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桃花島南岸繞過去的韻鳳閣戰船,高高的掛起戰旗,弩車、投石車、弓箭兵一應俱全,火油、石塊、箭矢等各種物資也是盡數從船艙裡取了出來,架設在戰船的四周,前後杆更是直接放下了撞角以備近戰。
葉城與龍行雲沒有在旗艦上,兩人分了開去,各自上了一艘戰船,畢竟江南雨在寂落葉與一衆幫衆骨幹的要求下,終究還是呆在了旗艦上指揮,穩定軍心。
看着四周略顯興奮的韻鳳閣幫衆,不由暗暗點頭,是一羣有血性的漢子,這其中自然還有一部分是女性玩家,當然也是巾幗不讓鬚眉,身着皮甲刀槍,靜靜的等候着戰鬥的到來。
“守望小友,你該是第一次海戰?”站在葉城身旁的,是一名五十多歲,略顯老太的老先生,一身青白鐵凱,頭上戴着戰盔,加之壯實的身體,倒是頗有一番將軍的神采。
葉城拉了拉手中的雙鷹飛,取出一壺箭矢放在身側,笑道:“暮年舵主還真是說對了,我在陸地上經過無數戰鬥,可在這海上還是第一遭了,一會還得舵主多多指點了!”
暮年乃是明州分堂下的一名舵主,雖然年紀已經有一些,但年輕之時曾經在船上幹過,所以有一顆大海的心胸,更是憑藉多年的航海經驗,一舉成爲明州水軍的舵主,雖然官職不上寂落葉,但卻相當得到分堂幫衆的擁護,威望極高。
暮年看着前方,笑道:“這還不簡單,你的名聲都是在川蜀一地,而江南這裡對於你的傳聞只是當初的一些而已,內陸之地雖有江湖,但畢竟都是風平lang靜的,算不得海戰,怎麼能與眼前的戰鬥相比!”
葉城暗暗一笑,沒想到這老舵主年紀不小,卻還有一顆好鬥的心,當即說道:“老舵主眼光犀利,一會還看老舵主的風采了!”
暮年點頭道:“一會記得給箭矢綁上火油布,別射人,對準他們的船帆射,只要他們的船帆給燒了,只能原地打轉了,到時候要殺要刮都在我們的手裡捏着,想逃都逃不了!”
“受教了!”
“前方發現敵船!距離一百五十丈!”
站在船帆上的瞭望手大聲的喊叫着,並且打出旗語,通告整支船隊。
暮年臉上一緊,急忙走上船頂,順着方向看去,果然在遠處靠岸處有二十多艘艦船,當即讓瞭望手打旗語,詢問攻擊事宜。
很快,江南雨的旗艦便回話,集中一波進攻後自由攻擊,不許戀戰。
葉城行至船首,在邊上韻鳳閣幫衆的幫助下,很快就將百多支箭矢包裹上火油布,只要用火石點一下,就能燃燒起來,即便是這麼大的風也不會吹熄滅,只要這東西沾到對方的船帆上,基本就是一點就燃,燒一面船帆不過分分鐘鐘的事情。
很快的,南海派的戰船也動了起來,不過顯然是沒想到韻鳳閣居然敢以小搏大,不要命的過來襲擊,要知道眼下南海派的數量是韻鳳閣的兩倍,在冷兵器交戰之中,正面以小攻強,簡直就是找死。
南海派的動作不可謂不快,雖然處於下風,卻還是在極短的時間內排好了陣勢,很是囂張的一字排開,看樣子是想一舉擊潰韻鳳閣的戰船。
江南雨的旗艦又是一陣旗幟揮動,韻鳳閣的十多艘戰船快速移動,很快就在正面排好,也學着南海派的陣勢,與之對持起來,同時慢慢的移動起來,保持着整齊的隊形。
距離在漸漸的逼近,兩方戰船很快便靠近,瞭望手不斷的報着距離,一百丈、九十丈、八十丈,葉城幾乎能看到對方船首之上人的臉。
八十丈,在陸地上也算不小的距離,但在海上同樣如此,但是巨大的石塊漫天飛來之時,就會感覺到壓力,因爲這裡畢竟不是岸上,可以隨意的改變位置,龐大的船身每一次細微的調動都極爲費力。
南海派之人仗着船隻數量的優勢,一進入射程,便發動了攻擊,百多塊龐大的石塊,帶着驚人的威勢,在天空中畫出一個漂亮的弧線,朝着韻鳳閣的戰艦砸來,尖銳的破空聲刺人耳鼓,每一顆的力道都不下數千斤,不要說是砸中人,就算是砸在船身上,也要讓堅硬的木頭支離破碎。
但是,這是在海上,即便力道再強,在這麼遠的距離下,也難以保證百發百中,巨大部分的石塊擦着船身,墜入海中,掀起一個巨大的水花,拍打上船身,震得整艘船都一陣晃動。
暮年朗聲喝道;“衆兄弟小心皆備,穩住身體,不要懼怕,這石頭砸不中我們的!”
“咻!”說話之間,就有一顆百斤重的石塊從天而降,若是船身不動,肯定是砸在當中,這可是極爲致命的打擊。
暮年急忙喊道:“左滿舵,主帆偏轉三十度,降尾帆,所有人站到左舷,快!”
