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城小心的戒備着,終於見識到了這個冰晶空間的詭異,竟然能避開他的靈覺探查,而且還給他造成假象,剛纔若非他動作快了一線,恐怕已經腦袋搬家。
然而公子蟬不會給他時間考慮如何破解,帶着水雲劍飛速的移動起來,一次次的突襲,在葉城身上留下一條條血痕,終於在他後背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創傷。
四周的看客雖然聽到不斷髮出的撞擊聲,卻因爲冰晶的影響,根本就看不清其中的具體影像,只能從冰晶的折射上看到葉城的慘狀。
“叮!”
又是一擊後,瞥了眼已經被一層細密的冰晶覆蓋的傷口,身體漸漸的僵硬起來,心裡暗暗一嘆,心忖一直都不敢再使用火麒麟的火勁,就是怕被火毒再次侵染,可眼下若是不用,估計連命都沒了,還有什麼保留的辦法。
對付這種冰雪,最好的自然就是火了,葉城不想用也不敢再用,每一次的使用都加重他體內火毒的傷害,在這樣下去,估計用不了多久,這副軀體自然就廢了。
“算了,被人殺還不如自殺!”
既然動了火麒麟的力量,葉城也已經動了殺念,畢竟不能一點代價都不收回來。
頃刻間鋒利火紅的麒麟臂顯現在他的左臂上,真氣催動之下,室內的溫度急速上升,配合螺旋九影的護體罡氣,一道火焰颶風驀然出現,圍在他周身兩丈之內的冰晶瞬間消散,留下一片霧氣。
所有人都感覺到一陣燥熱,自然看到了那條猙獰鋒利的手臂,更是一片激動,知道雙方都是底牌盡出,更是沒想到此刻葉城才真正的用出底牌。
巨斬攜帶者熱lang狂掃起來,一片片的清理着冰晶,轉眼之間便消散了一半的冰晶,二樓的水木暗暗搖頭,他知道公子蟬的冰晶世界被毀了,已經沒有了最大的依仗,這一仗自然是要敗了。
暗處的公子蟬也是心神失守,沒想到葉城居然有這麼個東西,完全就是剋制住了他的**,在兩者功力相差不大的情況下,他根本就難以剋制住這片火lang,心裡已經明白,勝負只會在這一招之間,當即飛退到一旁,左手之上凝集出厚厚的一層冰塊,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
揮舞着巨斬的葉城,清晰的感受着火毒沿着經脈不停的集聚丹田之中,火辣辣的炙烤着他的身體,必須速戰速決,多拖延一分鐘對身體的傷害要就要多上一分。
此刻,在葉城一刀揮舞過後,危險的感覺再次襲上心頭,臉上露出一絲的殺意,一聲冷哼之下,螺旋九影中的分身立即出現,緊緊的貼在他的身體上,以眼下的環境,根本就看清楚半丈內的情況。
當公子蟬悄無聲息的一劍刺入葉城體內,臉上一片喜色,暗暗鬆了口氣,心裡想到總算是對手先比他垮了。
不過在他剛鬆了口氣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絲的不對勁,水雲劍貫穿着的人影突然消失,驚愕之間卻是感覺一股狂暴灼熱的火流從後背襲來,頓時顏色大變,知道自己中了計,急忙將左手上的厚厚冰盾封擋在後背,同時腳下更是一步竄出,向前飛掠。
如此絕好的機會,葉城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他,一聲暴喝,巨斬刀氣縱橫,帶着慘烈的殺意破空而出,重重的劈在冰盾之上,瞬時發出巨大的轟鳴之聲。
公子蟬遭此重創,更是不敢回頭,順着到身上的力道前撲出,足不沾地,朝着廳外衝去,他已經明白今天這一戰自己敗了,但卻不足以致命,只要調集樓外的高手,仍舊有機會格殺葉城,以彌補這次戰鬥帶來的負面影響。
任何人在生與死之間,都會恐慌,在想死的人也會本能的有着求生的意志。
已經飛掠至門口的公子蟬,似乎感覺到身後追殺之人被甩開,看着即將跨出的門口,心裡微微的鬆了口氣,這一戰是他最悽慘的一次,就連自己最得意的冰晶世界都被破。
樓外的衆人也是刀劍出鞘,弓弩上弦,緊緊盯着水汽瀰漫的酒樓內,而就在此刻看到了狼狽飛掠出的公子蟬,皆是心中一震,他們是從未見過公子蟬如此狼狽過。
希望與失望從來就是一起的,眼看着逃生在即,一個悠揚洪亮,大如千年古佛怒吼般的聲音在公子蟬的耳畔炸響,飛掠中的身體都猛的一顫,極大的危機感蔓延上心頭。
單手結印的葉城,腳下一刻不停,一個提縱之間,已經飛掠至公子蟬上方,握着巨斬的右臂青筋暴露,急速下斬的刀身,似乎都已經燃燒了起來,將空間都扭曲了一般,讓人生出一種古怪莫名的感覺。
公子蟬猛然間感覺到全身都被固定住了,身處的空間都已經變成了一塊磐石,他就是被禁錮在其中的螻蟻。
一種絕望的感覺侵入他的腦海中,一聲大吼,用盡全身的力氣轉過身來,手中水雲劍也是劍芒暴漲,朝着巨斬迎擊而去,畢竟他是一個高手,生死之間爆發出的實力亦是駭然,竟然從劍身開始,急速的凝結冰層,整條右臂都迅速包裹起來。
“刀下留人!”
