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現在是在糰子自身上找傷口!
楚夫人方纔意識到這點,還沒有來得及找話題轉移吳桑的注意。便瞧着吳桑把糰子放到了身前,擡眼望着問道“師傅,王爺現在去哪了?”
“殤神醫把王爺帶到一個沒人打擾,很安全的地方去了。”
面對楚夫人明顯是應付的回答,吳桑語氣變得很是堅絕“麻煩師傅帶徙兒去找王爺!償”
吳桑面上依然帶着大病初癒的虛弱,但挺起的背,堅定的目光表達着她要見君墨塵的決心。
楚夫人瞧着心疼,不忍心直接回絕,打着哈哈道“徙弟,爲師也知道你擔心王爺。可是,你瞧,你現在也是大病初癒。以你現在的這種小身板過去,不僅幫不了什麼忙,說不定王爺還會因爲擔心你而分了心。不如這樣吧,你留在這裡好好休養。至於糰子,爲師幫你帶過去怎麼樣?”
楚夫人嘴裡是詢問的語氣,手卻已經伸出,直接去取吳桑身前的糰子。
吳桑兩手一收,將糰子緊緊的摟在懷裡,避開楚夫人的手,目光晶亮的望着她道“師傅,徒兒喝的到底是誰的血?”
她的目光澈透有着不尋着答案絕不罷休的堅定。
“這個……”楚夫人望着吳桑懷裡毛髮飄然,兩眼有神的糰子,知道讓它背鍋是不成了。不過很快的她便道“是毛團子的!”怕吳桑不知道毛團子是哪個,她還特意的解釋了一下“就是爲師養的那隻小銀鳳鼠。雖說小了點,但畢竟是靈物,血的藥效還是不錯的。”
楚夫人說的說的煞有介事。吳桑聽了,目光炯然的望着她,脣角掛了淡淡的苦笑“師傅,王爺沒有告訴過你?當初他大婚時,徙兒也曾爲咒發而昏迷過了,爲了喚醒了他用了毛團子的血。可憐毛團子那麼小,爲了救我它血盡而亡了!”
“毛團子血盡而亡了?”楚夫人實在沒有想到在怡王的口裡毛團子已經死過一回了,她尷尬的道“那,或許王爺尋着別的銀鳳鼠了呢,畢竟我家老爺都能花一兩銀子買來一隻,王爺在別的地再來一隻也不是不可能的。”
聽着楚夫人故做糊塗的銀鳳鼠說的跟山貓,豹子一樣。吳桑心下苦笑,明白若是想直接從楚夫人口裡得到答案怕是很難了。
即然直接問,問不出什麼。吳桑便乾脆換了個方向,依然是望着楚夫人問道“師傅可知道是什麼原因讓王爺的身體變得這麼虛了?今兒才十四他身上的毒便發作了。”
“這……”
面對吳桑的逼問楚夫人有些措手不及。但,很快的她便道“許是這些日忙着幫皇帝佈局引太子皇后入甕,清耗了王爺太多的精力。所以,才使得王爺的身體變得這樣的虛弱,以至於無法抗到十五便毒發了。”
替皇帝佈局,引皇后太子入甕。
這信息太令吳桑震憾了,她忍心住好詫異的問道“皇后跟太子到底怎麼了?皇帝跟王爺怎麼也攪一塊去了?”
瞧着吳桑終於把話題自怡王毒發的事上繞開了,楚夫人鬆了口氣,面色也舒展開來,故作神秘的道“太子與皇后意圖謀朝篡位。還好被王爺發現了提前透了信給皇帝,纔沒上他們得逞。”
“太子跟皇后要謀朝篡位?”
這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了,吳桑一時消化不了。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暈迷的短短數日朝中便發生了這樣大的變故。
面對吳桑的震驚,楚夫人長舒一口氣,對於自己的轉的話題很是滿意。她開始很認真的把自己從楚尚書與楚子恆那裡得來的消細細的同吳桑講了一遍。
爲了拖延時間,楚夫人從皇后是如何在皇上的薰香裡動了手腳開始講起,然後又將君墨塵如何帶着殤神醫混入宮中替皇帝把脈查出香中之毒,最後將計就計在皇后與太子臨朝聽政時,一舉拿了個人髒俱獲。最後皇后與太子被皇帝下旨分別禁在了鸞鳴宮與太子府一個不落的講了一遍。
楚夫人把個個環節講的異常的生動詳細,就好像那事情是發生在她眼前一樣。最後她都被自己的口才把折服,越發越興奮臨瞭望着吳桑,感慨道“徙弟,你說皇后算計了一輩子,最後弄得竹籃打水一聲空爲的是什麼啊?”
吳桑想着皇后與太子算計麗妃與秦王,君墨塵,布了幾年的局心最後落得這個下場,心裡着同楚夫人一樣的感慨,但她嘴裡說出的另外的話“師傅,你怎麼知道徙弟要醒了?”
“王爺讓暗影去府裡請我過來的。”
說完楚夫人突然覺得不對,可是吳桑已經又開了口“那師傅你過來時,王爺是不是已經毒發了?”
吳桑的接二連三的追問讓楚夫人警覺起來,她不想讓吳桑過於的擔心,道“爲師過來是,王爺已經暈了過去了。”
“他暈在什麼地方了?”
