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一點武功也不會,自身都是難保,仗着的不過是腹中的骨肉可以護身,這宮裡的女人們更是半點人情也沒有的。
吩咐了幾個小廝出宮,分頭行動,輕展風、輕展軒、歐陽永君和甄陶無論見了誰都務必要通知立刻回宮裡,只說宮裡出了大事。
這一刻她不能亂了分寸,每一時每一刻都是那般的讓人心驚膽顫,或者她還有唯一的辦法,就是倘若那些惡毒的女人真要把阿瑤送入洞房,那麼自己保不齊就以死相抗,太后或許不在乎她的命,可是她肚子裡的孩子太后還是在意的,這也是她唯一可以與太后相爭的籌碼了。
可是寶寶,她真的捨不得,那是她的*一樣呀,她愛寶寶甚至多於自己的生命。
不停的踱步,此時她連個可以商量說話的人也沒有。
終於,她看到了宮門前腳步凌亂的青兒回來了。
還未待青兒進來,如沁便急忙迎了出去,“青兒,戲班子裡怎麼了?”必是那班主在歡天喜地的準備拜堂了,這天上掉下來的美事,他豈有不願之理。
“王妃,快去救阿瑤公主吧。”上氣不接下氣的說着,“我才一到了戲班子,就見那院子裡到處都貼滿了大紅的喜字,喜慶的氣氛洋溢着,大家都在忙前忙後的準備着要給什麼人大婚,我抓着一個丫頭問了,才知道是班主要與阿瑤公主成親了,我不信,怎麼也不信阿瑤公主不過是離開我們半天的功夫怎麼就要嫁人了呢,而且連你都沒有通知到,可是看那小院子裡的情形,那分明是早就計劃準備好了的。”
眉頭皺得更緊,從太后下懿旨到現在還不到半個時辰,可是在那之*班子裡就在準備阿瑤與戲班班主的婚禮了,預謀,這是有人在預謀,“青兒,你還打聽到了什麼?”
“我想要搗亂,把那一應的喜字紅綢都撕了,我不信阿瑤公主會同意嫁給那戲班的班主,那老頭少說也有五十多歲了,就算未曾娶過妻室,也配不上阿瑤公主呀,於是就被他們……被他們給……”
“最後是誰把你放出來的?”原來青兒耽擱這麼久是因爲如此,怪不得她左等右等也不見她回來。
“是秦修容的一個丫頭,她隨了阿瑤公主回到了戲班子,她原是認識我的,見我被人綁了,於是就着人鬆了綁。”
“那阿瑤呢?”那秦修容倒還知道要尊敬自己,只是一味的裝作不知道那小生就是阿瑤,她的心呀偏偏就只有一個輕展風,明知道他不愛她,明知道爲了綁住她父親甚至不惜餵食她服了七魂散,可是她依然滿心裡的都是輕展風……
女人的心,就是這般的傻。
嘆息着,滿心都是焦灼。
“王妃,快去戲班子吧,我出來那會兒,她們正在給阿瑤公主裝扮呢,可是奇怪的是阿瑤公主並不反抗,只乖乖的木訥的任憑她們擺佈,王妃,再不去,只怕……”
“難不成他們真要提前洞房?”這只是她的猜測,如沁知道他們是想讓阿瑤與那戲班的班主生米煮成熟飯,讓輕展風徹底的對阿瑤死了心。
這一切早已算計的天衣無縫,甚至連輕展風也支開了。
只是輕展軒與歐陽永君出宮的時機卻錯幫了她們。
不行,她不能再等了,能阻礙一時是一時,否則待那他們轉回宮來,一切都已晚了。
時間,請你慢着些走,阿瑤,姐姐爲你祝福,你一定會沒事的。拼死我也要保住你的清白。
轎子從興安宮一路就向那偏僻的戲班子小院而去,青兒知道路,自然走得也就快了些,心裡心心念念着阿瑤,總會沒事的,那一些都是輕展風的錯,其實他真不該招惹阿瑤的,他是皇上,他有着太多的放不下,更有着太多太多的責任,這西楚的江山社稷又豈是玩笑呢。
轎子在如沁的催促下只飛一樣的前行,驀然,青兒停了下來,揮着手招呼那轎伕也停下來,如沁急忙掀開了轎簾子,必是有什麼事了,“王妃,或許還有一個人可以幫忙。”
“誰?”她能想到的人此時都不在這皇宮裡。
“王妃忘記了麼,就是那芸清格格,她必不會與這皇宮裡的女人們同流合污的,她喜歡的就只有二爺一個人。”
心一動,都是她一急就忘記了芸清,芸清多少有些功夫,更是紅族的格格,那紅族就在西楚與東齊的相交處,地勢險要,山中也更多奇人,太后要動她也要思量再三的,捶捶額頭,“多虧青兒想起了,快着人去叫她來。”指着一個小丫頭就催着前去。