待得樓中的水霧散去一些,水木終於看清了此刻的情況,看到追擊而去的葉城,以及那萬夫不敵之勇的一刀,心裡一片清晰,若是被那一刀劈中,以此刻公子蟬的狀態,很有可能要性命不保。
驚駭之下一拍身旁的欄杆,整個人化爲一道流星,“嗆啷”一聲拔出腰間長劍,朝着葉城後背急急刺出,他知道,要是想讓葉城收回這一刀,唯有給他一定的威脅方能達到,其他的辦法根本就沒有用。
口中先喊出話來,也算水木偷襲,自然也不會墜了他的名頭,弄個背後偷襲的難聽名聲來。
葉城眼中赤紅一片,晉入真我之境下的他,當然聽到了水木的警告,而且清晰的把握到他的那股氣息,以及手中的長劍。
不過一切都已經晚了,稍微偏轉了下腰身,巨斬去勢不減,重重的劈在水雲劍之上,熾熱的螺旋勁氣滾滾而出,沿着手臂如同長江浩lang一般宣泄而出,而就在此刻,他也是後腰一涼,從右肋處露出劍尖。
遭受如此重擊的公子蟬倒飛出了大門,墜落地面後踉蹌數步,這才勉強站住腳,臉上一陣異樣的血紅,眼球之上血絲密佈。
水木一劍刺穿葉城,也並沒有用處真氣,否則葉城十條命也沒了,他已經是偷襲了,當着衆多玩家的面,對於一個高手而言這已經很下面子了,若是還趁機殺人,恐怕用不了兩天,就天下遍知了。
鬆開劍柄,水木急忙掠向公子蟬,沉聲道:“蟬少,你怎麼樣?”
公子蟬不知道什麼時候水雲劍也已經拋飛一旁,臉上的紅光還未徹底消散,奮力擡頭看向葉城,突然露出一絲難以理解的神色,奮力擡了擡手,卻沒有擡得起來,雙目猛的一睜,下一刻轟然爆開,漫天的血肉飛濺。
突然的變故當即就讓所有人都傻了眼,天香樓的人一陣躁動,一個個立即端着手弩弓箭對準葉城,只要有一個人動手,下一刻就是萬箭穿心。
葉城看都未看一眼這些人,自顧自的瞥了眼水木,伸手從後背上慢慢的拔出了長劍,頓時鮮血滾滾流出,急忙控制真氣封鎖四周的血脈,又取出金瘡藥,直接一瓶都倒了上去,這才緩緩舒了口氣。
擡頭看了眼四周,此刻除去圍着自己的上百鐵騎,就是密密麻麻看熱鬧的人。
將手中的佩劍朝着水木扔去,淡聲道:“水木兄這一劍偏了點,不然我的小命可也得交待在這裡了!”
水木臉色陰沉,接過長劍,送入劍鞘中,冷聲道:“爲什麼一定要殺他?”
葉城淡聲道:“爲什麼不能殺他?”
水木長長嘆了口氣,輕聲道:“他本來不死,或許你也不用死,但是他死了,你必須也得死!”
葉城哈哈一笑,道:“昨夜圍攻我的也該是你的人,我跟沒什麼仇怨,你都想殺我,我還在乎這點麼,你這麼關心公子蟬,不會是有什麼特殊的關係?”
在他刻意的重音說“特殊關係”之時,惹得四周的看客一陣大笑,是男人都會懂他這話裡的挖苦。
水木一聲冷哼,竟然壓過了全場的爆笑聲,那股冷肅的寒意讓人心底發涼,冷眼看了一圈四周,頓時所有人統統的閉上了嘴,這纔看向葉城,沉聲道:“本來只是準備收拾你一下就可以的,但是今次事情麻煩了,你必須也要死一次了!”
葉城感受了下身體情況,與公子蟬一戰,已經是消耗極大,損傷不小,最後又被刺了個對穿,更是傷及了數道經脈,雖然他恢復能力不錯,但是仍舊頗感吃力,沒有一天的恢復,休想與水木這種高手交手。
緩緩挪動了下腳步,將巨斬插入地面之中,笑道:“其實我倒是有個疑問,我與你又沒樑子,甚至都不認識,你爲什麼就向要收拾我?”
“因爲一個人!”
“誰?”
葉城急忙問道,京畿一帶他根本就是第一次來,若是談到得罪人,恐怕也就是今天殺了公子蟬,但要是放眼江湖,他得罪的人就多得去了,讓他猜也猜不到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