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文翻了翻白眼,想起剛纔這女人的白癡行爲,不由得脫口而出。“你爸爸。”
“……”紫晶一陣無語,臉上浮現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喔,爸爸。”黑暗女神傻乎乎的瞪着漂亮的大眼睛,一個箭步衝至嘉文身邊,挽着嘉文的胳膊嬌聲說道:“爸爸,爸爸是什麼意思?”
“……”
這回換做嘉文無語了,天作孽,尤可諒,自作孽,不可活。好端端的十八歲青春少年,居然多了一個同樣大的女兒。這要是被幽蘭飄香發現了,怕是要笑掉大牙。
“你打算馬上出發嗎?”紫晶摸着黑暗女神的小腦袋,望着嘉文笑着問道。
“還沒想好!”嘉文輕嘆了一口氣,一臉黯然的轉身,緩步邁出了石室。
正殿中,在座的玩家在竊竊私語,唯有幽蘭飄香與月嫣兩人神態自若。但表面上的風平浪靜無法掩蓋內心深處的忐忑,兩位被公認爲華夏區最頂級的絕色美女目光一直盯着同一個方向,其心態緊張表露無疑。
“子嬰,月嫣,你們別擔心,他不會亂來的。”
一旁的天空飛雪早已發現了兩女的不對勁,拉着幽蘭飄香的手笑着安慰道。
幽蘭飄香莞爾一笑,剛想說話,便見紫晶帶着嘉文走了出來。有些慌亂的站起身來,幽蘭飄香卻是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紫晶殿主,我們恐怕要在你這裡停留一夜了。”
“隨便,我巴不得你們不走。”紫晶似笑非笑的說道,而且眼神還有意無意的在幽蘭飄香和月嫣身上掃過,很明顯,這是暗示着什麼。
嘉文翻了翻白眼,這小氣的女人居然還記得剛纔看她的事,現在就拿來報復了。果然是奸詐無比。
沒有過多解釋什麼。嘉文驀然轉身,掃過衆人後,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爲不可查的黯然。揮了揮手說道:“都已經累了兩天,大家先下線吧。”
紫晶詫異的看着嘉文,她忽然明白了嘉文的用意。原本急切的他現在面臨兩難的選擇,恐怕就這點時間考慮還是不夠。不過他也夠冷靜了,這讓紫晶也有一絲欣慰。
走出魔殿,剛回到住處,衆人便匆匆忙忙的圍攏上來。抓着嘉文七嘴八舌的問個不停。當然了,他們所關注的問題無非是任務的獎勵和什麼時候出發進入下一層。但也正是這些問題讓得嘉文心裡更加不好受。無奈也只能提前下線。
取下游戲頭盔,嘉文雙手墊在腦後,望着漂亮的天花板發呆。選擇,在人的一生中會遇到許多選擇,有大有小,有難有易。但正如現在這般,他卻沒了選擇,取而代之的是迷茫和擔憂。
想要一個重情重義的人放棄一直高舉的情意大旗不是那麼容易,但面對最心愛人的生命,這一切又不得不重新考慮。更何況這還關係到秦楚集團的榮辱。
“嘉文,你到底怎麼了?”
東方子嬰不是何時下了線,此時正呆呆的望着出神中的嘉文。
嘉文回過神來,有些黯然的看向東方子嬰,頓了頓,欲言又止。翻身下牀,緩步走出了房間。
眼見着嘉文的古怪舉動,東方子嬰皺了皺柳眉,嘟囔道:“又怎麼了?誰都沒得罪他吧?”
深夜的天空繁星點點,嘉文獨自一人坐在別墅的樓頂上抽着香菸,今天在面對齊袁和琴舒的提問,他顯得很是沉默,對於東方子嬰也是異常的冷淡。他心裡裝着事,這讓他無法輕易角逐,因爲他的心裡非常矛盾。
“有的時候,人的心情就像這無法數清的點點繁星。剪不斷,理還亂。當思想上得到了解脫,人的心也會變得敞亮。正如這黑夜的天空,有白晝,也有黑夜一個道理。”
突如其來的一個聲音打斷了嘉文的沉思,他茫然的回過頭去,卻是忽然發現了一位身着黑衣的蒙面人站在背後。
“你是誰?”皺了皺眉,嘉文冷冰冰的問道。
“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那就該死了。”
那蒙面黑衣人說話間扯下了面罩,露出一張帥氣的臉龐,而且這張臉龐嘉文再熟悉不過。
嘉文眼中瞳孔一縮,驚愕的站起身來。“非文老哥,你怎麼來了?”
“哈哈哈,小子,搬了新家也不告訴我?”
