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紫荊嵐最心腹的九騎士,也在草原打怪的時候陷入了對‘人鬼情未了’的糾結。
“團長,”一名騎士小心翼翼地提醒着,“如果那個NPC死了,會不會再刷新?”
正皺眉思索對策的紫荊嵐不由眼前一亮……
奧城東部的深林,空地上擺放着一具面目全非的屍體,腐肉、污血吸引着魔鴉不斷啄取着食物。
一旁的林間出現了野豬的身影,但它只是在這裡看了一眼,就扭頭走回了來的方向。這是林宇天這幾日每天都有的例行檢查,雖然普朗西能夠感應到這具屍體的位置,但林宇天還是有些不放心,經常在打怪疲憊了過來看看。
這據說可是一隻強力的精英打手,林宇天也對普朗西給自己找的幫手相當期待。
想象着一隻野豬領着三隻地獄犬、帶着一隻黃金骷髏橫掃萬千玩家的場景,想想就有些熱血沸騰。不過地獄犬的實力貌似不夠,一個小隊需要坦克也需要輸出職業,還是找機會尋找些遠程攻擊的法系強力怪用觸靈控制了,讓自己好好的威風一把。
威風歸威風,【靈觸】技能最大的缺點,就在於控制是暫時性,而且控制的怪物一到時間就會恢復自己原本的意識。有意思的是,這些被林宇天控制過的怪物都對野豬表現出了善意、親近的意思,雖然不再聽從他的命令,但也不會對野豬主動攻擊。
可能這就是靈觸技能的先天限制,畢竟就算是野怪、魔獸,遊戲世界也不可能賦予真正逆天的技能。
平衡,不容打破。
奧蘭德拉草原上近來氣氛日漸緊張,每次刷出的日常任務也漸漸增多,豐厚的獎勵吸引着越來越多的奧城玩家從其他練級區域轉戰此地。不斷有小股對面三級主城的玩家越過河界到對面做任務,雖然沒有開敵對戰場,但依然不斷有衝突發生。
奧蘭德拉分佈在草原上的軍營開始聚合,從千人規模的軍營合併成萬人之上的軍營。幾名美女軍需官已經出現在三處軍營。而不斷有大股騎兵也出現在了草原遠方,匯入到了各處軍營中,充實着雙方的兵力。
NPC勢力不斷升級着緊張氣氛,但玩家卻盼望着戰場快開,好讓快出現枯燥的刷怪生活增添些激情。
激情?林宇天對這個詞彙有些畏懼,因爲夜深人靜的時候,野豬也會有那麼一點孤獨寂寞冷……不過今晚他只會感覺有些陰冷,因爲他又摸回到了那處墓園。
奧拉夫的墳墓被人重新修正了一次,裡面已經空空蕩蕩沒有了屍骨。那羣執法隊員本想隨便挖個屍體出來交工,但想想那新來小子的嚇人身份,頓時不太敢應付了事。
月光寂靜,已經是下半旬的時間,月牙已經略不可見。
哼唧、哼唧!
