吃痛,臂力一鬆。呂通掙脫了他雙臂,呼的一拳擊出,正是六合拳中的一招“烏龍探海”。

少年還算靈活,急竄讓開,叫道:“我不跟你打架。我師父這件新袍子,花了三兩銀子縫的,咱們賣了大牯牛大黃,才縫了三套衣服,今兒第一次上身……”

呂通聽了怒道:“愣小子,胡說八道什麼?”

少年衝上三步,叫道:“你快賠來!”

萬震山在旁邊喝道:“狄賢侄退下,你師父的袍子由我來賠便是。”

少年道:“要他賠,他要是走了,你又不認賬,那便糟了。”說着又去扭呂通的衣襟。

呂通一閃,砰的一拳,擊在少年胸口,只打得他身子連晃,險些摔倒。

萬震山再次喝道:“狄賢侄退下!”語氣已頗嚴峻。

醉千殤看到這裡,輕拍張小平道:“萬老頭生氣了,現在你上去正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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