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掛了,損失不可謂不大。?。(,1.(..)
腰帶裡的裝備武器基本掉光,剛揀的銅幣也掉沒了……這倒也不是什麼天大的事情;還掉了那件低等二階的惡鳥羽紅衣……也沒什麼大問題,雖然目前它頗爲貴重,但明顯是給女玩家穿的,我能穿麼?我要送給某個女玩家麼?我沒有那份閒情逸致。我只能拿它賣錢,損失了它也只是損失了一筆錢,那不是最重要的。
我真正損失的是兩件東西。
第一件,我沒來得及揀回毒匕首!它對我的重要性已不必細說,這之前我升級多半依靠它。現在太平村周圍,能打到的帶屬性的武器,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鳳毛麟角。
我失去了這把毒匕首,頗爲沮喪,這確實是個大損失,但還不能和第二個損失相提並論!
我是在升到第七級掛的,那時我的內力已經到了43,現在卻只剩下39!損失了四點內力,我全部內力的十分之一!
現在的心情,真是矛盾,既坦然又生氣。
我很坦然。這次太平村保衛戰幾乎人人都掛了,不是我一個人。我掛了就掛了,沒什麼大不了。我也只是千萬玩家之中最普通的一個,上帝沒給我特權,說靈雨零不能掛;其次,當時是自己低級失誤,不該站在那裡發呆,想殺了我搶裝備的,不是哪一個人,而是所有人。只不過那人搶先了一步,也不能單說那人就特別卑鄙無恥。老實說吧,換了我,大概也會那麼做的。
但是我又很生氣。生氣的是死在了一個膽小如鼠,說僞君子不是僞君子,說真小人不是真小人的人手中。那人殺了我之後,這幾天總是和同夥出入同行,生怕我去尋仇。放心,我是不會衝上去殺你的,我有的是陰謀手段,多的超出你的想象。
那個人就是他——宙斯!我更願意死在花飛雪手中,也實在不願意被這麼一個——人暗算。若是花飛雪殺了我,現在她包準大大方方站在我面前,對我說:“我殺你了,搶了你的裝備了,你能怎麼樣?”
黃昏,小雨連綿。
儘管現在太平村俗事繁多,但村長依然堅持向衆玩家傳道授業。他今天有些奇怪,沉默了好一會。衆人也沉默,等着聽他講一個時辰的《太平要術》。
“大家來聽課也有不短的時間了,”村長道,“有人領悟多,有人領悟少,總之,都有所進步。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是大賢良師千萬僕衆之一了。”
他似乎有些心事,過了一會又道:“我已經知道了這次反擊惡鳥的經過,對你們表現出來的勇氣深感欣慰。但是你們也不要自滿,還需要繼續聆聽大賢良師的教誨,現在就正有一個機會。”
終於說到正題了,衆人都豎起耳朵傾聽。
“數日之後,大賢良師的嫡傳弟子唐周……將到太平縣講解《太平要術》更深的層次。我們太平村也獲准派人前去學習。鑑於此西去太平縣一百多裡,途中並不安全,所以我決定動用本村唯一的馬和馬車,並派兩名守衛將本村選拔出來的少年有爲之士護送至太平縣。”
衆人心中咚咚作響,誰不動心?這是遊戲的下一個進程!在太平村,衆玩家只學到了基礎劍法刀法等等,要學習高深的武功非得去更高一級的地方,似乎也要有承接的任務才行。這次太平村選拔玩家去學習,正是這種難得的機會。
村長看了衆人一眼,人人期盼而又不安。
“可是我們太平村地處偏遠,人口又少,這次所分到的名額實在有限,不可能每個人都去……”村長道,“直說了吧,只有兩個人能去!”
