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行朗聲長嘯,道:“左冷禪,你這些年公立倒是有些長進,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還和當初一樣,光是看上去不錯,時機上卻是一塌糊塗!”
左冷禪一聲冷哼,沉聲道:“任我行,洞中一日,世上千年,早就不是你的時代了,今天你休想下山,就呆在少林常伴青燈古佛,懺悔你一生的罪孽!”
“哈哈——老夫一生殺人無數,等我死後再懺悔!”
任我行攜着剛纔戰勝方證的氣勢,狠狠的就撲了上去,仍舊以剛纔的掌法迎敵,雷厲風行之間殺氣凌然,每一招都力道十足,可憐的就是這四周的佛龕、石塔,哪裡承受住他們的掌力,頓時碎裂滿地。
各大門派的弟子更是大呼過癮,嵩山派的弟子更是一陣喝彩,沒想到自己的掌門居然也這麼厲害,能與縱橫天下的任我行打得不分彼此,身爲門下弟子,當然興高采烈。
趴在匾後的葉城亦是緊緊盯着場中搏殺的兩人,任我行的拳法頗有大巧古拙,化腐朽爲神奇的味道,以簡化繁,深得其中精髓,更是能勘破繁冗,沒一招一式都極爲簡潔,發揮出極大的威力。
反而左冷禪倒是有些不對勁,雖然他的拳法也是剛勁有力,但招式太過複雜,往往動作剛變,就被任我行溜走,來不及爆發出掌法之中的精華,讓人有點大跌眼鏡。
令狐沖輕聲道:“這就是嵩山派的大嵩陽神掌,招式到是精妙,但卻遠遠不如他們的劍法厲害,這樣下去他必敗無疑!”
果然不出令狐沖所言,五十招之後,左冷禪明顯被壓制在下風,處於被動之中,再與任我行對撞了一圈後,吃了少許暗虧,腳下一個踉蹌,退了數步。
任我行當然是不吃虧的主,再次飛撲而上,雙掌轟然拍下,濃烈的掌勁就連地上的石板都“咔嚓”一聲蔓延開一片裂痕。
“好剛猛的掌力!”葉城暗暗心驚,這些人都是江湖中頂尖的存在,論內力更是一等一的高,真個空間似乎都被凝固一般,相當駭人。
被逼無奈的左冷禪只好迎擊而上,雙掌交錯,任我行頓時眼中青光暴閃,喝道:“吸星**!”
頃刻間,那十數丈的空間似乎成了一片大漩渦,不斷的將四周的一切都捲了過去,就連一些站得近的人都感覺身體似乎不受控制,驚駭之下趕緊運足功力,想着外面退去,這一退又是數丈,感覺安全一點後才駐足觀戰。
葉城立即晉入真我之境,眼中清澄一片,不斷感受着這股力量的玄奧,要知道他的用氣方法也是從令狐沖身上偷師來的,只是一丁半點,加之本身的理解,纔有了螺旋罡氣漩渦,但此刻與任我行的比起來,簡直就是米粒之光與皓月一般。
任我行不斷的吸取左冷禪的功力,同時大笑道:“看來今天你們是留不下我們了,左冷禪,十多年了,你就這麼點長進,真是白白lang費了時日!”
此時一臉鎮定的左冷禪忽然笑道:“任我行,我等今天的這個機會等了十多年,你可知道我創的寒冰真氣是爲的什麼嗎?就是用在今天的!”
就在任我行感覺不妙的時候,已經晚了,一股滔天寒氣出現,整個廣場似乎都降低了幾度,以左冷禪爲中心,四周十丈之內飛速的凝聚出一片冰雪,而與他對掌的任我行更是倒黴,從手掌一直蔓延到手臂,已經完全結成了冰柱。
左冷禪猛的收回雙掌,眼中精芒暴漲,“啪”的一掌拍中任我行的前胸,後者頃刻間成了一個冰雕,向後倒飛了出去。
“哇!”
左冷禪也並非毫無損傷,之前爲了讓任我行麻痹大意,被吸走的可是實實在在的功力,就連一些經脈都受了損傷,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眼下任我行已經完全失去了行動能力,生死未卜。
任盈盈立即飛身而起,一把將冰塊一樣的任我行抱入懷中,接連倒退了數步才穩住身形,以她的實力,哪裡能承受住這麼強的力道,張口就是一蓬血雨飄灑出來,甚至連抱着冰塊的雙手,都迅速的凝結出冰晶。
令狐沖此刻哪裡還能沉得住氣,飛身躍下,掠至任盈盈身旁,忙給他輸送內力救治。
左冷禪將嘴角的血跡擦拭掉,冷笑道:“真是沒想到,你令狐沖居然還沒下山,還偷偷的躲在一旁做着樑上君子,真是對了華山派的臉!”
