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內,葉城與紅顏已經成了衆人的焦點,以紅顏的紫色,在這冰天雪地的世界裡,就是一朵盛開的紅玫瑰,足以讓所有男性玩家都控制不了自己的目光。
若非他二人的氣度儀態都相當不凡,那些心懷怪胎的人早就開始有了動作。
酒樓很大,來這裡瀟灑的玩家也大多都是靈鷲宮的人,還有一些該是沒有門派的閒散之人,抑或是小門小派的弟子。
坐在酒樓的三層窗戶口,葉城一邊喝着美酒佳釀,一邊打趣着紅顏,已經等候了三天的他們並沒有一點不耐煩,倒是趁這個機會,好好的整理了一下江湖上最近的動態,自然是大動作不少。
而這些信息中,最令葉城注意的卻是塞外玩家的動向,因爲他當初擊殺了趙德言,以至於塞外聯軍終於沒有精通中土戰爭的統帥,最後只能返回塞外,結束這一次的南侵,雖然沒有佔到多少領地,可收穫之豐足以讓突厥人奢侈數十載。
可即便這樣,塞外玩家還是成功的在中土佔到了一些好處,以魔宮爲首的幫派,都在中土立下了根,在動用了極大的力量與之周旋無果的鎮北府,也只能暫時放棄,算是與塞外勢力妥協,因爲西域這邊的戰事已經開始。
見到突厥玩家有了這樣的收穫,高麗、契丹兩地玩家亦是有模有樣的學了起來,不斷有勢力開始滲透中原,而中土各個勢力間的競爭也需要更多的高手介入,如此便讓那些人有了機會。
最令葉城注意的卻是東海一帶的情況,江湖傳聞有扶桑國的武士進入中土,在霸天會和煙雨樓的扶持下,已經建立數座分壇,雖說並沒有什麼厲害的高手來,可還是讓人明白,中土不在是安樂之地。
葉城嘆息聲中收起信件,看向人來人往的大街說道:“已經有三天了,我有一股強烈的感覺,今天將會是他們下山的日子!”
紅顏放下手中的酒杯,輕輕吐了一口氣,便有一片白濛濛的水霧飄散,緩聲道:“運氣好一點也需要數日,差一點可就需要整整一個月了,照理說五百里範圍並不大,一旦無名動用那種力量,我們都可能會察覺,也並非我們想的那麼困難!”
葉城笑道:“外面冰天雪地的,我可不想去荒山野地裡做孤魂野鬼,反正也好讓你調整心態,體會最近的收穫,也好做好準備!”
想要即將到來的一戰,紅顏眼中閃過一絲的沉重,雖說她已經領悟了聖靈劍法中的二十一式劍招,可還有最後一招沒有領悟,對敵與劍聖齊名的無名,多少還是有一點心虛的。
紅顏搖頭嘆道:“這一戰,我心裡沒底!”
葉城放下手中酒杯,伸出右手,輕輕的握上紅顏那細嫩光滑的手背,沉聲道:“絕世高手,強的不僅是功力,更是信心,心有多強,你就有多強,即便這一戰你輸了,也不會出事,等我們再有突破後繼續挑戰便是了,我們有的是時間,而且對方是無名,能與劍聖比肩的高手,不用擔心!”
紅顏少有的沒有調侃葉城,反而一臉柔和的點了點頭,感覺着手背上那有力而溫暖的手掌,心裡莫名的多了一點勇氣,剛纔的那一股心慌也已經消失無蹤。
驀然間,葉城心頭一震跳動,目光穿過窗戶,看向那長街的盡頭,眼中閃過興奮之色笑道:“我們等的人來了,果然不愧是與劍聖比肩的人物,這一股沖霄的劍氣,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很強,不在劍聖之下!”
