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都會帶着他們一起去嗎?”欣喜卻有些不相信。
點頭,“這一次我絕不會食言。”
聞言,如沁的腦海裡不住的旋轉着,依稀是一個陌生的老婦人站在那深宮中翹首以盼着她的出現。
心一軟,她總是這麼的弱勢,“那還是要答應我,見過了就放我離開給我自由。”其實說着這一句的時候連她都在懷疑輕展軒的話有幾分可以信,可是她依然還是說了。
擡首,望着他,她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收斂了心中的邪笑,輕展軒只痛快的點頭,反正他已反悔過了一次,也不差再多一次……
又是無賴的霸着她一夜,可是她還是逃不過他,咬也咬了,甚至連拳頭都打得累了,可是他都是毫不在意的承受,真不懂他的心了,只是想想他的母后她還是勉強答應了他去皇宮。
清早整理妥當,輕展軒牽着她的手下樓的時候,那暗處是一雙又一雙的眼睛,原來這一對璧人果然是夫妻果然是叱吒風雲的逍遙王與逍遙王妃。
如沁只覺一道道的目光向她撒來,昨天他欺負她的場面還在,只一想,就不由得一甩手就掙開了他的,快步的向着大門口而去,面上只一片紅暈。
無視門前店小二的眼光,如沁直接奔上了客棧門外的那一輛早已等候多時的豪華馬車,那架車的不是別人,正是甄陶,想不到他也趕來了。
坐穩了在車內,才道,“甄陶,青兒他們呢?”
“已經出發了,就在前面。”聽到甄陶的話,如沁這才安心了,輕展軒倒是不疾不徐的大刺刺的從客棧裡走了出來,有些得意,小野貓終於被他馴服了一夜。縱身一躍,眨眼的功夫就進了馬車內。
“軒,我想與青兒和銳兒一起。”有銳兒陪着,路上才更多快樂。
“他們早就先行趕往京城了,我們在後面,你不是要見阿羣嗎,我答應你今天一定可以見到。”明明昨夜裡他一整個晚上都未出那天字一號房的,可是此時卻好象這一夜外面發生了什麼他通通都知曉了一樣。偷笑,傻瓜纔會與青兒銳兒和歐陽永君一起呢。
驚喜,“那快走吧。”
“哈哈,他巴不得立刻就殺死我,不過卻少了幾分與我相鬥的功力,沁兒,就看你的面子上這一回我才放過他。”一揮手,纔出小鎮的馬車頓時就停了下來,而甄陶的腦後彷彿長了眼睛一樣,明明是看不到馬車內輕展軒的揮手的。
如沁掀開車簾,看向窗外時才明瞭,原來阿羣早已被人帶到了這裡,十幾米外的青松樹旁阿羣卓然而立,面上不盡的風霜,顯然他已在這裡等候多時。
小兔子一樣開心的就跳下了馬車,輕展軒並未阻攔,既然答應了她,這一回他怎麼也要做到。
踩着那咯吱咯吱的雪,一片銀白的世界裡,那青松樹上翠綠混合着雪白,只讓一切都美麗如仙境一般純美。
歐陽永羣望着她的方向,有些不甘,他怎麼也想不到輕展軒的速度會這麼的快,自己纔到了客棧他就尾隨而來,害他根本就沒有時間與如沁單獨相處,許多的話還未說,卻已經沒有機會了,在他馬車的視力範圍之內,他能做的就只有與如沁簡單的告別。
“如沁,他沒欺負你吧。”上上下下仔細的打量着如沁,想起輕展軒曾經以她擋刀的那一刻,他就一直在懷疑輕展軒對她的真心到底有多少,可是輕展軒太過強勢,而他要殺了輕展軒,就只能另想其它辦法了,想一想,就連柳絮也擺不平他,這世上又能有哪個女人可以降伏他呢,似乎如沁可以,他一直這樣以爲。
要利用她嗎?
