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千先生一愣,隨即皺起了眉頭,徐徐踱步到門前,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起了生茹,然後,無比感慨的道:“怎麼就生了一付男兒身呢,若是個女孩,長大了一定是個美人胚子,是不是因爲你的長相,才起了這個名字?”
生茹小嘴微嘟,先是愣愣的看大千先生,再慢慢把視線轉移到大千先生身後的東方凌翰和遊景翔身上,此時的兩個人都在笑,遊景翔的笑是張揚的毫不掩飾的笑,東方凌翰的笑則是內斂的,微微彎起的脣角勾勒出淺淺的弧度,好看的讓生茹再也移不開視線,會笑的東方凌翰比冷冰冰的東方凌翰好看着呢。
“撲哧”,一個沒忍住,遊景翔一下子笑了出聲,引得大千先生倏然回頭,“遊景翔,你笑什麼?”
被大千先生一喝,遊景翔頓時憋回了笑,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表情幾度變換,然後,正色的道:“我沒笑,大千先生我一點都沒笑。”
“梅生三兩枝,如是麗人來,倒是很襯她的名字,不過,學堂有學堂的規矩,今兒她來就來了,明兒,不可以了。”
“先生,生茹是我的小跟班,十六也有小跟班呢,她跟我過來不會搗亂的,她只在外面候着。”
“胡鬧,大冷的天,你守着火爐讓她在外面凍着,不可以。”大千先生說着又轉過身回頭看向生茹,“你先回去。”
生茹撇撇小嘴,她不想回去,“大千先生,我不冷。”
“伊娃,送梅生茹回去。”不想,她纔開口,東方凌翰就否決了她。
這一聲冷沉淡漠,彷彿她於他只是一個陌生人一般,生茹只覺大腦‘轟’的一下,迷糊的轉頭看他,大眼睛一下子就蓄滿了淚意,先是盯看了東方凌翰足有三秒鐘,然後,她轉身就走,“我不用人送,我自己能走。”小身子微微有些輕晃,卻不影響她邁步走向月亮門,忽而,一股風至,吹落的如雪一樣的梅紛紛飄落,落在生茹的發上衣裳上,剎那間那院子裡的小人就美成了一幅畫。
“生茹,我不上學了,我也走。”遊景翔瞪了東方凌翰一眼,便追着生茹出去了。
“回來,你給我回來,你要是敢逃課,明兒就罰你抄寫詩經一百頁。”
“抄就抄,哼。”遊景翔撒腿如飛,他個子高高,很快就追上了生茹,一下子扯過她的小手,“你生氣啦?”
生茹一愣,小手掙開他的大手,“沒。”她是生氣了,不過不是生遊景翔的氣,而是在生東方凌翰的氣,他不想她出現在他的世界,就那麼討厭他嗎?她不開心了。
“那就好,老子今天不上課了,就陪你玩……”
“伊娃,那道門只許出一個。”然,遊景翔的尾音還未落,身後的書房裡就傳來了東方凌翰仿如淬了冰一般的冷寒聲音,無情無緒,冷漠入骨。
生茹一愣,落滿梅花的小身子徐徐轉過,大眼睛裡還是水霧一片,可不管霧氣有多重,那人的身影那人的俊顏都彷彿生了根般的就在她的眼裡,抹也抹不去。
“請。”伊娃迎了上來,倒是恭敬的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看起來象是把她當主子一樣,可她一點被當成主子的感覺都沒有,小胳膊猛的一揮,便揮下了伊娃舉起的手臂,然後,繼續朝外面而去。
這一次,她是飛跑出去的,每跑一步,便有梅花從身上飄落,飄落的那小小的身影滿滿的居然都是寂廖的味道,惹人憐惜。
“等等我……等等我……”遊景翔還要追她,然,卻被伊娃攔住了,不管他要從伊娃哪一邊突破都沒用,他頓時急了火了,擡頭恨恨的看伊娃,怎麼就覺得這女人跟她主子一樣,也是冷冰冰的仿似不識人間煙火似的呢,“喂,壞伊娃,你給我讓開,雖然小爺我從來不對女人動手,不過那不代表小爺我永遠不會對女人動手,我只說一遍,你若不讓開,小爺我絕對讓你後悔。”手指着伊娃,遊景翔的眼神彷彿要殺人一樣。
“翔少爺請回。”伊娃彷彿沒聽見般的,只勸着他重新回去學堂。
空氣裡忽而響起指節咔咔作響的聲音,在這靜謐的院子裡格外的刺耳迫人,然,伊娃依然是沒有聽見般的神情,還是穩穩的擋住了他要追出去的去路,清秀的臉上平平靜靜無波無瀾,讓遊景翔越看越覺得她跟他主子一個樣。
“啊……”遊景翔彷彿再也忍無可忍,猛的一拳揮向伊娃,雖然沒有章法,但也絕對是快狠準,伊娃只得側身避過,卻是在這時候,遊景翔倏的往月亮門前飛跑而去,“生茹,你等等我……”
