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四、紅龍的暴動
紅龍軍團被擊敗了。
這個消息以驚人的速度迅速傳遍了整個色雷斯，還有所有關注選王之戰的人的耳中。
剎那·F·清英以其令人震驚的實力將所有陣亡的友軍復活，爲後續的戰鬥提供了強大的基礎，但是本人卻在跟與暴君的決戰中被擊敗，目前因爲傷勢嚴重而臥牀不起，無法自由活動。
【暴君】艾莉絲·斯普林斯在擊敗剎那·F·清英之後因爲傷重而昏迷不醒，目前還沒有恢復意識。
在這種均勢的狀況下，紅龍軍團的軍團長柯內莉亞·泰斯塔羅莎正式投降。
778年3月14日，擊敗了所有軍團，由暴君所帶領的魔炮軍團，離色雷斯王座只有一步之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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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你有些不甘心，但是事實擺在眼前，你有什麼意見的話，可以去找第一王女，她應該很樂意解答你的問題。”
在整合雙方部隊的時候，疾風都忘記第幾次說這句話了。
“……”
狠狠地盯了疾風一眼，幾個軍官模樣的男人帶着滿臉的不快離開了她的辦公室。
“第幾批了？”
“忘記了。”
在這個敏感的時期，希格諾基本上不離疾風半步，她真的是非常敬佩疾風，能夠一個人處理那麼多麻煩的事情。
目前最大的問題就是兩邊部隊的整合。
還覺得自己依舊能打，還能夠繼續戰鬥的紅龍軍團裡面有很多不甘心的人，不願意聽從疾風的調配，他們也不懼怕疾風和希格諾，對於他們這種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哪怕他們知道對方想殺光現在的紅龍軍團其實只需要很短的時間而已。
“剎那那個大復活真不知道算好事還是壞事，順利的話我們將會得到很多強有力的兵力補充，但是處理不好的話，卻是個大麻煩。”
“而且最近練兵場那邊也出現了很多衝突，我只希望……”
“疾風！”
她的話還沒說完，辦公室的門便被衝開，進來的是有些慌張的維塔。
“不好了，練兵場那邊有好多紅龍軍團的傢伙聚集在那裡，似乎打算鬧事！”
“……”
“要我跑一趟嗎？”
能夠有效制止那些人，又不讓他們受太重的傷，也只有希格諾了，但是疾風卻在考慮怎麼徹底解決這件事，而不是讓它一而再再而三地發生。
“找菲特，她會有辦法的。”
疾風最後還是沒有什麼動作，只是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練兵場。
接近三成的，死而復生的紅龍軍團士兵們儘管對於第一王女的決定有些不滿，但是他們更加願意相信第一王女是因爲某種原因不得不這麼做，所以他們決定用自己的辦法來解決這件事。
練兵場裡面聚集着這些志同道合的士兵們，他們正在全副武裝聚集在一起，一副準備戰鬥的樣子，旁邊的魔炮軍士兵一來人人數比不上，二來實力也不夠，只能遠遠地圍起來，勉強算是一種威脅。
偌大的練兵場鴉雀無聲，瀰漫着緊張的氣氛。
“你們在幹嘛？”
這時候走進來的是傷勢好得七七八八的剎那，他看上去還是一如既往地毫無表情。
“喲，這不是我們的能天使大人嗎？怎麼有空來這裡？”
相當一部分士兵把責任放在剎那的身上，假如不是剎那跟暴君的對決中失敗的話，也不至於淪落到這個地步，不過他們忘記了到底是誰將他們復活的。
復仇和憤怒已經矇蔽了他們的雙眼，他們現在想要做的就是出一口氣。
“……”
紅龍軍團並非一塊鐵板。
魔力驅動裝甲的機師和負責地面戰鬥的陸軍兩邊經常出問題，誰也看不慣誰，只不過有柯內莉亞的制御纔不至於出大問題，現在沒有了她的調節，雙方的矛盾算是徹底暴露出來了。
剎那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默默地退到一個角落裡面，看着這一切的發生。
不是他不想爭辯，而是根本沒意義，沒意義的事情他是不會做的，反正最擔心這個又不是他。
沒幾分鐘，又有人走進來了。
進來的是三個妙齡少女——看到這三人，士兵們都瞪大雙眼，一副快要爆發的樣子。
來者便是芙洛絲、潔西卡，還有本來應該躺在牀上的艾莉絲。
艾莉絲臉色蒼白，只穿着一身睡袍披着毛絨大衣便走了進來，那樣子看上去像是被風一吹就會倒。