這就更加折磨人了,每個人都在猜想自己是不是那兩個人之中的一個。村長接下來的話至少讓一半人失去了希望。
“花飛雪是其中之一。她在本村表現一貫良好,此次在太平村保衛戰中作戰勇敢,是你們學習的榜樣。”村長道,“另一個人是,宙斯……”
唉,原來是這樣!我仰天長嘆了口氣。除了宙斯自己,其他人也都仰天長嘆了口氣。
村長接着道:“你太讓我失望了,本來這次你是兩人其中之一,但是你竟不顧道義和大局,在反擊惡鳥作戰中攻擊同僚!所以,我決定另一個人選是……靈雨零。他在本村表現一貫……”
我聽到是我就放心了,至於他怎麼大大表揚我一番那就是他的事情了。六月初的小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
當天晚上,村長撫摩着自己的那匹老馬,又看了看那輛不知經歷了多少歲月風雨摧殘的破馬車,毅然決定讓它們承擔重任。
臨走之前,村長並沒有來送,卻讓衆玩家都來送別。
我沒想到離開得這麼急,但也無牽無掛,只把幾天的乾糧準備好,其他就沒什麼可準備的了。
車子已在等候,還有兩名隨行的護衛。前來送別的衆人,因爲沒被選上,所以心情如同這陰沉的天空,都默不做聲。過了一會,卻有幾名玩家悄悄地問我惡鳥王暴的戰衣的情況,我悄悄地這麼回答:“不可多得的好裝備呀,防禦加10,減少物理傷害20%……”
花飛雪也升到了七級,此時已向馬車走去。她穿了一件白色戰衣,肌膚勝雪,身材窈窕,端的美麗動人,在濛濛雨霧之中,似九天仙女下凡。後面是宙斯那依依不捨的癡情眼神,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這位宙斯,我就得批評他幾句了。照我看來,他完全是自作多情,以爲曾經一起組隊打怪,人家就喜歡你了?沒見過這麼幼稚的人,花飛雪根本連一點回頭的意思都沒有。自作多情!
我揮手告別,甩掉手上的雨水,不帶走太平村的一滴雨,鑽進了馬車。兩名護衛坐在車外,兼做車伕。馬車咯咯吱吱上路了。
花飛雪已經佔了車後面最好的位置,她還準備了一個大墊子靠在身後。我失於計較,只好靠在一側硬邦邦的車壁上。
花飛雪抱着劍,假寐。怪不得她劍法有點門道,原來日夜拿着劍的,這是熟悉劍的一種方法。不過,我怎麼看她這人這麼有意思呢?剛纔上車前她穿的是白衣服,現在穿的是一件紅色戰衣。本來無論她穿什麼顏色衣服,都跟我無關,但偏偏這件紅衣服就是那件惡鳥羽紅衣。原來宙斯自作多情到了這種地步,傻呵呵把一件低等二階的戰衣送給她了。但她爲什麼上了車,偏偏換這件衣服呢?
我不是懷疑她故意炫耀,而是懷疑她藉此來嘲笑我,嘲笑我被人暗算,連一件衣服都保不住。我有一個怪毛病,從沒對別人講過,那就是碰到嘲笑我的人,我通常會把鞋子脫下來。
我原來那雙黃鼠狼草鞋早就穿壞了,現在穿的是一雙真正的野狼皮鞋。這雙鞋子透氣性可不大好,加上整天打怪升級風裡來雨裡去的也沒時間洗腳,馬車車廂又不大,進入六月份天氣漸熱,所以,一脫下鞋,那個氣味……
花飛雪不再假寐了,她睜開眼睛直盯着我。盯吧,喜歡盯你就盯吧,隨便你,我閉上眼睛要休息一下了。
當夜西行。這輛馬車也不是那麼好坐的,道路起伏顛簸,天空飄雨,風吹着雨點從馬車四面破洞中落進來,不大一會,車裡就有積雨了。
與此同時,太平村發生了一件事情,我是看視頻知道的。三名玩家,一個頗爲帥氣,一個奇瘦無比,一個很是壯健,想離開太平村,不料在村外不遠處遭受一羣蒙面人襲擊,三人全部掛掉,其中很壯健的那一個,暴了一面烏龜盾牌和一件烏龜戰甲。有人懷疑是殺人越貨,又懷疑是什麼樣裝備值得這麼大動干戈。我明白,不就是那件“防禦加10,減少物理傷害20%”的惡鳥紅衣麼?但那些蒙面人不知道,這件裝備原來已經不在宙斯那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