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元旦雙蛋特典（下）
“情況非常糟糕。”
上原是負責這個區域防務的頭，從隧道下面傳來了非常激烈的戰鬥聲，他連那些人什麼時候溜進去的都不知道。在他面前的是來自天朝的特別部隊，辦理了正式的手續前來辦事，看來還是來遲了一步。
“那些奧地利人恐怕喬裝成工作人員混了進去，然後開始了恐怖襲擊。但是他們似乎在跟什麼部隊在作戰，因爲下面幾乎沒有什麼保安人員，只有人工智能的防禦系統。”
“那應該就是第一趟客人了。”
陳武專心致志地看着監控錄像，可以看到裡面的武裝分子肆無忌憚地開槍掃射，但始終被擋在一個房間外面。
“那裡是什麼地方？”
“那是主機機房——等等，E區的六號機暫停一下，倒回10秒之前。”
上原似乎注意到什麼，對着一個保安人員喊停。
實時監控錄像回訪，然後定格。畫面上出現了幾個並沒有攜帶槍支的人，正在走過走廊。
“他們明顯不是奧地利人。”
上原以非常肯定的語氣說道。
“還有走在最後的那個女人，那張臉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他指的是一個穿着普通的迷彩服和防彈衣，但是沒有戴頭盔的年輕女性。這個女人有一頭非常顯眼的白色長髮，這樣的人物在這羣武裝分子當中格外顯眼。
“……路西亞人！肯定是來自路西亞的傭兵團！”
上原旁邊的一個保安忽然叫了起來，他似乎對於路西亞人蔘一腳這件事非常憤怒。
“瓦莉·古利恩·沃爾庫塔斯基，那個女人應該是她。”
陳武點了點頭，他對於這個在國際上頗有名氣的女傭兵並不陌生。雖然沒有打過交道，但這個女人身經百戰，不然僅憑着那端麗的姿儀沒辦法在殘酷的傭兵世界活下去，並且打出名氣。
考慮到接下來能夠得到的情報不會太多，陳武不打算繼續拖延下去了，馬上開始行動。只不過在開始之前，他還有個麻煩，那就是套着外套，裡面穿着家居服的李霜盈。
“原則上，並不允許民間人士參與這樣的行動。”
“只不過假如你們順利找到了他，你覺得他會相信你然後乖乖地跟你走嗎？”李霜盈自然有辦法讓這些人妥協，她既然來到這裡就不打算空手而回。
這個女人，有實力有膽識，到底應不應該以民間人士的目光去看她也是個問題。
陳武不動聲色地瞄了副隊長一眼，副隊長給了他一個眼神後他才嘆了口氣：“穿上這件防彈衣戴上頭盔，我們馬上行動。”
“謝謝陳隊長。”
李霜盈點了點頭，笑眯眯地說道。
——————
槍林彈雨中，李瀲看着緩緩挪動的進度條，急得快暈過去了。
“還有多久！”
肥皂拿着着不知道哪裡撿來的不知名外殼，硬是頂住了防爆盾的推進。
“還有半分鐘！”
船長也是心急如焚，不過越是這個時候就越需要冷靜，他已經不止一次面對這樣的危機了。
李瀲手中沒有槍支，只有一把格鬥匕首和脈衝電擊器。
格鬥匕首不必說，近戰用的兵器。脈衝電擊器則是類似電擊器一樣的防身用具，它沒辦法擊暈目標。它的作用就是在短時間內產生巨大的衝擊力，將目標推開。在戰機上李瀲試過這東西的威力，最輕的一檔都可以將一個成年男人推開十米外之遠——但是沒有任何殺傷力。
用來脫身是一流，只不過這種場合卻是無能爲力。
在李瀲艱難地等待着進度條的時候，忽然有個什麼圓筒狀的東西落到了他的腳邊。
“快丟回去！”
李瀲被船長的聲音嚇得一愣一愣的，看着這圓筒滾到自己腳邊卻呆着不動。
“媽的！”
船長看李瀲那樣子就暗道不妙，馬上飛撲過來撿起那玩意兒使勁往外扔——那東西纔剛到半空就發出了強烈的閃光，頓時李瀲感覺一股強烈的氣浪撲了過來，自己就跟龍捲風中的稻草一樣被吹飛！
被波及的李瀲狠狠地撞到主機外層的高纖維玻璃上，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他咬咬牙捏緊拳頭，忍着那遊走在全身的劇痛爬了起來半蹲在掩體範圍內。被扯掉的數據線重新接上，進度條再次恢復速度。
“普萊斯！還有多久啊！那些奧地利人已經什麼都不管了——R!P!G!”
