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城手在背後輕輕擺了兩下,示意兇狠的小兔不要輕舉妄動,同時臉上依舊笑容滿面,毫不在意的說道:“兄臺既然已經承認是你們的事情,小弟心中就放下心來了,既然如此在下就此別過,兄臺多保重了!”
那魁梧漢子面色不動,注視着葉城和兇狠的小兔走下樓梯,去了一樓,這才眉頭微皺,看着屋外森然而列的軍隊,心裡卻是殺機四起,他乃是吐谷渾王子伏騫,此次喬裝改扮,前來吐蕃有機密要事,可沒想到剛進入耶羅城就被人給圍了,而且還對自己殺機妄動,要不是自己警惕性高,今日就得讓他萬箭穿心了。
葉城的突然出現,是伏騫在這危局中的一個希望,若是能用好這個小卒子,或許可以輕易的脫出樓外的包圍圈。
“邢默,你帶人下去,不要讓那小子暴露了我們的位置,更不要讓他和外界聯絡,他是我們今次安全逃離此地的關鍵!”
伏騫沉聲對一旁的一名侍衛說着,同時瞥了眼樓外的鐵甲衛隊,心中暗暗羨慕,不由想到若是自己能有一批如此精銳的戰士,何愁吐谷渾不壯大,哪裡還會擔心被外人侵佔殺戮。
那名喚邢默的男子默然不語,對着伏騫躬身施禮,便帶着兩人追下了小樓。
此刻葉城和兇狠的小兔已經來到一樓,整個大廳內早就亂七八糟,伏屍偏地,這些人也是倒黴鬼,因樓上那人而被殺,就和他們一般,雖然沒被當場射殺,眼下的形勢也是極爲險峻。
兇狠的小兔恨恨的問道:“眼下我們怎麼辦?若是這樣冒失的闖出去,恐怕迎接我們的肯定是萬箭齊發,而且外面的人也肯定將我們和樓上的傢伙當成一夥的了,橫豎是個必死之局!”
葉城低聲說道:“外面的箭雨已經停了,恐怕用不了多久,這些人就要強行突擊了,以外面的上千精兵足夠困死我們了,而且定然還有高手混雜其中,真是夠嗆的了!”
兇狠的小兔面臨面前的危機,卻是冷靜了下來,以她的資質當然不是一點頭腦都沒有,低聲說道:“前後皆備精兵包圍,看來樓上之人的身份也是極爲尊貴,不然不會花這麼大的力氣來圍捕此人,照你所說,接下來的突擊中肯定有大量的高手混在其中,那麼是不是就是說前面弓箭手中不會藏着高手呢?”
葉城點了點頭,贊聲說道:“若我是這次圍捕的指揮,我也肯定不會以大量高手混在弓箭手中,畢竟他們只是起到壓制清洗的作用,只有接下來的肉搏戰纔會用高手前來狙殺,你說的很對,我們今天的生機可能就是在正前方!”
“也不行!”兇狠的小兔搖頭道:“從剛纔箭雨的密集程度來看,至少有三百名弓箭手困守四周,他們用這麼多的弓箭手,目的就是逼樓內的人從後面突圍,給的一線生機其實卻是死路一條!”
葉城點了點頭,順着千瘡百孔的窗戶向外看去,果然在正前方三十丈外的房屋之上,站滿了手持勁弓的人,此刻如臨大敵般皆備着,恐怕若有一點異常,又會是滿天箭雨。
兩人縮在掌櫃的臺子下,將那已經沒了氣的掌櫃的扔到一旁,葉城問道:“你看,要是我們從這裡反擊呢?應該能殺一批弓箭手?”
兇狠的小兔點頭道:“話是不錯,可接下來的箭雨如何抵擋,而且他們很可能馬上就要以近戰衝鋒,你能殺多少人?若是樓上那個高手配合我們,或許還有一線機會!”
這時候樓上的邢默帶着兩人走了下來,面色冷漠的藏在幾張零散的桌子後。
葉城想了想小兔的話,很是乾脆的走了過去,對着一臉皆備的三人說道:“幾位,在下不知道爲什麼你們的主人對我有殺機,但是我可以很乾脆的告訴他,若是以眼下你們的實力而言,能逃走一個就算不錯,若是想能活着離開此地,我們最好的辦法就是通力合作!”
邢默不爲所動,依舊淡淡的注意這樓外的動靜。
這時候久久未動的鐵騎終於有了動作,隊伍緩緩分散開來,厚重的鐵蹄踏在石板上,發出令人壓抑的氣息,如同踏在衆人心坎上一般。
葉城不放棄的說道:“若是你們做了不主,最好能上去通傳一聲,不然再有一會,那鐵蹄就會踏平此地,我們誰都不能倖免,而你們也會如同我們一樣,被砍成碎肉!”