然而看着她清澈如流水般的眸子他卻不忍了,真不想把她帶進這世間骯髒而殘忍的氛圍裡,可是隻要她還在輕展軒的身邊,那麼自己與輕展軒的角逐爭殺就永遠會落在她的世界裡。
“阿羣,我好好的,輕展軒他有沒有難爲你?”小手自然而然就抓住了阿羣的手,那是一種天生就有的擔憂,寫在如沁的臉上沒有一分的矯情。
馬車內輕展軒緊緊盯着那輕握在一起的兩雙手,眼都綠了,“沁兒,你快些回來。”高聲催促着,他不喜歡如沁握着阿羣的手。
如沁卻不理會,其實她的本意是不想隨着他一起離開的,又是她的心軟,她見不得老人家的傷心。
“沒有,如沁,你要跟着他離開嗎?”如沁的轉變讓阿羣不得不被輕展軒折服了,不止是如沁,就連柳絮也一樣,其實愛着的比恨着的多,女人的心他總也猜不透,想不到原本一直粘着他的柳絮一顆心也早就隨着遇到輕展軒而變質了,這一回,他也要去京城,不管怎麼樣他也要救出柳絮,必竟當初是自己利用了她的姿色讓着她混進了飛軒堡,也混到了輕展軒的身邊,此一想,只覺有些汗顏,他竟是利用了女人。
可是不愛,那麼就只有放任着離開,柳絮,他真的不愛,所以纔會捨棄她的一切吧。
如沁紅着臉的點頭,總是無法逃開輕展軒的一切,彷彿他就是她命定裡的劫難一樣,怎麼也掙不開他。
“如沁,進了京城要小心,皇宮裡處處都是陷井,那兒沒人可以相信的,倘若他再欺負你,我會入宮幫你的。”承諾,阿羣就是看不得如沁被輕展軒所欺負,可是柳絮還不是一樣的害她中了那一刀,如沁身上的兩刀皆是與自己有關,想一想,他只覺對不起如沁了。
“你和他真的有什麼深仇大恨一定要魚死網破嗎?”她一直迷糊,其實她認識阿羣的時間非常的短暫,但是如沁一直有種感覺,那就是阿羣對輕展軒恨之入骨。
“我不知道,只是師傅說他殺了我全家,讓我成了孤兒,所以我要爲我父母報仇。”凜然說完,他是一個殺手,什麼都可以無情,卻絕不能放棄家仇。
可是,人總是奇怪的,就連柳絮他都可以放手,卻唯獨對如沁有了一分怎麼也割捨不開的牽掛。
手指撫向阿羣的臉,摸着他的眉眼,總是覺得那張臉的背後藏着什麼,阿羣卻一把抓住她的手,“如沁,別動。”他的一切都是秘密,即使是如沁也不可以……
那張邪魅的臉就在眼前,可是如沁卻感覺到了阿羣片刻間的無措,手落下,再一次握住他的手,“阿羣,保重。”沒有說謝過,阿羣總是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出現,對於阿羣,她也有了一份無法散去的親情。那面容下一定是有秘密的,只是他不說她便也尊重他吧。
尊重與信任是真正的朋友間的一份默契。
輕展軒還在等着她,能這樣與阿羣告別,她真的已經很開心了。
阿羣隨手從身邊的松樹上抓了一把雪,團了又團,點了又點,只片刻間一張滿是笑意的雪人臉就送到了她的面前,“如沁,送給你,希望你永遠開心的笑。”
欣喜的接過,可是她的世界依舊迷惘,太多的迷霧纏繞着,周遭的人都是一個個的謎題,而那謎題的答案誰又知道是不是殘忍……
小小的雪人臉就握在掌心裡,那是阿羣送給她的信任,送給她的堅強,送給她的祝福,有阿羣在,她的世界就不會坍塌。
上車,就坐在輕展軒的對面,她刻意的要避開與他肢體上的接觸。
輕展軒卻伸出手,“拿來。”霸道的他要沒收阿羣贈給她的雪人臉,阿羣的東西他不想繼續留在車內留在他與她的周遭。
一閃身,“這是阿羣送給我的禮物,你不可以剝奪了,否則那京城我就不去了,就算你強逼着我去,見到你母后我也只會讓她不開心。”就他會欺負人嗎,對待他這種人她也會呢。
猶豫着,半晌那一直舉在空中的大手這才收了回去,氣惱的望着她,又被這個女人給吃死了,倘若不是爲了母后他絕對不能容忍她。
心底裡做着鬥爭,面上才勉強擠出了笑,“沁兒,這車廂裡有火爐,熱着呢,所以你手上的雪球會化了的,扔了吧。”
如沁卻不理會他,只一心看着手心中的雪人笑臉,那雪是冰冷的,可是笑容卻是暖人心的,手心中的水漬在慢慢的擴大,而雪人臉也在變變的融化,她卻依然沒有鬆開,只展開了指縫,任着那雪水慢慢的滴落在車廂內,她的眼神專注,彷彿這一個雪人臉上寫着什麼讓她寶貝着的東西一樣。
就這樣,她的手在不知不覺間已沁涼如冰,而那雪人臉也早已化爲了一灘水而蕩然無存,車廂裡靜靜的,偶爾能聽到馬車外車軲轆軋着雪地的聲音,可是那車外的世界卻與她是那麼的遙遠,所有的思緒只在那殘落的雪水中不住的滑舞流動着,懷念,懷念未出嫁之前她的一塵不染。
一大塊絹帕遞向她的手,“沁兒,你的手都凍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