此時的紅顏也收起了那一絲的溫柔,緩緩站起身來說道:“這一戰,就在城裡!”說完已經穿過窗戶,掠入熙熙攘攘的人羣之中。
葉城搖頭一笑,丟下一錠金子,不慌不忙的從樓梯口下去,慢慢的踱入大街上。
酒樓之內不乏好事之人,從葉城與紅顏第一天來的時候就已經被注意上,這些看到靜坐三天不動的他們,今天終於動了,已經知道肯定要有事情發生,紛紛丟下銀子跑出了酒樓。
難得的晴天,在天山腳下並不多,雖然還有陰沉的雷雲,卻也算是不錯的天氣,多喜白色的玩家之中,身穿大紅裙袍的紅顏很顯眼,一時間不知道多少男子駐足呆看。
葉城踏在冰雪之上,發出‘吱吱’聲響,目光卻落在被人羣遮擋的數十丈之外,雖然眼睛看不到,可那種感覺很清晰,兼且那股氣衝雲霄的劍氣,更是如黑暗中的燈火,再清楚不過。
那種沖天劍意,尋常之人根本感覺不到,就連葉城都有點詫異,爲何對方居然不收斂氣息,會這樣大搖大擺的走入城中,要知道這種劍意,足以讓百里之外的人都能感受到。
走到紅顏身側十丈之外,葉城駐足停下,這一戰是紅顏的,他的目的就是保證她不死。
行走在長街上的玩家,本來還有說有笑,嘻嘻鬧鬧好不開心快活,可就在一瞬間,所有人都感覺到一絲異樣,那就是身上的兵器似乎不受控制般顫抖起來,特別是用劍的玩家更是感覺強烈。
方圓百丈之內的劍,倏然間全部飛出劍鞘,似乎受到了某種力量的控制,漫天飛舞之中朝着一點匯聚而去。
天空中飛掠的長劍,帶着一片寒光朝着紅顏匯聚而來,不斷的交織轉動,形成一片劍的世界,那些距離紅顏近的玩家早就承受不住那種威壓,嚇得跑到了遠處,抑或是飛上四周的房屋頂上,駭然的看着眼前這一幕。
葉城滿意的看着眼前的匯聚起來的劍網,紅顏這一陣子的精進極快,在無雙劍的王者氣魄下,已經能控制那些凡兵,這一手恐怕江湖之上沒幾人能做到。
大街上的玩家早就跑開,數十丈的長街只剩下三人,站在紅顏對面的兩名男子,一身簡單的粗布長袍,在這冰冷的天氣裡也沒穿點厚實的衣服,倒是那一身的土氣讓人感覺像是從山上下來的鄉巴佬。
可這兩人落在葉城眼中,卻是另一番情景,濃烈的劍意衝上雲霄,只要對方願意,隨時都能匯聚出劍罡,傷人於無形之中,手段的高明,根本不是尋常之人能理解的。
無數的長劍在紅顏周身轉動,已經完全臣服在她的控制下,只要她願意,這無數長劍隨時都能成爲一道劍之風暴,絞碎一些目標。
紅顏輕聲道:“劍聖門下弟子紅顏,奉師尊遺命前來向無名前輩挑戰!”
對面的兩人之中一老一少,說是老者,也只是留的鬍鬚長了一些,俊朗的面孔和露在外面的手掌比起女子來都要光潔,這種情形葉城只在徐子陵身上看到過。
年紀略長之人緩步走上前來,搖頭道:“不想我與他一別,數十載後竟然成了最後一面,真是讓人傷感,三十年前的約定沒想到已經到了,原來我們都老了!”
說話之人自然就是紅顏挑戰的目標,便是傳說中不在劍聖之下的無名,另一位劍道高手。
無名的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好似一個老態龍鍾的老者在走路,每一步都顯得很輕,一股悠久的氣息撲散而來,即便是葉城都感覺到他身上那氣吞山河的劍意,每一縷都足以洞穿金石。
細心的葉城還是發現了不同,那就是紅顏控制着的長劍,那一柄柄長劍竟然不斷的顫抖起來,那種好似遇到了王者的樣子,就如同遇到無雙劍一般,要臣服的惶恐。
紅顏的身體在移動,卻還保持着一動不動的姿勢,那是有一股極大的力量在推着她,朝着後面慢慢退去,堅硬的石板地面上,留下兩道深深的痕跡。
天山下的空氣很冷,月庫城內亦是氣溫極低,可就在這樣的環境中,紅顏已經滿頭大汗,四周轉動的數百把長劍不斷的顫抖着,收縮着空間。
無名走出百步,最後一步落下,整條長街崩潰,腳下的石板,沿路上的房屋玩家,全部化爲齏粉,血霧在空氣中彌散,與飛起的煙塵混雜一起。
‘噗’紅顏胸腹中一陣翻滾,還是沒能忍住,一蓬鮮血噴灑而出,落在雪地之上,還有一絲絲熱氣升騰。
無名點頭道:“你很不錯,能抗住我的劍意衝擊,也算是天縱之才了,劍聖收了個好徒弟,他也算是欣慰了!”
紅顏倔強的站着,沉聲道:“師尊當日吩咐,一定要前來與前輩一較高下,算是替他完成當日的諾言,還請前輩不吝賜教!”
無名笑着搖了搖頭,輕聲道:“你雖然很不錯,可還是差了一點,你可知道,若是你領悟了第二十二劍,剛纔就不會被我的劍意所傷,你還是放棄!”
“師尊遺命,弟子不敢有絲毫怠慢,就算是拼上這條命我也願意!”紅顏的倔強,葉城是早就知道的,可無名卻不知道。
無名皺眉道:“跟我動手,你可是要付出生命的代價的,我見你有今天的成就不易,就不要自討沒趣了,對你以後的劍道修行沒有好處,放棄!”
“紅顏願意付出性命,請前輩指點!”
生怕無名不願意跟自己動手的紅顏,話音剛落便已經動手,那無數長劍快速的轉動起來,帶動起一片劍之風暴,極強的破空聲匯聚成一道音lang,刺耳耳鼓。
隨着紅顏的衝出,數百把長劍如海嘯般衝出,帶着銳利的勁氣席捲無名,氣勢之盛,足以動人心神,就連葉城都不住點頭,這一招足以轟碎一片山頭,勢不可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