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這一次,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過兩天,我準備掛印離去。”顧明華也是一陣的苦笑。
“你認爲你還有時間掛印離去嗎?”
“候爺,此話怎麼講?”顧明華有些疑惑的問道。
“本候估計,明天,也就是明天一早,這些人肯定反應過來,到時候,他們一定會直接向那個風家的那個親戚從事彙報,不用到中午,他們一定會過來拿你歸案。”蕭曉直截了當的說道。
“不會吧!”
“肯定會,如果說是消滅黃巾,他們可能會拖上一拖,如果是對內,內行的話,你再有本事也沒有用,他們最積極,何況,曲阿已經被本候救下來了,要你何用,你說本候的話有理嗎?”
“可是,我走了,本城的百姓如何辦?”
“那你不走,百姓的日子就能過了嗎?現在幾乎每家每戶,青壯都死得差不多了,你認爲,現在的你還能辦?還有,本候來幫巴刺史消滅黃巾,你說本候你會一直呆在這裡嗎?”
“本候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本候最多在此城呆上三天,畢竟,戰鬥的需要,到時候,誰來保護他們,你說?”
“現在你自身難保了,你還關心他們,你更多的想想自己怎麼辦吧?”
蕭曉一個問題接着一個問題,好像直接問到了他的心上一般。又如同鐵錘直接敲在他的心口一般,讓顧明華不知所措。
就連邊上的陳至也是一臉的茫然,他們在打仗的時候,沒有多想這些,現在全城基本上只剩下老弱婦孺,只要再來十萬黃巾軍,那他也沒有辦法了。
顧明華頓時明白了,這一次,無論是勝還是敗,他們都敗了,他們已經無路可走,畢竟沒有青壯的城池,就是沒有守軍,沒有守軍,那城池如同一個被剝了皮的羔羊一樣,任人欺凌。
顧明華和陳至兩人相互對望一眼,眼中的擔憂之色更是重了許多,表情瞬間凝重了許多。
“請候爺教我等!”
“我可以給你出路,甚至給你們恢復一定的官職,但是,我憑什麼給你們出主意,再說,本候雖然說是大漢的將軍,但是,本候手下的士卒也是有家有口的,他們也有父母妻小。”蕭曉看了一眼兩人,然後端起了一杯茶,輕輕的喝上了一口。
“哦,對了,現在的世道比較亂,一路上山賊土匪太多了,我來的時候,有時候,看到一地的老弱婦孺的屍體,他們的慘狀不比你們城牆上殺敵的差不多少。”
一刀,蕭曉直接再一次補了一刀,給兩人心頭再一次敲響了一個巨大的警鐘。
一句話,組織人員逃走,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再說,光是傳送陣,想要傳送,這個可以,但是,這麼多的老弱婦孺到了異地,如何生存,纔是他們最關心的問題。
是啊,憑什麼蕭曉幫他們拿主意,蕭曉能過來幫忙,打退黃巾軍,已經不錯的了,蕭曉現在撤走,那也是正常的事情。
現在還有想叫蕭曉幫他們,世上那有那麼好的事情。
兩人一聽,先一是愣,然後,整個人都有些發懵。
如果蕭曉撤走,那結果是什麼,黃巾軍不可能不來報復,一旦報復,這個曲阿城,來身就是一個小縣城,結果是什麼,又是一場人間慘劇。
此時的時間纔是早上八點多鐘,但是,五月的天氣還是不怎麼熱,但是,此時,兩人身上的汗水再一次流了下來,剛剛匆匆喝的那兩杯茶水,全部被他們的大汗給帶出來了。
一城的老弱婦孺,要想再堅守城池,那完全是不可能的,那結果是什麼,不用猜也能想到的。
要蕭曉在這裡幫他們守着,更加不可能,畢竟蕭曉只是一個過客,說不定什麼時候便會離開了。
顧明華的嘴張了張,想要說些什麼,可是他的話只是在嗓子裡轉了一句,並沒有說出來,僅僅是他的喉嚨滾動了幾下。
站在一邊的校尉陳至,作爲一名六級的武將,也明白,現在是他們作出選擇的時候,如果他們放棄整個城池,那他們也是可以離開的,就如同陳至,他本身就是本城的縣尉,一個七品的縣尉,也是有一個家族的。
如果他離開了,自然可以帶着家族之人離開,但是,離開容易,那全城的其他人怎麼辦?離開了,就是等於放棄這些人。
同時,他的家族男丁也戰死差不多了,再有的,也提不上手,還是孩子,一路走過,他一個人又能護得了幾人呢。
在漢代,還是非常注重人品的,一個人的品德不行,基本上是不可能做官的,更是不可能有什麼聲望的。
無論是做官還是其他事情,如果有一定的聲望,那做事就好多了,就如顧明華,他做到縣長這一七品官職,就是通過“舉良才”才做到了這個地位的。
如果放棄了,那也就是說明他的人品行不過關,更不可能得到了所有人的贊同。
名聲敗壞了,這完全不是他們想要的,更不是他們願意看到的。許多時候,那怕是死,他們也不願意讓自己的名譽受損。
走,可以活,從此一生,只能與山林,田間爲伍,不走,則死,這是二選一的前提,當然也有第三種選擇,那就是找蕭曉,蕭曉作一方的候爺,自然也有自己的封地,自然能解決他們所有人的問題,不要說,他們一城的百姓,就是再來一個城池,蕭曉作爲一方的候爺,也是可能解決的。
可是,憑什麼蕭曉會幫他們,至少給蕭曉一個合理的解釋,可是,什麼理由能讓蕭曉毫無保留的幫他們,他們也清楚,認主。
從此作爲蕭曉的家臣,蕭曉纔可以毫無保留的幫助他們。
雖然說,他們遇到困難,但不代表他們認人爲主,在古代,認主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不是輕易下結論的。
“我……”顧明華再一次看了一眼蕭曉,輕聲地說了一個字,可是,也不知道下文怎麼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