非文滿面春風,笑吟吟的來到嘉文身邊,雙手後背,望着天上的繁星,笑道:”有心事吧,否則你不會這樣孤寂。”
“有時候面對黑夜,腦子會清醒許多。”
嘉文緩步上前,與非文並排站立,望着天上的繁星,再一次發呆起來。
“有時候心事放在心裡並不是一定是好事,不讓人知道的秘密將會導致自己承受無窮無盡的痛苦,無法走出那迷茫的怪圈。”非文說話間,笑着看向嘉文。“這就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嘉文理解非文的意思,不過他還是有些猶豫。畢竟紫晶的話言猶在耳,這件事關係到秦楚兩大集團的聲譽和發展,同時也關係到月嫣以及整個混沌遊戲研究集團的命運,事情何其重大,即便是同生共死多年的好友,怕也是很難開口。
“怎麼?”非文盯着嘉文,歪了歪脖子,呵呵笑道:“你認爲我今天的出現是偶然嗎?”
嘉文忽然一怔,愕然的看向非文,不由得輕嘆了一口氣,苦笑道:“我居然忘記了你的身份。”
非文抿嘴一笑,繼續遙望天空,輕聲說道:“人這一生,終極目標可以做有情有義,頂天立地的漢子,但頂天立地是需要胯下之辱來換的。很顯然,你現在還沒到那一步。”
嘉文抿了抿嘴脣,望着天空出神般的說道:“小人與胯下之辱,我願意選着後者。”
“人活一生,怎麼能像裁縫鋪裡做衣服,處處按照你的思想,按照你的意志去走呢?”
嘉文沉默,他知道非文的話很對,但他依然非常矛盾。當他今天看到衆人圍攏上來問七問八,那一臉興奮和期待的表情,就忽然之間有種罪人的感覺。是的,不管他願不願意,他一直都在利用他身邊的兄弟,哪怕這件事他以前不知道。墊腳石,炮灰,多麼扎眼的詞彙,這能用在對自己無比信任的兄弟身上嗎?
“十二個名額,並不是那麼難以角逐。”
非文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得嘉文面色大變,猛然轉身看向非文,臉上的詫異表情達到了無可附加的地步。
是的,一切事情非文都瞭如指掌。這並非是非文在監視嘉文的一舉一動,而是他作爲一個地下組織的龍頭所必須掌握的信息。事關重大,他也不得不過來一趟。
“你認爲那些人可以?”少許的震驚後,嘉文再度恢復了平靜。
“我不是神!”非文搖頭,沒看嘉文,目光卻是落在了對面的一棟燈火通明的建築上,平淡的說道:“我沒有監視我兄弟的習慣,但我有幫助我兄弟的義務。”
“除扎菲克,瑪利亞,布萊德和麗莎以及兩名非洲玩家,其他人你都清楚。”
“用你覺得最信任的人。”非文轉身,直視着嘉文。“不要說你完全信任,友誼和信任是兩碼事。你必須給我一個確切的名單,既然你下不了決心,這件事讓哥哥幫你定奪。”
聽完這話,嘉文偏頭,詫異的盯着非文。“老哥,你要幹嘛,我不想因爲這件事而死人。”
“傻小子。”
非文一揮手,轉身依靠在欄杆上,摸出兩根香菸,一根遞給嘉文,自己點燃了一根,默默的等着。
就在此時,樓頂的入門處,東方子嬰悄然走了出來。剛纔兩人的談話她都聽得一清二楚,但卻始終不知道是怎樣的一件事。
“嘉文,非文哥,你們要做什麼?”
“殺人。”非文笑呵呵的說道。
“……”
東方子嬰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嘉文身邊,抓起嘉文的手,美眸緊盯着他。“如果真的不信任我,我可以馬上離開。”
嘉文盯着幽蘭飄香,搖着頭說道:“這件事與你無關。”
“但我首先要知道爲了什麼,你的行爲古怪,讓我忐忑不安,我敢保證,一定是遊戲中發生了什麼。”
非文緩緩吐出一口煙霧,沉聲說道:“如果不出意外,她作爲秦家的兒媳婦,有權利知道。”
嘉文一愣,捧着臉仔細想了想後,輕聲說道:“神聖之門的任務可以跳地圖了,只是我手中只有十二張通行證。”
一聽嘉文這話,東方子嬰瞬間明白過來。眨了眨眼睛,深深的看了嘉文一眼,低頭沉默不語。
非文忽然從懷中摸出一張紙遞給嘉文,沉聲說道:“這裡有一份名單,你看看我的想法和你的想法是否一樣,十分鐘給我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