“左師兄,此言可就不對了,令狐沖早就被我逐出師門,他做的什麼事情與我華山無關,跟談不上丟我華山派的臉!”嶽不羣急忙開口,澄清此刻華山與令狐沖的關係。
左冷禪一聲冷哼,說道:“怪不得敢來少林搗亂,原來是與魔教勾結在了一起,有了靠山,纔敢如此放肆!”
令狐沖根本就沒功夫跟他說話,不停的看着巨大的冰塊,想着該如何破開,一旁的向問天也是手忙腳亂,任盈盈更是雙目之中淚水婆娑,失了分寸。
左冷禪冷笑道:“你們不用着急了,任我行仗着自己吸星**有多厲害,貪功冒進,中了寒冰真氣,體內經脈已經被冰封住,你們若是強行破開冰塊,保證他立即碎裂成塊,若果不劈冰塊,在有一時三刻也該氣絕身亡了!”
藏身匾後的葉城仍舊沒有下去,他可沒長了豹子膽,敢在少林現身,這裡除了五嶽劍派,光是與武當的樑子就足以讓沖虛跟他拼命,而這沖虛乃是和黃絕真人一個層次的,他這麼出去絕對是自尋死路。
不過還沒等他想結束,就聽到令狐沖的聲音說道:“守望兄,麻煩你趕緊過來看看了!”
這麼一喊,差點讓葉城趕緊開溜,不過似乎能感受到一衆人的目光,哪裡還有猶豫辦法,只好硬着頭皮躍出匾後,強打精神,慢慢的走出大殿。
而方證等人卻是一臉古怪的看着他,更是讓葉城心裡沒底。
萬幸的是他也不是沒見過大場面,此刻依舊能保持沉着的氣息,大方方的走出大殿,入眼就是被冰成冰塊的任我行,心中一驚,轉頭看向一旁的左冷禪,心裡卻是對此人多出幾分戒備,這麼強的掌力,看來他的寒冰真氣已經有了極深的造詣。
葉城與任盈盈是認識的,自然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而與向問天卻並不相識,但此時也沒什麼好計較的。
令狐沖急忙說道:“守望兄麻煩你看看了,有什麼好辦法沒有?”
葉城點頭道:“不用驚慌,一時半會任教主該不會有事,別亂了陣腳!”
所謂關心則亂,令狐沖等人算是被當頭一棒,這才慢慢的安靜了下來,但眼中的急切之意依舊不減。
葉城伸手觸摸了下寒冰,立即感覺到這冰塊中的寒氣極盛,竟然沿着指尖飛速衝入體內,當這縷勁氣消散後,居然感覺整條手臂都有些僵硬,經脈更是如同被凝固住了一般。
“黃毛小兒,我這寒冰真氣豈是你能解開的,小心丟了自己的性命!”
左冷禪一臉傲色的說着,若是之前可能還有人會說他裝腔作勢,但這一擊將任我行冰成冰塊,這種實力之下再說此言,沒有一個人會有這念頭。
葉城慢慢疏通僵硬的經脈,有意無意的瞥了左冷禪一眼,沒有搭理他,而是再次伸手觸摸上冰塊,這次他動用上了螺旋漩渦,不停的吸着冰塊中的寒氣,引導進入體內。
片刻後葉城的整條右臂都被冰霜覆蓋,麻木一片,幾乎失去了知覺。
令狐沖急忙說道:“守望兄這寒氣太猛,這種方法根本就是杯水車薪,對你傷害也不小的!”
任盈盈看着冰塊中的任我行,含淚道:“不行就讓我留在少林,只求能換回我爹的性命!”
葉城撤回手掌,不禁笑道:“你這魔教聖姑做的,怎麼都是犧牲自己,莫非你自己就沒有一絲的想法麼?什麼時候才能爲自己而活?”
“阿彌陀佛!任教主,若是你們肯留在我少林清修十年,我便求左掌門助你脫困,不然時間耽擱久了,恐怕就真的危險了!”
方證大師雖然被任我行施計擊傷,但卻沒有一點記恨,此刻卻勸告任我行,以德報怨,也算是有德高僧了。
葉城恢復了手臂的知覺,忙阻止就要投降的任盈盈,笑道:“區區寒冰真氣,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化解它不是什麼難事,何勞麻煩左掌門!”
左冷禪眼中寒光一閃,冷聲道:“信口雌黃的小子,看我一會如何收拾你!”
在衆人驚愕的眼神中,葉城雙掌貼上冰塊,一道道極細的火線竟然穿透了冰層,直接衝入任我行的體內,而整個大殿門口似乎也一掃剛纔的寒氣,多了些許的溫熱之氣。
不到盞茶功夫,葉城臉色已經蒼白一片,臉上居然還流着一大片的汗水,而冰塊卻沒有一點動靜,更是讓令狐沖等人着急萬分。
許久後,葉城才慢慢的收回掌力,臉色更是慘白一片,兩條手臂更是結了厚厚的一層冰甲,一個踉蹌差點跌倒。
左冷禪哈哈大笑道:“真是不知所謂的東西!”
葉城卻是一臉的自信,朝着冰塊輕聲道:“任教主可以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