“王妃,還是我親自去吧,必要請得她來。”
如沁點頭,青兒去是萬分妥當的,“只是這回不許耽擱了時間,不論遇到誰都再不可意氣用事了,速去速來,或者你告訴芸清那小院子的方位,她腳程快,又有功夫,或許可以幫我抵抗一陣子。”
“嗯,王妃放心,青兒再不敢壞事了。”說罷只飛快的閃身向着梅林的方向而去。
轎子重新又擡起,一顆心暗自下着決定,不管是誰在那裡主持婚禮,都是必會看着阿瑤入洞房的,只要不是太后,她就不怕,她不是輕展風的女人,這宮裡的女人就連婉菁也算上她個個都不怕。
到了,遠見就是一片紅色的海洋,紅綢紅花,果然如青兒所說早已佈置妥當,否則這一夕一刻又怎麼會佈置的這般周全,似乎這班主也極是重視這婚禮一樣的早就準備好了。
轎子到了門前,卻被兩個小太監攔住了,“王妃請回吧,太后懿旨說王妃是有身子的人了,怕衝了喜,所以這院子王妃進不得。”
如沁卻不管,不過是太后故意找的籍口罷了,她一擡足就要下轎子進得院子裡去。
小太監一個閃身就攔在了她的面前,“逍遙王妃難道也要抗太后的旨意麼?”那小太監有些頤指氣使的說道。
冷眼望過去,只覺他有些面熟,似乎不是經常在太后跟前當差的,可是一時卻想不起來他是哪一宮的了,“如沁不是要抗旨,而是如沁懂得我根本就不會衝了人家的喜事,倒是有些人心虛,所以才怕我進去吧。”依然邁着步子,她就不信他們有膽攔了她。
“王妃,恕奴才斗膽了。”卻不想那小太監居然就動手欲要抓着她的手臂阻止她進去。
手臂一揮,“大膽,如沁有逍遙王爺口諭,這戲班子可是他請來做壽辰的,王爺只說今日晚間要請兩個人去興安宮唱曲解悶,以緩解他連日來的辛苦。”靈機一動,便冒着輕展軒的名頭要帶走阿瑤,她就不信還真有人敢動她一個手指頭麼。
那小太監卻機靈一笑,“奴才不敢,不如就請太后來親自宣旨吧。”
不信,怎麼也不信太后會親自前來,倘若太后在那麼自己便少了帶走阿瑤的勝算了。
果不其然,只聽那小太監高聲向院子裡喊道,“逍遙王妃到……”尖細的尾音飄蕩在空氣中,院子裡院子外所有的人都被他的宣稟驚了一驚,院子裡的人是驚懼如沁的到來,如沁是驚懼太后的到來。
太后聽到了,自己也更是感覺到了太后的存在。
阿瑤,她們果真是要置你於死地。
好狠的心呀。
可是,姐姐絕不許她們欺負你。
也不等太后的回稟,如沁已邁步走進了院子,寶貝,我只能以你來抗爭了。
堅定的腳步不再遲疑,不管自己的力量有多少,只要有一線希望,她也不會讓阿瑤任人擺佈的。
阿瑤,聰明如你,卻又爲何落入了別人的圈套呢。
心滴着血,她凌厲的望着這周遭那刺目的紅色,招搖中是那般的可笑。
這宮裡女人們合力演出的一場戲,竟是這樣的逼真。
“沁丫頭,不過是一個戲子大婚罷了,怎麼你也來了呢,快別胡鬧,小心這喜事衝了你的喜,快回去興安宮裡。”太后隔着窗子向院子裡低聲喝道。
“母后,她不是戲子,她是孩兒的妹妹阿瑤。”這一刻她全然不顧的說出來,就是想要警醒太后,希望她還有一絲良知,希望她能放過了阿瑤。
“來人呀,把逍遙王妃送回興安宮去,逍遙王妃病了,這戲園子裡的都是戲子,哪有誰是你的妹妹呢。”
“是呀,這裡沒有逍遙王妃的妹妹,是王妃姐姐弄錯了。”幾個嬪妃附和着,口徑一致的與如沁相抗衡。
睜着眼睛說瞎話,明明是阿瑤她們卻偏偏說不是,生氣,氣得如沁渾身顫抖,可是那門裡出來的宮女卻一個個的都是衝着她微笑,“王妃,請吧,請回興安宮。”
“不要,母后,你不可以如此殘忍,倘若你再執意,如沁也不活了。”手中悄然已多了一把匕首,那匕首可笑的正是阿瑤贈給輕展軒做生日禮物的那一把,可是如今卻要成爲如沁自殘的器皿了。
“王妃……不可……太后……太后……”一聲緊似一聲,那宮女慌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