肥皂看到門外後排有幾個男人扛着熟悉的重武裝對着這邊，他心裡一涼馬上扯開喉嚨喊道。
這些李瀲和船長都看在眼裡，他們的心情都是一樣的。
只要這些火箭彈射進這裡，有外層保護的主機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但是他們就肯定要完蛋。他們完蛋不要緊，最怕的就是他們都跪了但是李瀲還活着，哪怕只剩一口氣。
戰場上是有運氣這個說法的，誰也說不好下一秒會不會有顆流彈射穿你的腦袋。
船長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扭頭看向李瀲。
上面的任務是讓奧地利人的計劃失敗，而方法就是殺掉這個奧地利公主——不管是虛擬中還是現實裡。
也就是說，現在將這個大麻煩幹掉，奧地利人再想做什麼都是徒勞無功。
如此想着，他拔出了腰間的手槍，腳一發力將還不知道危機到來的李瀲撲倒，一把扯掉他的頭盔。
頭盔下是一張稱得上絕色的臉龐，而現在這份絕色因爲忽如其來的異變而混雜恐懼和愕然。
冰冷的槍口頂住李瀲的太陽穴，船長頭盔下的表情因爲極度緊繃而變得扭曲。
火箭彈的裝填需要一小段時間，他必須做出抉擇。
李瀲在感覺到那冰冷的槍口頂住自己太陽穴的時候便已經知道船長的想法了。他露出了因爲恐懼和憤怒而扭曲的表情。
“……果然要殺了我嗎？”
“爲了使命”
普萊斯的聲音比起平時要嘶啞很多，低沉地可怕。
“——使命，在召喚。”
明明只差十來秒，明明只要再堅持一下，勝利就在眼前。但是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的殘酷，對方的火箭彈只需要幾秒就可以將這個房間化作一片火海，這十來秒顯得何等的漫長。
——我，要死在這裡？
別開玩笑了！
普萊斯快要扣動扳機的時候感覺有什麼頂住自己的腹部，然後他被一陣巨力推上半空，狠狠地撞到天花板上——他在飛上天的那一刻，他纔看到李瀲不知何時手裡拿着那個脈衝電擊器。
活下去！我要活下去！
李瀲一個翻身如同野獸一樣爬到頭盔那裡將其戴起，繼續進度條。
7秒！
這時候扭頭看向門口，已經看得到火箭彈出膛的焰光了。李瀲拿起自己面前的掩體用脈衝電擊器頂着，然後狠狠地扣下扳機。砰的一聲，巨大的金屬板就跟泡沫一樣蓋向門口，跟火箭彈碰撞在一起！
比起之前要強烈數倍的衝擊波再一次將李瀲吹飛，撞到高纖維玻璃上發出痛苦的慘叫。與此同時被爆炸波及的武裝分子們則倒了大黴，一個個就跟紙人一樣被吹走。爆炸沒有在機房內部出現是不幸中的萬幸，但是沒有了掩體的李瀲也沒辦法繼續守下去。
——只不過，爆炸順利地拖延了時間。
進度條，已經滿了。
【用戶“索菲·瑪利亞·哈布斯堡”已註銷，系統初始化中。】
聽到這句話，李瀲有種喜極而泣的感覺。
他扯下數據線，趁着門口的混亂衝了出去，慌不擇路地逃跑。
一路狂奔的李瀲根本認不得路，但這次他運氣不錯回到了垃圾處理場。
垃圾處理場相當寬敞，周圍都是正在處理垃圾的大型機器，而控制這些機器的終端都在由鋼梯架設的二層，擡頭就可以看到。
十來個工作人員倒在血泊當中，屍體橫七豎八地分佈在地上，看起來就是一場殘酷的屠殺。
此時，幾十米外的安全門打開，運輸艙內走出了一支穿着迷彩服的部隊。李瀲正想着這下完蛋的時候卻發現其中有個服裝跟其他人格格不入的女性在其中。
發現李瀲的這支部隊停下了剛剛急行軍的步伐，似乎因爲發現李瀲而鬆了口氣。
“喲，這麼巧。”
那個外套外面穿着防彈衣的女性脫下頭盔，向李瀲揮了揮手——那不是誰，那正是大姐李霜盈。
剛剛經歷過生死危機的李瀲甚至沒有思考爲什麼大姐會出現在這個地方這個問題，而是忍不住飆淚，恨不得馬上撲到她的懷裡。
