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實在沒有想到平日裡自己最信任的人竟然騙了自己。
“你們不用着急,在這裡照看好芸裳,我去把落失果找回來。”
夜眩丟下話便衝門而出,轉眼失了蹤跡償。
殤神醫起身關上不停擺動作響的房門,有些擔心的望了眼君墨塵攖。
君墨塵面色肅寧,望着門不知道在想什麼。
“小君子……”
殤神醫想出言安慰。
可是,見過君墨塵爲吳桑瘋狂的他心裡明白,若是沒了落朱果,自己說在多的話也只是枉然。
楚子恆沒有想到夜眩搭上自己換來的落朱果到最後還是出了問題,他一跺腳道“我去幫夜公子把果子找回。”說着轉身便走。
“子恆”君墨塵叫住他道“夜眩即然說是去取落朱果便一定能取回來了。而且能在夜眩的眼皮底下換走落朱果,想必同他有着極深的淵源,咱們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殤神醫沒有想到這裡候最先鎮定下來的竟是君墨塵,他也幫着說道“楚公子,果子的事就交給夜公子吧,在下相信他一定會把落朱果帶回來的。”
楚子恆心裡也清楚,夜眩對於吳桑的感情並不比君墨塵少,他絕對不會看着吳桑因無藥可醫而死掉。
即然夜眩說他要去取回落朱果,便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的將落朱果取回。
楚子恆相信以夜眩暗夜樓少樓主的身份,只要那果子沒有回到東凌皇宮葉霓裳的手裡他都可以不費力的取回。
即使真的到了葉霓裳的手裡,他也會不惜一切的奪回來。
君墨塵怕楚子恆是對夜眩的能力不太放心,安慰他道“你放心,夜眩身後還有暗夜樓呢,那偷樑換柱的人肯定逃不出夜眩的手掌心。”
那人還真沒有逃出夜眩的手掌心。
換句話說,那人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帶着落朱果逃出夜眩的掌控。
暗夜樓十三堂的堂主陳紅玉望着破門而入的夜眩,緩緩的起身,望向他道“紅玉見過少主。”
夜眩立定身子,雙目直直的盯着陳紅玉一張清麗無波的臉,衝她伸出手,道“拿來!”
“什麼拿來?少主想要從紅玉這裡拿走什麼?紅玉不明白”
望着陳紅玉永遠平靜的看不出波瀾的臉,夜眩一字一頓的說道“落朱果”
陳紅玉看着眼神冰冷到陌生的夜眩,眨了眨眼,脣角扯起了一抹自嘲的弧度。
“少主憑什麼認定,這落朱果是被紅玉拿了?”
被她一問,夜眩一愣。也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失了落朱果的可激給弄的暈頭了,沒有證據就懷疑上陳紅玉了。
要知道,陳紅玉的父親是暗夜樓的元老之一。
陳紅玉自小在暗夜樓里長大,並且在很小的時候就發過誓,要一輩子追隨暗夜樓主的。
“不是你?”
夜眩疑惑望着陳紅玉,爲着可能的答案神情鬆動下來。
陳紅玉望着夜眩溫和帶着期待的眼,再次笑了。
她很少笑。
在夜眩的記憶,裡自打自己從天雲山上回來之後便不曾見她笑過。
她接二連三的笑實在是過於反常了,夜眩不由得又把心提了起來,目光緊緊的落在她的面上。
陳紅玉看着夜眩神情的變化,停了笑,雙目有些癡癡的望着他那張俊美無雙的臉,痛快的承認“那落朱果是紅玉換走的。”
“爲什麼?”
夜眩望着她,想不明白爲什麼她要這麼做。
“少主,爲了兩隻果子,你把自己一輩的幸福都搭進去值得嗎?”
陳紅玉沒有回答夜眩的問題,而是直接的反問。
世人都道自己娶了東凌皇帝葉霓裳是爲了那一人之上,萬人這下的尊貴權勢,
即使是暗夜樓裡的長老們,也同世人一樣的認爲。
他從來沒有辯過,只要可以得到落朱果,其它的並不重要。所以聽了陳紅玉的問話他一愣,但仍毫不猶豫的答道“值”
他的乾脆,像只利錐狠狠的刺了陳紅玉一下,但她仍然不甘“少主,你可曾想過,若是你與葉霓裳成了親,便算是東凌皇室的人。江湖與朝黨素來不能混爲一處,到時咱這諾大的暗夜樓要何去何從?”
面對陳紅玉的質問夜眩神色也黯了下,便轉瞬便道“不是還有琉璃與你們嗎?”
“少主想把暗夜樓交給小姐?”
陳紅玉顯然沒有想到爲了兩隻果子,夜眩竟然要把暗夜樓留給夜琉璃。
夜琉璃是個女子,遲早都要嫁人的。到時候,這暗夜樓到時候還能有能姓夜就不一定了。
越知道那個女人在夜眩心的地位有多重,陳紅玉的心裡卻不甘心“若是樓主在天有靈知道少主爲了女人把暗夜樓都讓了出去怕是不會冥目吧。”
陳紅玉搬出樓主來說服自己早在夜眩的意料之中。但,他萬般沒有想到這個平日裡清清冷冷從不與幫衆聚夥走動的陳紅玉把這一切都歸結到了女人的身上。
他心裡本能的驚詫。情況不明之下,他不敢貿然的將吳桑提出來。
“琉璃也姓夜,接了這暗夜樓的班如何有讓出去一說。再說娶了葉霓裳我就是這東凌最尊貴的男人,足以光宗耀主了。”
陳紅玉見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夜眩還在護着那個已然成了人婦的女子,也不拐彎了直接道“那吳桑已然成了大昭的秦王夫人,少主還不死心嗎?”