眼看着他就要衝出月亮門了,身後書堂裡一襲白衣的男子猛的一揮手,只聽得門前不輕不重的一聲悶響,月亮門便在遊景翔面前應聲而關。
遊景翔吃了個閉門羹
“十六,你敢關我?”遊景翔磨牙轉頭,恨恨的望着離他不遠也不近的東方凌翰,若是能夠,他想砍了東方凌翰。
“先生,上課。”東方凌翰也不理會門前如鬥雞一樣的遊景翔,輕聲向大千先生,那股子云淡風清的氣質只如謫仙一般,頓時消解的遊景翔耷啦下了腦袋,“十六,我想陪她玩。”
“遊景翔,你十二了。”
那聲“十二”不高不低,卻象是盅惑般的牽着院子裡的大男孩徐徐的走回了學堂,雖然還帶着些微的不情不願,但他到底走了回來,悶聲不響的坐在東方凌翰的身後,手也拿起了書,卻不知是他在看書還是書在看他,只有三個人的學堂裡很快就恢復了冷冷清清,大千先生抑揚頓挫的讀書聲飄在雪色中梅香中,一如既的好聽着,可是,不知爲什麼,學堂裡的兩個學生的神思卻都是不知不覺的飄走了,飄走了……
生茹出了學堂連頭也沒回,飛跑的沿着來時的路蜿蜒而去,她雖然只有六歲,可是記憶力卻是不差的,讓不遠不近跟着她的伊娃漸漸的放下心來,直到目送她出了小角門到了遊家,伊娃這才放心的轉身回去覆命。
“砰”的一聲,生茹推開的門先是硬生生的撞在了門側的牆壁上再被反彈回來,她小腿一邁,雖然門檻太高讓她微微有些麻煩,卻並不影響她進去的速度,“生茹,你回來啦?景翔呢?”蝶舞聽見聲音,從房間裡探出頭來。
生茹沒聽見似的氣鼓鼓的就進了房間,一頭栽在牀上,這會子誰也不想見。
“生茹,誰惹你生氣了?要是景翔你可不要氣呀,爲他那樣的小子不值得,他沒心沒肺的經常惹人生氣,你要是不管着你自己,那就得天天跟他生氣,你瞧,他一早明明跟我說要把小小白送給我的,可是轉眼間就送你了,他多壞呢。”蝶舞到了牀前,低低的勸着生茹。
那一聲聲一句句雖然很輕柔,可是生茹卻開始煩燥了起來,小手一扯被子就矇住了頭,她煩,她煩煩煩。
“生茹,彆氣了呀,要吃午飯了,嗯?”
生茹繼續的悶在被子裡,兩隻手捂住了耳朵,她就覺得蝶舞太聒噪了,恨不得直接把蝶舞攆出去,可隨即又覺得不可行了,這房間本就是蝶舞的房間,她不過是寄人籬下罷了,閉上眼睛,想着想着眼淚就一雙一雙的掉出來,溼了她的面頰也溼了被子,更,溼了她的一顆心。
是爲他嗎?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他不許她留在學堂時那一刻的淡漠如刀子一般刺的她的心口是那般的疼,疼的,就連呼吸也艱難了起來。
那是一種奇怪的,她小小的心怎麼也不懂的感覺。
可是,她偏偏怎麼也壓制不下去。
蝶舞不知道勸了多久,她也不知道煩躁了多久,終於,房間裡清靜了,蝶舞是受不了她的不迴應吧。
可她一直都有在迴應的。
淚水一直在流,輕輕的,淺淺的打溼着被角,這一天的上午,她不開心,很不開心。
“生茹,小小白餓子,你快起來餵它,我餵它吃草它不吃呢,怎麼辦?它是不是隻認主人呀?如今,它可是屬於你的了。”遊景翔放學了,三步並作兩步的溜到她的牀邊,“來,小小白快親親你的主人,只要你一親她,她就不會冷落你疏離你了。”
生茹突然間就覺得遊景翔這說的是她,她就被東方凌翰給冷落給疏離了,所以,她不能疏離她的小小白了,冷不丁的一下子就掀開了被子,一把從遊景翔的懷裡搶過小小白,“你來幹嗎?吵死了。”
“嘻嘻……”遊景翔咧嘴一笑,“來看你唄。”說着,他認真的打量起她的小臉來,然後,又是無比認真的感慨道:“生茹,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不笑的時候醜爆了。”
“你才醜呢,壞蛋。”從古到今,就沒有一個女孩樂意聽到別人說自己丑的,生茹也不例外,狠狠的瞪了一眼遊景翔,“草呢,我要喂小小白。”
女孩的眼神在落在小小白的身上時溫柔了起來,讓一旁的遊景翔一下子呆住了,他喜歡看她,歲月靜好,時光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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