野豬的低吼聲傳遍了林間,林宇天在一處處墳墓中間尋找着,普朗西說,開放在墳墓一旁的白色小花,就是亡者之花。那是死去靈魂不甘的怨念,也是蘊含有怨氣和靈魂之力的珍貴藥材——對於亡靈法師來說,確實如此。
普朗西讓他來這裡尋找,並沒有準確說明亡者之花生長在何處。
野豬剛進入這處墳墓不久,一道身影從奧城鬼鬼祟祟地摸了出來,像是一道鬼影飄向了遠處的山坡。沒有宵禁所以城門大開,不時有神之子進進出出,守城的將士不可能時刻警惕,而在NPC眼裡,玩家和NPC都是一般模樣,因爲他們不知道什麼是系統,也沒法讀取簡易信息。
這道黑影包裹在黑色的斗篷中,行蹤飄忽、渾身也帶着鬼鬼祟祟的意思。如果不仔細看,還以爲這傢伙是飄在鞋上,但藉着月光仔細分辨,卻也能看見那細長瘦弱的小腿……
他?應該是她纔對。
夜間的聲音總會被放大,尤其是在安靜的墓園,風吹草動都能清晰可聞。林宇天的短耳豎起,很快捕捉到了一旁傳來的聲響,擡頭憑微弱的月光看着,果然發現了那闖入墓園的一道黑影。
有人?林宇天心中警惕,藉着自己的身高爬了下去,直接隱藏在了重重墳堆之中。
黑影慢慢走到一處墳前,扭頭看了周圍一眼,坡地在微弱的月光照耀下並沒有其他人。這傢伙低頭在懷中翻閱着什麼,很快就小聲吟唱了出來:
“不甘死去的靈魂,請在我的呼喚中重新降臨這個世界,讓邪惡的意志……呃,不對。”
聽聲音,是個年紀不大的女孩。林宇天微微擡頭,這個角度剛好能看見這人的動作,只見她捧着一本書籍,因爲光亮不佳所以都快貼到臉上。
艾娜·威廉普爾,火系魔法學徒(初級亡靈魔法師),二十六級,所屬奧蘭德拉之城平民;(血量:2560/2560)。
貌似,對自己構不成多少威脅。
對於一個普通NPC,林宇天提不起上前獵殺的興趣,因爲能提供給自己的黃槽值不會太多。但對於這名爲艾娜的女孩那手中捧着的魔法書,他很想拿過來仔細研究一番。
在此之前,林宇天默默地將觸靈召喚了出來;他相信,憑艾娜這種實力,是無法看到觸靈存在的。
“怎麼了?”感受到野豬呼喚的意念,觸靈手掌一翻,普朗西站在了觸靈的掌心,心念交流也在野豬心底響了起來。“這麼快就找到亡者之花了?”
“你的徒子徒孫。”野豬擡擡長嘴,老人皺眉看了過去。
不多時,普朗西的一聲冷哼傳到了野豬心底:“殺了她!”
“爲什麼?這不是你一脈的嗎?”林宇天不由問了一句,雖然他殺人並不需要理由,但這次卻是饒有興趣地尋找着答案。
普朗西的話語有些咬牙切齒,看來老人家是動了真怒。“修習邪惡的亡靈魔法,怎麼會是我的傳人!我的名號就是被這些傢伙敗壞,偉大的亡靈魔法就是因爲這些傢伙的濫用而被世人排斥。快上,殺了她,我不想看到她一眼!”
“嗯,”林宇天慢慢鄒向前,在心底卻說:“你可能閉關的時間太長,並不知道這個世界光明已經和黑暗分庭抗禮,黑暗陣營頂樑柱,就是在你口中大逆不道的亡靈法師。”
普朗西頓時默然,等野豬快走到能衝鋒的位置,方纔小聲說着:“我有些話要問她。”
野蠻衝撞。
“爲什麼這個咒語施展到一半就要消耗這麼多精神力,亡靈魔法不是說很簡單的嗎?”女孩不解地喃喃自語,將書本合上準備再試一次,卻沒看見一旁急衝而來的身影。
蓬!
-657!
黑色斗篷包裹的女孩悶哼都沒能發出一句慘叫,直接被野豬撞翻在地。獠牙嗜血避開了女孩的要害,以免弱點加暴擊將她秒掉。
今晚沒帶不死鸚鵡出來,野豬隻能用野豬蹄子摁着女孩,等待她清醒的同時,思考着一會該如何交流。低頭一看,卻不由一愣,如水的月光中,一張有着恐怖疤痕的臉蛋出現在林宇天面前。
像是刀傷留下的疤痕,從女孩眉心到臉頰,兩寸長的疤痕毀壞了那本應美豔的臉蛋。長睫毛顫抖着,卻只因爲那道疤痕而沒有多少美感。林宇天不着痕跡地將野豬蹄子從女孩胸前的柔軟處擡開,表示對方這幅模樣,自己還是不要耍**的好……
嚶嚀一聲,女孩緊緊閉着雙眼不敢睜開,野豬那暴虐的氣息鋪面而來,讓她直接放棄了生的希望。
正在一旁的普朗西準備‘冒着生命危險’對野豬釋放化語術的時候,女孩突然小聲哭了起來,結結巴巴地說着:
“不要、不要咬我,我還、還是純潔的……”
野豬不由滿頭黑線,這都什麼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