或許是樓外的變故,終於讓這個冷麪的邢默有了一絲的動容,微微一陣低眉思索,很是乾脆的跑上了二樓,將葉城的話盡數傳達給了伏騫。
伏騫臉上露出一絲有了興趣的笑容,自言自語的說道:“想和我聯手?還真是個有意思的傢伙,既然你也想活,我怎麼會不要送上門來的擋箭牌!邢默,去將他們給我請上來,本王要好好見見此人!”
兇狠的小兔握着弓箭,小心的皆備着,不時的瞥了眼一旁不動如山的葉城,雖然對於即將到來的危險極爲擔心,但是沒想到和葉城並肩作戰,就讓她安心很多,或許,就算是一起戰死也是值得的事情。
葉城說道:“小兔,後面的騎兵,你有幾分把握能射殺他們?”
兇狠的小兔沉思一會說道:“若是射人的話,肯定收效勝微,若是射殺馬匹的話,肯定能給他們造成一定的麻煩,至少能拖住一時半會!”
葉城點頭說道:“既然如此最好,一會你我阻擋後排騎兵,你的箭術比較靈活,負責射馬,我力氣大一點負責射殺騎兵,只要能撕開他們的圍殺,逃出生天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兇狠的小兔奇怪的說道:“你就這麼有把握樓上的人一定會答應你的計劃,他們的實力可是極強,而且還有那個魁梧男子,可是品級強者,他們應該有足夠的實力突圍的?”
葉城搖頭說道:“他們的實力強,的確如此,但是你不要忘記了,就算實力再強,被後面的騎兵追上,肯定跑不了被圍殺的結局,而且外面的人不會一點準備都沒有,而我們最大的依仗就是能幫他們斷後,讓他們安全的逃離此地,免除被騎兵追上的危險,這就是我和他談合作的資本!”
兇狠的小兔更不明白了,旋即問道:“若是如此我們只是負責斷後,要是他們逃出去了,就不問我們的死活了,你就不怕他們過河拆橋?”
葉城瞥了眼樓梯口呆着的兩人,小聲說道:“我們如今身陷囹圄就是他們惹的麻煩,你不會真的當我會爲他們開路鋪橋?我們最大的危機就是,外面的人不知道我們並非他們一夥的,所以,只要衝出去後,他們身形顯露,外面的人肯定追殺他們,若是此時我們逃往另一邊,你說還會有多少人會追殺我們?我只不過就是把他賣出去就行了!”
兇狠的小兔微微一愣,沒想到葉城根本就沒打算和他們共同殺敵,不過就是爲了方便自己逃跑,忍不住笑道:“你這個傢伙,真是夠陰損的,真爲那些和你爲敵的人悲哀,怎麼就惹上你這麼個瘟神,估計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葉城猛然間想起了紅娘,那個幾番陷自己於死地的女人,心嘆那纔是坑人不帶拐彎的高手,自己比起她要差得遠了。
“哎,那漢子來了,不知道事情成不成了,就在這一次機會了!”
兇狠的小兔看到邢默從二樓下來,輕輕拉了下發呆的葉城。
葉城胸有成竹的走上前去,抱拳笑道:“辛苦兄臺了,以兄臺等人的才智,定然作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邢默臉色冷漠,心中卻有時有些討厭眼前之人,明明實力低弱,卻總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讓人感覺有些被算計的味道,冷聲說道:“公子過譽了,我家主人請兩位上樓一敘,還請速速隨我來!”
葉城衝着小兔笑了笑,爲自己的先見之明自鳴得意了一番。
兩人不敢耽擱,若是拖得時間長了,外面的敵人可不會給你計劃周全的,趕緊隨着邢默重新上了二樓。
此刻伏騫坦然的坐在隨手拎來的一個凳子上,看着葉城走了過來,旋即笑道:“在下吐谷渾伏騫,不知道小兄弟如何稱呼?”
葉城裝作憨厚的笑道:“小子守望者,長話短說,想必伏兄已經清楚了小弟的計劃,合則生散則亡,不知道覺得如何呢?”
單刀直入,葉城也不跟他打哈哈,省得自己老底都被人給套去,還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
伏騫微微一愣,被葉城這麼一攪,真打亂了自己原本想要套套他底的計劃,臉上卻神色不變的說道:“守望老弟所說不錯,我也是深感其中道理,不過你們若是想和我一起突圍,不知道到底該如何配合纔算合適呢?”
葉城朗聲說道:“我們負責清理後面的騎兵,你們負責前面的弓箭手,只要能突破前面的圍堵,應該能獲得一線生機,伏兄是聰明人,應該知道其中的道理!”
“哈哈——”伏騫朗聲一笑,瞥眼看到樓外已經緩緩移動着的鐵騎說道:“老弟如此提議甚好,那麼我們就趕緊突圍,等突圍成功,我一定好好的請你喝上一杯!”
葉城取出強弓利箭,點頭說道:“時間不等人,伏兄請前面開道!”
伏騫一聲長嘯,身體轟然而起,一股霸道無比的氣息鋪散開來,好似一頭出籠的猛獸一般,眼角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其中味道極爲耐人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