這時候，熟悉的金屬碰撞聲傳入耳中，李瀲看到了幾個跟剛剛一模一樣的圓筒狀金屬滾到他和這支部隊的附近，那樣子就像是包圍着他們一樣——回想起剛剛在機房裡面的那一幕，他的心忽然變得冰冷一片。
時間變得非常緩慢，李瀲只看到大姐以驚人的速度衝到自己前面，然後一把將自己按倒在地上——然後，時間彷彿恢復了流動，炫目的白光和火焰淹沒了他的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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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礙事的人全部都搞定了。
白髮女子帶着嘲笑般的微笑從二層的鋼梯走了下來，整個垃圾處理場都變得面目全非。
士兵們一個個都倒在地上，還活着的都躺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呻吟聲。而在距離她二十米左右的位置，有兩個像是在疊羅漢的人在緩緩蠕動。
李瀲艱難地坐了起來，卻看到閉着眼睛全身鮮血的大姐趴在他的身上。
……
李瀲保持驚愕的表情搖了搖大姐，但是大姐卻沒有反應。
身上的家居服和防彈衣都破破爛爛的，到處都是燒傷的焦黑還有翻出來的新鮮傷口。
……大姐？
李瀲再次搖了搖大姐的身體，一直都強大得只能仰視的大姐卻像睡着了一樣軟綿綿地倒在他的懷裡。
“運氣不錯啊，撿回了一條命。”
白髮女子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作爲唯一的倖存者，給予你相應的獎勵吧。”
她拔出掛在胸前的匕首，遙遙地指着李瀲。
“我的名字叫瓦莉·古利恩·沃爾庫塔斯基……熟悉的人都叫我瓦莉——至少，讓你知道到底是誰對你下的手。”
瓦莉·古利恩·瓦爾庫塔斯基？那是誰？爲什麼要做這樣的事情？
那混雜着悲痛和迷茫的眼神讓瓦莉嗤笑道：“似乎你很不解，爲什麼會遭遇這樣的事情。雖然是很愚蠢的問題，但我還是回答你吧——因爲你是暴君，你是——”
她故意頓了頓，然後以狂熱的眼神盯着李瀲。
“赤·龍·帝！”
……哈？
就因爲這個？
“想要報仇嗎？想要泄憤嗎？對，就是這個眼神，就是這個眼神！”
瓦莉瘋狂地笑，她那及腰的秀麗白髮如同觸手一樣在空中舞動。
瓦莉……瓦莉……瓦莉……
他根本不認識這個叫瓦莉的女人，也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麼。、然而，對於李瀲來說，現在他有必須做的事情。
“生活在如同溫室般的環境，每天過着跟天堂似的生活，這樣的你，到底能夠做到什麼！”
“——殺了你。”
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
強烈的憤怒和憎恨涌上心頭，淚水不斷從眼眶中噴涌出來，李瀲發現這種感覺是何等的熟悉。
這個身體，貧弱無能，是無可改變的事實——但是此時此刻，卻感覺充滿力量。
“瓦莉——！！！！！！”
既然這個女瘋子想要戰，那就戰！
瓦莉終於看到自己想看到的東西了——那雙烏黑的瞳孔，瞬間被金黃充滿。彷彿凝聚着這個世界的所有憤怒和悲傷，痛苦和絕望，這雙本來不可能出現在這個世界中的金瞳，現在毫無保留地出現在她的眼前。
“暴君——！！！”
面對飛撲過來的李瀲，瓦莉以更甚於他的速度和力量衝了過去，兩人的匕首級別地碰撞在一起！
——————
看得見。
我看得見！
李瀲頭一歪，一眨眼的功夫瓦莉那匕首便擦着他的頭皮劃過——在他的眼裡，對方的動作彷彿慢了不止一拍，凌厲的攻擊如同暴風雨一樣鋪面而來，但依舊被他看得清清楚楚，然後以貧弱的運動能力勉強躲過。
“喂喂喂！一直躲避可贏不了我！”