說話時,吳桑下意識的摸了下自己的下脣。
“這……”不管是出於女性的矜持還是爲了瞞住君墨塵暈倒的真相,她都無法直言自己進來時兩人的曖昧情形。
吳桑瞧着楚夫人有些尷尬的反應,心下已然瞭然“那時,王爺是不是已經因失血而暈了?”
吳桑並沒有追問當時兩人的情形,讓楚夫人舒了口氣,一時大意道“是啊,出了好……”
說到一半她忙收口道“殤神醫先進來的,爲師還真沒看太清楚。”
吳桑已經從她的話裡等到了自己想互的答安,此時她在遮掩也已經晚了。
雖說在看到糰子完好的身軀時吳桑便猜到自己喝的可能是君墨塵的血,現在親耳得到證實還是覺得心間震動不矣。
她將糰子放在牀上,便掙着想要下牀。
楚夫人瞧了忙攔着道“你急着下地做什麼?”
吳桑望着一臉緊張的楚夫人心下感動,語態嬌弱的道“徙兒暈了這久久,有些餓了。”
聽吳桑說自己餓了,楚夫人大喜,忙着要出去找僕人替她張羅飯菜。
吳桑瞧了忙攔着她道“師傅,院子裡有暗衛,你叫暗影去幫我去廚房備些飯便好。”
楚夫人聽了忙走到窗前把暗影喚了出來。
暗影聽說醒了想吃東西,不敢怠慢。一柱香的功夫他便帶着一隻食盒返了回來。
吳桑瞧着楚夫人擺出的湯食並沒有什麼食慾,可是爲了積蓄力量,她依然把飯菜吃去大半。
放下碗快,她望着楚夫人道“師傅,帶我去見王爺吧!”
楚夫人剛剛還在爲她吃的狼吞虎嚥而心疼,現在瞧着她用過飯便開口求自己帶她去找王爺,明白了她的苦心,心底裡對她更加的憐惜。
瞧着楚夫人沒有馬上答話,吳桑以爲她還在想拒絕自己的藉口便直接道“師傅帶我去吧,你也瞧見了,徒兒除了睡這幾天有點餓,身體並沒有大礙。。”
看着吳桑急於證明的活着自己的手腳,楚夫人點了點頭“好吧。”
見楚夫人同意了,吳桑興奮的起身就要走。
“慢點。”
話說出來時,吳桑的衣服已經刮到了繡墩之上。
墩到之時,吳桑下意識的卻扯了下自己的衣服,瞧着身上的帶着血色的衣襟,眸色漸深,水意涌動,忙笑着衝楚夫人笑道“徙兒的衣服太髒了,師傅稍等下啊。”
說完她到窗邊,喚出暗影,讓他尋來彩韋替自己梳妝。
聽到夫人醒來了,彩霞滿心喜悅,很快便帶着洗漱用品便來到屋內。
細細的替她淨了面,梳好髮髻,又換了身整潔的衣服。
吳桑瞧着鏡中的人總覺得不太滿意,同彩霞要了胭脂細細的把兩腮打出淡粉的好氣色,才起身隨着楚夫人一起去了位於城郊的藥廬。
楚夫人的藥廬比“柳園”的位置還要偏些,靠山而建,是個磚牆圍出的院落。
楚夫人親自扶着吳桑下了車,便挽着她的手臂推門進了院子。
院子挺大除了成片的藥圃,便是三間很廣大的房屋。
青磚灰瓦的房大座落奇花葯草之間看起來很是淡雅。
楚夫人帶着吳桑穿過藥圃,直奔最右邊的那間房。
房子上是木製糊紙的門窗,此時緊緊的關閉着,整個房屋裡寂然無聲,安靜的讓吳桑起了不好的預感,她只覺得一顆心堵在嗓眼壓的難受。
楚夫人感受到她情緒的變化,拍了拍她因爲緊張而繃起的肩,給她一個安慰的眼神,上前拍了拍門。
過了半晌,吳桑才聽到裡面有匆忙的腳步聲傳來。
“婪姑,你怎麼這麼快就過來了?桑哥那裡安頓好了?”
殤神醫自拉開的屋門探出頭,說完話才瞧見隨在楚夫人身側的吳桑。
他明顯的怔,有些不太自然的望着吳桑道“師侄,你怎也急着過來了?”說完望着楚夫人道“婪姑,這屋裡氣息太濁了,桑哥才醒轉過來,身子虛怕是受不住的,你還先帶她去休息吧。”
楚夫人見殤神醫讓自己支開吳桑,便知道君墨塵的情況怕是相當的不樂觀。
她轉頭望着吳桑道“徙弟,你也才醒來,這屋內太空氣太濁與你不利,不若你同爲師去陋壁休息一會。等王爺醒了神醫自然會去通知咱的。”
吳桑一顆心都在君墨塵的身上,思緒變得極爲的敏感。
剛剛殤神醫面上的變化壓根就沒有逃開她的眼睛,她沒有回答楚夫人而是望着殤神醫很直接的問道“神醫,王爺的半部是不是很糟糕?”
她因爲虛弱而閃着賊光的眼直直的望向殤神醫,裡面是可以接受一切的清亮澈然。
殤神醫無法對着這樣一雙眼睛說謊,面色沉肅的點了點頭。
---題外話---太晚了,明兒見周未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