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諸葛第一所料,皇甫嵩詐敗,張樑“大勝”而回。?。..晚上設宴慶祝。他要顯示自己勝張角一籌,是以把張角手下所有將領全部請到大廳。廳中兩邊各擺了三十多張小桌,桌上飯菜極爲豐盛,與張角在日截然不同。此時軍糧尚且緊張,他這一頓飯,不知要浪費多少。每張桌上都有一罈酒。黃巾軍攻陷廣宗之時,在城府中並沒有找到酒,可見連敵軍也是不飲酒的。張樑從城中酒樓置辦這些好酒,又要花費多少?
張角封我爲大將軍,本來軍職只在張樑之下,卻在衆將之上,但宴席上我的座位卻在張樑手下親信之後,這是張樑故意要削我的面子。只是面子這回事,根本不存在我的心目中,我不要“面子”,只要“裡子”,只看得到了或者即將得到多少實惠,其他我一概不管。
宴上張樑與衆親信將領高談闊論,極言皇甫嵩如何丟盔棄甲,狼狽而逃,自己又是如何如何作戰,大敗敵軍,放言不出三日即能消滅皇甫嵩,然後直下黃河,掃平河南,攻克洛陽。
忽一人霍然而起,將桌上酒罈奮力摔在地上,立即粉碎,酒淌四處。
衆人吃了一驚,急視之,乃是趙弘。
趙弘大怒道:“張樑,你可曾去看望受傷的士兵?你可曾去點查過折了多少人馬?可曾打算派人去安撫這些士兵的家人?皇甫嵩誘敵之計,婦孺皆知,你大禍臨頭,還在這裡擺酒設宴,窮極奢華!”
這本是在座一半將領的心裡話,但誰也沒敢說出來,此時聽趙弘一說,倒也有人心裡大叫痛快,但卻有更多人爲趙弘擔心。
張樑淡淡道:“別怪我不給你機會,你將地上碎片一一揀起,再把地上的酒添乾淨,我饒你不死。”
張樑動了殺機,出了這個不可能完成的難題。
趙弘取槊在手,躍入廳中,大叫道:“你有何本事饒我不死……”話猶未了,忽見一道人影一閃,張樑自座上一晃而至,也不見他如何站起,似乎只是跨了一步,就到了趙弘身邊。
趙弘吃了一驚,持槊槊去。張樑伸手之間已抓住其槊,冷笑一聲。
趙弘回奪,那槊卻像被萬斤巨力拿住,不動分毫,忙棄了槊,赤拳打向張樑面門。
他反應不可謂不快,功力不可謂不高,但張樑看似隨意踏上一步,探出左手,一下抓住他胸前要穴,勁力透處,趙弘再動彈不得。
張樑喝了一聲,左手一扔,將趙弘扔出兩丈,結結實實摔在地上。換作往日,趙弘縱然摔出,又豈能如此摔在地上,但此刻他身上經脈俱被張樑封閉,渾身無力,狠狠摔了一下。
張樑道:“來人,把他鎖起來,關押到地牢之中。等我大破皇甫嵩之時,將他押上城牆,讓他親眼目睹,死不瞑目!”
有幾名侍衛押趙弘而去,趙弘大罵道:“張樑,你這個黃巾罪人,黃巾軍必斷送在你手上……”
張樑不理會,指着趙弘的桌子道:“把這張桌子,連同上面酒菜,扔出去喂狗。”
當下有人把桌子擡了出去,又有人把地上碎壇散酒打掃了去。猛然廳外一人大喝了一聲,闖進來救護趙弘。張樑一閃身,又把那人擒住,扔在地上,吩咐一同押下去。
我向門口看了一眼,卻見闖進來那人名叫廖化,等級50,是趙弘的親衛。廖化我是知道的,但在遊戲中從沒見過他,原來他是趙弘的侍衛。
張樑如此神功,當真技驚四座,一時沒有敢說話者。張梁平靜回到座位,像是什麼事情也沒發生,擒趙弘抓廖化對他來說似乎不值一提。剛剛坐定,忽然門口有吵鬧之聲,一女子喝道:“本將軍特意趕來給人公將軍慶賀,你等如何敢阻攔,還不退下!”
這聲音很熟悉,就算不熟悉聲音也知道她是誰,截止到目前,遊戲中還沒有另一個女子敢自稱“將軍”,除了花飛雪。
花飛雪邊說邊闖了進來,侍衛也不敢十分阻攔。她戴着菊黃色頭巾,身穿至少低等三階湖水綠戰衣,還有一領白色披風,很是婷婷玉立。她走進廳中,抖了抖披風上的小冰塊,長髮上也有一些,在燭光中一閃一閃。
幾名侍衛正沒奈何。張樑說道:“讓她進來,你們退下吧。”
花飛雪昂然走上前,站立廳中,道:“末將自河南而來,正逢將軍大破敵軍,特來做賀!”
張樑左手拿着酒碗,看也不看她一眼,懶洋洋說道:“張寶還縮在陽城麼?”
張樑手下衆親信皆大笑。
花飛雪神色不變,道:“地公將軍現在陽城,待機破敵。”
張樑冷笑道:“是待敵破他吧!他派你來,所爲何事?”
花飛雪道:“地公將軍與敵軍對峙一月有餘,城中缺糧,特派我來借糧二十萬石,以資軍用。”
張樑嘿嘿兩聲,說道:“以資軍用,以資軍用?”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彷彿世間最好笑之事莫過於此。忽又笑聲戛然而止,臉色一沉,道:“他終於有求於我了麼?”
時張樑手下衆人皆冷笑不止。
花飛雪道:“同是爲國效力,何談‘求’字?若地公將軍在河南有失,數十萬敵軍必然轉攻河北;眼下將軍破敵在即,若到時數倍敵軍前來,恐生波折。”
張樑哼了一聲,道:“我正怕他們不來!你早早回去,告訴張寶率軍來投,免得全軍覆沒,那時後悔莫及!不過,”張樑擡頭古怪地看了花飛雪一眼,“張寶還有糧食給你們吃麼?你不妨吃了飯再走,哈哈!”
一時張樑手下衆將領皆笑。花飛雪並不動氣,四下裡看了看,果然走向一桌,打算“吃了飯再走”。
我看着她,近了,近了,她不會看中我坐的這裡了吧?不論我怎麼驚訝,她果然走過來共坐一桌,就在我的左手邊,衣袂相連。
諸葛第一大叫道:“老婆,快出來看啊,太陽……太陽她從西邊出來了!”
當然這是我的想象,諸葛第一併沒在宴上。不過,花飛雪怎的變得如此奇怪,令人無從琢磨,想起在鉅鹿時候,她何等自命清高,多麼孤芳自賞,若論自視不凡,除了唐周就是她了。
時我碗中的酒還未動,我近來傷勢好得很快,不過在痊癒之前,還是少飲酒比較好。花飛雪拿起我的酒碗,站起說道:“末將敬人公將軍一碗,祝將軍不日大破皇甫嵩,進兵洛陽!”
這實在是張樑現在最想聽到的話,還是出自一個女人之口,在張樑心目中女人是最沒有見識的,但現在連女人都意識到他能大破敵軍、攻陷洛陽,這怎能讓他不高興!
果然,張樑雖對她不屑一顧,但這句話實在說到了他內心得意之處,也未拒絕,拿碗一飲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