“所以你就把那落朱果給換了?”
夜眩陡然冷下的眼神讓陳紅玉心裡一縮,但她依然直視着夜眩道“那落朱果是東凌的聖物,若是東凌朝臣知道少主毀了它救人,只怕到時候葉霓裳也救不了少主了。”
“那是我的事,不勞陳堂主操心。”夜眩說着衝着陳紅玉伸手道“那果子在哪,還給我。”
陳紅玉沒有想到自己處處替夜眩着想,換來的是他變得無比的生疏“堂主”。
“堂主?”陳紅玉殊麗的面上浮起濃濃的自嘲,她望着夜眩道“你我十數年的相伴竟然比不過你與她的幾年偶遇?”
她一向冷然的面上浮起了悽然的神色,聲音更是帶着濃濃的質問。
夜眩猛然瞧見陳紅玉心底的秘密,有些無措,但他仍然道“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信任!”陳紅玉突然嘆了口氣“所以,我不該奢望不該得的東西是吧?”
夜眩有些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見過太多愛而不得瘋狂的事情,他不敢刺激陳紅玉。
陳紅玉心裡早有答案,望着夜眩因爲自己的話而變得小心翼翼,突然笑道“你放心,我陳紅玉是什麼人?暗夜樓最事非分明的十三堂堂主。我還不至於爲了些情情愛愛的得失心瘋。”
陳紅玉的轉變過快,且把夜眩心裡想法說出來。
被她瞧出了心中所想,令夜眩有些尷尬。
“紅玉……”
他纔開口,陳紅玉便打斷他道“你放心,我還不至於爲了個原本就不屬於我的人,瘋狂到要毀了天下至寶。那落朱果我放到靜夜樓後山的地洞裡了。”
瞧着夜眩望着自己,沒有說話,陳紅玉瀟灑的擺了擺手道“不用謝我,我原本想着,捱過明日將那落朱果帶回東凌等你同葉霓裳成完親了再把真像說出來。沒想到,費了那麼大力氣造出來的東西還是被人瞧破了。”
“謝謝你,紅玉”
夜眩真誠的謝過陳紅玉轉身便去後山取落朱果。
陳紅玉望着夜眩消失的方向,有淚自眼角落了下來。
吳桑!
無傷!
別人不願傷她,所以只能被她所傷嗎?
陳紅玉自嘲的搖了搖頭。
望雲軒裡的吳桑,望着牀頂的雕花一直無法從得知夜眩將要與葉霓裳成親的震驚中回過魂來。
她想把夜琉璃叫來問問情況,可是彩霞被自己支走了遲遲沒有回來。
暗影又藉口王爺有令,不能離開秦王府而回拒了她。
其實若是別的事情她大可以讓暗影隨便幫自己找個跑腳的。
夜琉璃是暗夜樓的小姐,又同君墨逸走的極近,自己派去找夜琉璃時只怕君墨逸也會跟過來。
現在是非常時期,若是去的人不可靠傳出去,給人弄個秦王與安王結黨只怕就慘了所以她只能忍着。
心裡有事,心就不能安生,君墨塵推門時便瞧見吳桑一付神情凝得的樣。
他連忙上前道“怎麼了?有心事?”
吳桑看到因爲忙礙面上帶着掩不住輕愁的君墨塵,心裡更加的不安。
她實在不敢想像夜眩與君墨塵相敵對的樣。
“王爺,是不是已經開始處理政事了?”
君墨塵不奇怪吳桑知道自己開始代皇帝親政的事,道“是啊,怎麼沒見到我想了?”
“嗯。”
君墨塵沒有想到吳桑竟然大方的承認了,滿心的喜悅自眼角露出,望着吳桑道“娘子先忍兩日,過兩日就沒這麼忙了,爲夫天天在府裡陪你。”
他許着美好的未來,吳桑卻在他的深情中強自的保持了自己的清醒。
不久之後他成了皇帝來這秦王府裡陪秦王夫人。
吳桑想想就覺得有些可笑,可是現在她無心計較這些。
本就活不長了,想法讓自己在意的人活的舒心纔是。
“王爺,夜眩今兒來過了。”
她主動的提起了夜眩,小心的看着君墨塵的反應。
“哦,我知道了。”
君墨塵的反應很是平淡。
吳桑初覺奇怪,想起那個窩在樹上暗影,躲在屋上的夜影便也釋然了。
“他說他要娶東凌皇帝葉霓裳。”
說話時,她的眼睛停留在君墨塵的面上,小心翼翼的觀察着他的細微反應。
君墨塵原本對於夜眩出現在自己與吳桑的對話中極爲排斥,但現在夜眩爲了吳桑做了那麼多,他便讓自己大度了一回,點頭道“是啊,前些日子,東凌的請柬就到了,只是怕你多想爲夫纔沒有告訴你。”
君墨塵說的過於平靜了,吳桑心裡反倒更加的覺得夜眩與葉霓裳成親的內幕不簡單起來。
“王爺就不怕葉霓裳有了暗夜樓的資源,想法把大昭給吞併了?”
君墨塵看着吳桑一臉擔憂的提醒自己,忍不住笑了起來,連日的倦意也一掃而空。
“你覺得夜眩會放任葉霓裳對你夫君動手?”
---題外話---突然想起吳桑名字的由來了,水中有犬曰無傷,是想寫另外一個小故事來着,然後這書裡有情殤蠱,所以化用成無殤了
明天樂文系統維護更新得十佔之前,所以今就到這,海風把接下來寫的半夜發上去省得明斷更
明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