一連串的命令喊出,船上的幫衆急忙動了起來,或許平日裡也沒少練習,韻鳳閣的幫衆動作也是極快,很快便將船傾斜了過來,不夠似乎這一切並不能躲避開那巨大的石頭。
若是被擊中,這一艘船肯定是要受到重大破壞的,能否跟上下面的戰鬥肯定是未知數,以江南雨的性格,肯定會讓這一艘船退出戰圈,不然在下面的攻擊被若是被人擊沉了,可就是一筆巨大的損失,單單這樣一艘戰船,要百萬兩的銀子,而像五牙戰船那樣的龐然大物,價格絕對在千萬兩之巨。
眼看這石塊就砸中船身,葉城手握巨斬沖天而起,手中的巨斬更是寒光四射,爆出一團耀眼的光華,重重的砍在那塊巨石之上。
“當!”
巨大的聲響傳遍整個戰場,那巨大的石塊在葉城的全力一擊下頓時化爲漫天的碎石,散落激射而去,掉落海水中。
葉城在反震的力道下,身體倒飛而回,穩穩的落於甲板上,四周密切關注着的戰船,立即爆發出一片呼喊之聲,顯然是爲葉城漂亮的表現,強悍的伸手而鼓舞,畢竟這數千斤重的力道,尋常之人若是被砸中,不是成爲肉泥也差不多,哪裡還能一刀劈碎的。
雙方的距離還在接近中,而江南雨仍舊沒有命令攻擊,一排戰船自然也不敢抗命,只是靜靜的等着,在槍林彈雨之下迎頭而上。
轉瞬之間,雙方的船隻已經距離只有六十丈,都將進入精準射擊的範圍,而就在這時,南海派戰船後方一支艦隊如同脫繮的野馬,敲着震天的戰鼓快速接近。
這突然的變故終於讓南海派的人一陣騷亂,煙雨樓那高高的船帆上,碩大的“煙”字,就已經表明了他們的身份,原來他們是靠着小島的掩護,從東北方向逆襲而來,打了個出其不意。
這下面對前後的夾擊,南海派急忙揮動旗幟,調動出一部分船隻斷後,剩餘的皆是朝着韻鳳閣重來,似乎想要從正面撕開缺口,以避免被人殲滅的危險。
五十丈的距離,即便是葉城,也足以用弓箭攻擊了,江南雨的旗艦立即旗語揮動,一瞬間,十數艘戰船上早就等候着的投石器立即發動,近百塊巨石破空而去,朝着已經亂了陣型的南海派戰船射出。
同時在船首的兩架連弩立即發動,對敵方戰船上的人造成成片的傷害。
“弓箭手發射!”暮年拖着長長的嗓音,嘶吼起來。
玩家的最大好處就是隻要是個人,就可以使用弓箭,雖然精度可能並不理想,但在這種密集攻擊之時,只要朝着大概的方向射擊就可以了,實在是一批可遠程可近戰的利器。
葉城長箭激射,以雙鷹飛的強勁,點燃的火箭,瞬間劃破數十丈的距離,扎入寬大幹燥的船帆之中,頓時火勢迎風二長,沒用數息的時間便燃燒起來,濃煙四起。
又是接連數箭,直接破開船身,深入船艙之中,不多時,那一艘戰船就成了一艘火船,濃濃的煙火,逼得船上剩餘之人只能選擇立即跳船。
漫天的巨石,其中很大一部分,在如此近的距離,狠狠的砸在了南海派戰船的船首之上,一陣陣巨大的“咔嚓”聲響起,整艘船的速度都降了下來,甚至有的被砸中船舷,立即被破開碩大的窟窿,海水自然是洶涌的涌了進去,很快便開始下沉。
第一波的攻擊結束,南海派損失了五艘船,還有數艘也是受到了破損,而這時候煙雨樓的攻擊也終於趕到,二十多艘的戰船,一起發射巨石的陣勢還是極爲驚人的,特別是砸中船身的時候,那更是一種另類的快感。
這一波,南海派的戰船再受重創,當場就有三艘被砸成了碎片,更是有一堆倒黴的被巨石砸中,在淒厲的叫喊聲中被碾成碎肉。
葉城緊握強弓,一支支箭矢急速飛射而出,一團團的大火從戰船上燃燒起來,濃密的黑煙蓋住了整片戰場,就連同艦隊的旗語都難以看到,這種情況下只能各自爲戰。
雙方相距不錯二十多丈遠,這時候弓箭手與弩車的威力全面爆發,收尾難顧的南海派艦隊徹底的淪陷了,在葉城精準的射擊下,幾乎無人生還。
待得葉城所在的戰船脫離濃煙的封鎖,看着眼前的一片火海,還有在火中淒厲掙扎着的人,痛苦的哀鳴着,墜入水中的卻是極多,人頭密集攢動。
不過南海派並未全軍覆沒,燒燬的船隻散發出的濃煙也給了他們極好的保護,其中有五艘戰船藉着濃煙衝破了韻鳳閣的阻擋,在點燃了其中兩艘後,滿帆全速逃離而去,待得葉城這便看到,已經到了百丈之外,自然是難以追擊了。
看着水中多如錦鯉的人頭,葉城對身旁的暮年淡聲說道:“還有不少箭矢弩箭沒有用光,就都射出去,讓大家練練箭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