瓦莉發現自從看到傳說中的赤龍帝之後真的充滿了驚喜。明明是個大外行，但偏偏就能夠躲過自己的攻擊——而且那隱隱的危機感一直在告訴自己不要靠近對方。
驚險的近戰僅僅持續了數分鐘李瀲便感覺到體力的極限。精神論結果也不過是這種程度的東西，再強的信念也沒辦法也一個正常人一躍飛過五百米，也不能讓他這個門外漢變得有多強。
漸漸地感覺體力不支，李瀲發現自己快要被逼到了牆角！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才能活下去！
李瀲說到底能夠做到的只有躲避，他甚至在腕力上也比不過瓦莉，好歹瓦莉是個女人，他還算是男人。
要是有充能！要是有魔炮！要是有聖杖！
虛擬的東西總歸是虛擬的，瓦莉的實力確實實實在在的，李瀲已經充分地意識到這個殘酷的事實。
氣喘吁吁的李瀲被瓦莉用蠻力一按，砰一聲地撞到身後的牆上。撞牆沒有爲他帶來什麼傷害，但是被逼上絕路不管再怎麼躲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看來到此爲止了啊，”
瓦莉舔了舔嘴脣，拿着匕首隔着幾米對着李瀲的喉嚨做了個突刺的動作，李瀲便感覺自己像是被蛇盯上的青蛙一樣，又像是有什麼冰冷的銳器架在自己脖子上。
要死了嗎……要死了嗎！
死亡帶來的恐懼讓他全身發抖，那快要死去但又沒有死的痛苦甚至讓他出現快點讓我解脫的想法，但這不過是一閃而過的思緒而已。
浮現在他腦海中的，更多是在異界裡面大姐戰鬥，跟家人聊天的情景。
就這樣窩囊地被殺？就這樣死在這個鬼地方？別開玩笑了！
不管李瀲怎麼想，瓦莉那尖銳的匕首已經如同子彈般射了過來，他的生命只剩下最後數秒。
“啊啊啊啊啊！！！ACS————！！！！！！！！”
ACS是暴君專用的高速突進技，關注暴君的瓦莉自然不會連這個也不知道——只是，她真的看到了暴君跟炮彈一樣撞向自己。
那絕對不是他，或者說人類的身體構造能夠做出的動作。
砰！
兩人狠狠地撞到一起，化作滾地葫蘆在地上滾了快十圈。被撞得有些頭暈的瓦莉馬上恢復過來，但比她更快的卻是騎在她身上的李瀲。
“啊啊啊啊——！！”
李瀲用盡渾身力氣掐住瓦莉那纖細的頸部，一邊發出悲憤的怒吼。瓦莉還真是第一次被這麼制住了，但是李瀲的力氣小得出乎意料，還是讓她有些呼吸困難。
“唔……呃……滾！”
瓦莉腰部一用力，配合着身上的動作，李瀲便被甩到了一邊，頭還磕到地上讓他一時頭暈目眩。瓦莉馬上撲了過去一隻手掐住他的脖子另一隻手使勁地往他的臉上招呼，長期鍛鍊而充滿力量的拳頭讓李瀲差點暈死過去。
眼看着李瀲快要不行了，瓦莉高舉着右手打算揮出最後一拳，卻忽然感覺腹部被狠狠地來了一下，將她打上半空！
——李瀲手裡握着的脈衝電擊器救了他一命。
李瀲就跟像快淹死的海難者一樣大口大口地呼吸，然後用盡全身力氣慢慢站了起來，町着被擊飛剛剛摔落地的瓦莉。
趁着她還沒爬起來，李瀲再次跟瘋狗一樣衝過去，想瓦莉撲倒。然而瓦莉忽然一腳將毫無防備的李瀲踢飛，他痛苦地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滾。
就算是瓦莉，體力的消耗也是相當可觀。
剛剛猝不及防的衝擊讓她受了一些內傷，現在肚子裡面隱隱作痛。她喘着氣看着再次蠕動着站不起來，只能半跪在地上的李瀲，忽然笑了出來。
“……你知道嗎，明明用槍就能夠解決問題，爲什麼我不用？”
她癲狂地大笑！
“因爲有趣啊！因爲這樣纔有趣啊！這種面對面的生死搏鬥，這種生存和死亡的徘徊！你果然就是暴君！”
李瀲現在沒有那個空閒聽她的胡扯，他正在絞盡腦汁想着怎麼殺掉這個瘋女人。
剩下的體力幾乎沒有，完全就是靠自己的意志來支持着。而他的身體也接近極限，全身的肌肉纖維都在哀鳴，每時每刻都感覺到身體傳來的劇痛。