“各位這麼精神，我看到也很高興。”
芙洛絲和潔西卡兩人站在艾莉絲的身後，以防這些圖謀不軌的士兵做出什麼危險的事情，但是艾莉絲卻是絲毫不懼。
“暴君，或許你真的很強，但是我們不是魔炮軍那些軟蛋！我們不會屈服在一個女人之下！”
“對！”
“說得好！”
一個強壯的大漢穿着全身鎧排衆而出，彷彿等待艾莉絲的到來好久了。
“哪怕是第一王女？”
“第一王女的確是個很出色的女性，但是在戰場上，她從來沒有把自己當做是一個女人，也沒有認爲自己是個王女就有多高貴，這麼說你明白嗎？”
大漢的眼中只有忠誠和熱血，他看着眼前這個嬌弱的少女，沉聲說着。
“那麼爲什麼你們認爲我做不到這個程度呢？”
“相由心生，像你這種一看就知道是嬌氣大小姐的女人，給人的感覺就是不應該出現在戰場上……第一王女殿下的美麗，跟你的美麗是兩個層次的。”
在他看來，艾莉絲那精美的臉蛋和嬌弱的身軀根本就無法承受起什麼，所以纔有這麼一說。強大的魔法可以毀滅他們，但無法征服他們的心。
“那麼，我要怎麼做才能證明我不比第一王女差呢？”
艾莉絲有些虛弱地說着，說完便忍不住咳嗽起來，不過這次沒有血。
彷彿早就預料到艾莉絲這句話，大漢還有身後的士兵們都笑起來了。
“不用魔法，武器自選，能夠擊敗我，我就承認你。”
不用魔法也意味着兵器自帶的魔法也無法使用，對於目前身體狀況糟糕的艾莉絲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我接受了。”
止住了芙洛絲，艾莉絲脫下披肩的毛絨大衣，只穿着白絲睡袍走上單挑專用的競技臺，大漢也卸下了鎧甲，走了上去。
“德諾克·阿庫莫德。”
揮動着雙手劍，名爲德諾克的壯漢已經進入了戰鬥狀態。
“艾莉絲·斯普林斯。”
雙手持着BH，艾莉絲開始呼吸急促，現在運轉魔力召喚出BH實在有些難，而充能，現在的身體沒辦法承受，所以也不能用。
德諾克的目的不在於勝負，而且打算狠狠地羞辱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魔法師，讓她知道什麼叫男人，什麼叫女人。
“喝！”
一上來便使用殺着，雙手劍直刺艾莉絲的胸口，這一擊又快又狠，根本不是尋常士兵可以用得出來的。
噗。
德諾克愣住了。
艾莉絲躲也沒躲，就頂着雙手劍衝了過去，雙手劍貫通了她的嬌軀，長長的劍刃帶着沾滿血液地冒了出來。
艾莉絲就像是沒事一樣一步步地走了過去，直到自己胸部頂着雙手劍的劍柄位置，這時候她跟德諾克兩人的距離不到一米。
“要是你，真的打算跟我分出勝負的話，我倒是會考慮怎麼把你打倒……但是你的眼神出賣了你，那不是看對手看敵人的眼神，那是看女人的眼神。”
她把手放在德諾克的肩上，輕輕地拍了一下。
“你的下一招呢？”
“……”
德諾克還是那副冷峻的表情，沒有繼續攻擊，而是緊緊地盯着艾莉絲。
“會死的哦。”
良久，他才冒出一句話。
“你殺不死我。”
你，殺不死我。
那雙碧綠的美目中，彷彿也會說話一樣。
“你不怕死？”
“怕，但是你殺不死我，所以我沒有害怕的必要。”
“我只要把劍稍稍一移，就能切掉你的心臟。”
“但是你做不到。”
“要試試看嗎？暴君。”
“你，做不到。”
德諾克這次愣住了。
艾莉絲的雙眼真的什麼感情都沒有，只有平靜。
雙手的確還受自己控制，自己也保持着意識，但是她還能面不改色的說出那樣的話，簡直難以置信。
“自尋死路！”
德諾克雙手用力，橫向一切——動不了。
艾莉絲的兩隻手都在握着剩餘一點的劍刃，利用着身體的阻力固定住他的雙手劍。
“要比比力氣嗎？”
惱怒的德諾克馬上翻轉劍刃，在艾莉絲的胸口挖出了一個洞！
鮮血噴了出來，濺了德諾克一臉。
但是德諾剋期待看到那痛苦哭泣的表情卻沒有出現在艾莉絲的臉上。
“有一個老人，我很敬愛他，他也很疼愛我，盡心盡力地教導着我一切他知道的事情，然後我把他殺了。”
艾莉絲忽然說話了。
“那個老人叫奧德，大家都叫他光之賢者，他是我老師。”
“有一個父親，他很愛自己的女兒，女兒也很喜歡他，看到他們就有種被治癒的感覺，然後我把那個父親殺了——他的名字叫寇準，反抗軍的領袖。”
艾莉絲盯着德諾克的雙眼，輕輕地說着，彷彿身上的傷口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有一個少女，她一生都在戰鬥着，備受部下的愛戴，每一個跟她戰鬥過的人都忍不住從心底裡敬佩着她，然後我把她殺了——她的名字叫阿爾託莉雅，人稱騎士王。”
