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鑽飛濺間,蠍子精終於將這一切都看透了,包括白骨送她道蓮的目的。
根本就不是爲了保她的性命,而是給她最後一個投誠的機會。
這濺射的花瓣告訴她,下一擊這道蓮就會崩碎,再下一次就是她喪命的時候。
所以,現在她有兩個選擇,第一個就是做自己,死掉。
第二個,就是失去自由,這個選擇兩難。
她不想死,她還要成就準聖,她還要叱吒三界呢,她還有很多恩仇要報。
但若是喊出了那句話,從此以後身不由己,爲別人鷹犬。
這根本就不是她想認不想認的事情,那人的手段她也見識過了,加上剛剛認清楚現實,她若是喊出來,就不能改變什麼。
若是背叛,在三界基本不好混了,名聲臭了不說,以那人手段,她想要跑都做不到。
短短的一剎那,彷彿過去了一萬年,自由和生命之間,她最終還是選擇了生命。
咬牙高喊道:“主人救我。”
“主人救我。”
“主人救我。”
第二聲的時候,豬八戒已經崩碎了道蓮,第三聲的時候,豬八戒的致命一擊已經當頭落下,蠍子精滿眼的絕望,她恨自己喊的晚了。
剛剛明明有機會的,她這時候清楚的認識到了自己的渺小和可笑,自己以爲自己如何縱橫三界,也不過死棋而已。
當……
震天的轟鳴震的衆人頭皮發麻。
哎呦!!!
豬八戒驚呼一聲,手裡的九齒釘耙直接脫手,豬八戒更是翻着跟頭落地,爬起來雙手已經血肉模糊。
“該死的,這遭瘟的妖精……”豬八戒爬起來正要罵街,看到蠍子精頭上盤坐一個閃耀的骸骨,骸骨瞬間變成了一個儒雅白衣人,他頓時罵不下去,指着孫悟空說道:“妖帝陛下,都是這猴子讓我殺的,老豬看到這蓮花就不想下手,結果你看到了。”
張帆笑道:“元帥在我面前還裝慫,你出手留了餘地了,否則也不至於如此。”
“沒有,絕對沒有。”豬八戒拿起了耙子,直接背對着張帆:“有事你找大師兄商量吧,我療傷,我療傷,妖帝果然神通無敵,讓我打我都傷不到你頭皮半分。”
張帆不再搭理他,而是說道:“兄長,賣我一個面子如何,反正你師父也沒事,還好吃好喝養着,今日就此揭過。”
孫悟空點點頭說道:“老幺的面子我自然要給的,不過以後要管好自家的妖精,俺老孫西行不容易,你還給我添麻煩,唉。”
這話看似是責備張帆,實則是承認,這就是妖庭的妖精,佛門和道門出來的妖精沒事,妖庭的自然也要賣面子,一視同仁。
這也是潛規則,否則的話,西行路就不是一個局,而會亂了套。
佛門若是不守規矩,那可就好了,儘管唐僧被保護的森嚴,但殺了他還是很容易的。
張帆施展南明離火幫助蠍子精驅除詛咒,看向了遠處:“星官公務繁忙,我就不送了。”
昴日星官化作了人形,躬身道:“無意冒犯,還請妖帝海涵。”
“無妨,只是有一句忠告給你。”
“妖帝請賜言。”
“勿忘李家在前。”
“小神謹記。”昴日星官面色慘白無比,冷汗直流。
他也是聰明人,瞬間明白了張帆的意思,你做妖、做仙、做神、做佛,都很好,這是個人的選擇,但千萬不要兩面三刀。
左右逢源在特定時期確實會春風得意,但若是矛盾激化,那是兩面不討好。李靖就是最好的前車之鑑。
如今李靖天庭地位尷尬,空有名分,沒有軍權。尤其是連自身靈寶都丟失以後,哪吒和他離心離德,可謂是八面楚歌。
天庭認爲他是佛門的人,尤其是妖庭打賭,直接讓王母娘娘丟人,自然不會給他好顏色。
而佛門也不會付出太大的代價管他,因爲他的作用就是在天庭紮根,親善佛門。
而且他的位置是封神之戰定下的,誰敢改。如今的李靖在天庭當真是空架子,淒涼無比。
他家實際上也差不多,他母親又是仙人,又是菩薩,他的立場也不定。
李靖失勢以後,他能感受到,天庭其他對他的冷落和排擠,這次做局,也是聽從了母親的安排。
現在想來,他此刻宛若累卵,若是還擺不清位置,李靖就是前車之鑑。
張帆說道:“兄長,現在救了你的師父,上路吧。”
孫悟空點點頭,進入了洞府,將唐僧就出來,一行人上馬西行。
張帆這次張開手掌,並且收了南明離火,蠍子精這才恢復人身。
但依舊骨軟筋麻,拜服於地感激道:“多謝主,主人救我。”
“不用如此,你且看。”張帆手掌中漂浮一團黑氣,接着另外一個手掌鑽入黑氣,接着一扯。
隨着一聲驚呼,一道元神已經被扯出來,一個人影驚恐無比:“小聖饒過我這次。”
定睛一看,不是木吒是何人。
“你忘記了,祖巫纔是施展咒術祖宗,只不過他們不屑用這些手段罷了,在我面前班門弄斧,你好大的膽子。”
“誤會,我根本就不知道這蠍子精乃是妖帝門下,如果知道,我也不敢啊。”
木吒面容苦澀,想當年對方不過一個螞蟻,如今自己卻成了螞蟻,其中的滋味,他難以言表。
他說不出半個不是,妖庭已經被各方默認情況下入局,張帆做這些道理說得通。
“阿彌陀佛!”提着花籃,一襲素白衣服,頭髮散落的觀世音終於出現:“道友如今修爲大羅,位至妖帝,何必還和晚輩過不去。”
“說的也是,那就斷你千年道行,以作懲戒。”張帆手指如刀斬下了元神的左手,木吒慘叫一聲,元神遁走回到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