——但是，還不能倒下。
還能再來一次！
李瀲跟瓦莉盯着對方，他右手緊握着的脈衝電擊器悄悄地對準鋼製的地板。
“瓦莉，我要殺了你。”
李瀲盯着瓦莉，一字一頓地說道。
“啊，來吧，死的人會是你。”
瓦莉拔出腰間的第二把匕首，擺出了衝刺的架勢。
“A！”
彷彿可媲美野生獵豹的起跑速度，在李瀲那歇斯底里的喊聲中爆發了！
“C！”
那速度，似乎在李瀲的視網膜中留下了殘影，那感覺就像是下一秒就會來到自己眼前，然後將自己的頭顱挑起！
“——S！！！”
被調至三檔的脈衝電擊器因爲超負荷而崩潰，在巨大的衝擊力下化作一塊塊零件，而李瀲卻在這股衝擊力下宛如一把貫穿天際的神槍一樣射向瓦莉。
——鋒銳的匕首擦過李瀲的臉頰，深深地插入了他的肩膀。而他的拳頭，在清脆的斷裂聲中失去了知覺，深深地陷入了瓦莉的腹部。
在旁人看來，那是一瞬間的事情——瓦莉·古利恩·沃爾庫塔斯基，在一聲悶響中被轟飛了幾十米，狠狠地撞到正在處理垃圾的大型機器的外殼上，外科表面留下了一個淺淺的凹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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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霜盈，緩緩地爬了起來。
被爆炸波及的她，真的有一瞬間失去了意識。但似乎過去了很短時間，她又醒了過來。
她稍稍活動了一下，發現自己的肢體都健全，只是受了不輕的傷。
自己的弟弟，正渾身破破爛爛地躺在遠處的地上，看那樣子還沒有暈過去，但也沒辦法活動了。
她站了起來，走到弟弟的面前，溫柔地撫摸着他的臉頰。
到底，經過了一場怎麼樣的惡戰，纔會變得這麼狼狽不堪。她還依稀記得失去意識的時候，耳邊響起什麼人那充滿悲憤的怒吼，大概是弟弟的吧。
感覺到有人的動靜，李霜盈朝右前方看了過去，一個白髮女子有些踉蹌地站了起來，但很快便穩住了身形。
啊，是你嗎。
李霜盈脫下破舊不堪的防彈衣和外套，隨手丟到一邊。
“……在那種爆炸下還能像沒事一樣，你真是隻怪物啊。”
瓦莉拔出第三把匕首，眼神複雜地看了倒在地上動彈不得的李瀲一眼，又看了看李霜盈。
“我妹妹，只有我才能欺負。”
李霜盈臉上還是帶着淡淡的微笑，但這副風平浪靜的表情卻看起來充滿逼力。
“哈哈哈哈哈！！！”
瓦莉再次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你們姐妹都他媽是怪物啊，哈哈哈哈！”
李霜盈沒有說話，而是紮了個馬步，兩隻手一上一下看似放鬆地擺着，像是什麼表演節目的氣功大師一樣。
——乾卦·天破之構
但是瓦莉沒有嘲笑李霜盈，因爲她的直覺告訴她——絕對不能夠靠近這個女人，不能被她碰到——哪怕一下。
不知何來的清風，拂過瓦莉的臉頰，瓦莉感到一陣寒意。
會死。
靠近，就會死。
在自己眼前的，比起一個人類，更像是一隻暴怒的野獸，類似巨熊獵豹之類的危險動物。
——此時，安全門打開，大量全副武裝的部隊衝了進來，瓦莉咂了咂舌，毫不猶豫地衝到垃圾處理場一角的垃圾管道前跳了進去，消失無蹤。
李霜盈舒了口氣，跪下來抱着傷痕累累的李瀲，溫柔地撫摸着他的頭。
姍姍來遲的11區部隊，終於來到了現場，平定了這場動亂。引發動亂的武裝分子沒有一個投降的，幾乎所有都被擊斃，但在屍體當中找不到首領拉格朗日的屍體。來自路西亞的傭兵瓦莉也不知所蹤。這場動亂持續了數小時的動亂，終於在平安夜的10時47分落下帷幕。
這對於李瀲來說，可能是人生最漫長的一個平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