“我還殺過很多人，他們都很優秀，很善良，有些是直接死在我受傷，有些是被我間接地殺掉的。”
艾莉絲忍不住吐了口血，她的臉色白得跟紙一樣，但是她的表情卻始終沒有變化。
“這樣的我，你，殺得了嗎？”
“這次選王之戰，死在我魔炮中的人數以萬計，這樣的我，你殺得了嗎？”
德諾克一言不發。
艾莉絲殺了多少人，其實對於他來說一點也不重要，倒不如說，殺了一個儈子手，大快人心。
只不過，少女的瞳孔深處，不是那種變態的愉悅，也不是毫無感情的冷漠。
而是深似海的悲痛，還有彷彿能夠把靈魂瞬間燒掉的無邊怒火。
這種能夠將一般人瞬間逼瘋的悲痛和憤怒，卻深深地隱藏在少女的內心深處。
他忽然明白了。
暴君，也是人，她也是有痛覺的。
只不過跟內心深處那些東西比起來，胸口上的痛苦根本不值一提，因爲已經麻木了，沒有感覺了。
忽然，艾莉絲用膝蓋狠狠地頂在德諾克的股間，德諾克發出殺豬一樣的慘叫跪在地上。
“弱者，就應該就有弱者的自覺。”
艾莉絲沒有再去管德諾克，而是居高臨下環視着下面的所有意圖造反的士兵。
“當你們是對手，是敵人的時候，我會以剛剛的態度去尊重你們，然後毫不留情地擊潰你們，願意跟隨我的就活下來，想要反抗的就馬上死掉……假如你們失去鬥志，打算回老家種田的話，那也無妨。”
“但是，當你們成爲我的部下，受我管制的時候，你們就必須服從，必須以一個下屬的身份來給我足夠的尊敬。我不要求你們低三下四或者怎麼樣，起碼你們心裡必須覺得我是一個上司，而不是一個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女人。”
說完這番話的時候，艾莉絲，拔出雙手劍，鮮血馬上便噴了出來，但是隨即被她召喚出來的西溫娜絲把傷口癒合。
“現在，你們選擇站在我的對方，那麼我也應該給予你們足夠的尊重……還有應有的待遇。”
她輕擡着頭，剛剛還一片平靜的雙眼瞬間充滿着殺意，整個練兵場都被這股恐怖的殺意所籠罩着。
“死，或降？”
有些實力不夠的士兵，已經大汗淋漓地跪在地上喘着氣，快要窒息的樣子。
“不、不要慌！我們一起！”
幾個士兵拿着武器顫抖着聲音喊道，然後雜亂無章地衝了過來——但是，一旦雙眼對上艾莉絲的眼睛，卻馬上渾身乏力地趴在地上，武器落了一地。
身體……動不了……
渾身冷汗，四肢無力，他們能夠做的僅僅是匍匐在地上顫抖着。
“放過他們吧。”
被殺意緊緊地壓迫着的士兵們有一些已經昏迷過去了，這時候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那是早就站在一邊的剎那。
“你不太適合做這種事情，艾莉絲。”
“哈哈哈——！！！”
殺意消失得無影無蹤，艾莉絲忽然笑了起來。
“絕對的暴力，絕對的支配，這就是暴君！！戰敗者只有三個選擇，死或降，還有夾着尾巴回老家種田……像他們這種半調子的弱者，要是放在別的部隊早就被殺光了！”
艾莉絲再次看向士兵們，場上出現淡淡的殺意和威壓。
“不要以爲我有那麼稀罕你們，勞資當初從卡拉巴開始選王之戰，多少人？500多一點！除去卡拉巴提供的基礎兵力，我們只有13人！可是現在呢？是哪個幾萬人的大騎士團被打成狗？又是哪些精悍強壯的騎士大人被我的魔炮轟成灰？當大頭兵你們不聽話，做精英你們沒實力，要你們幹嘛？沒了你們，勞資一樣能夠帶着現在的人去把都靈打下來！把雷帝打爆！信不信？要不要賭一把？輸的人把自己腦袋割下來，敢不敢？”
沒人吭聲，場上一片尷尬的沉默。
“再說，從你們把我當做一個女人來看待的那一刻開始，你們就已經失去了當我對手的資格——我腳下這個大個子，雖然打算將我羞辱一番，但是也算是條漢子……什麼時候你們能夠像他一樣，什麼時候再來進魔炮軍吧！”
感覺沒什麼好說的艾莉絲搖搖晃晃地走了下來，在芙洛絲和潔西卡的攙扶下，離開了練兵場。
——不知何時，第一王女柯內莉亞還有夏亞站在門口，默默地看着這一切。
“生爲女兒身，真是委屈你了。”
柯內莉亞只是低聲嘆道。
“就算是這樣我也是暴君。”
艾莉絲拍了拍柯內莉亞的肩膀。
“這不是你應該走的路，回去吧。”
шшш ⊙ttκa n ⊙℃O “……謝謝。”
柯內莉亞抱着夏亞的手臂，輕輕地點了點頭，而夏亞則笑着搖頭說道，聲音了充滿着磁性：“以後應該怎麼叫你？”
“你喜歡。”
揮了揮手，艾莉絲只給他們留下了一個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