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口一個爲夫說的順口,瞧着吳桑有些怔怔忡忡的望着自己,心下覺得她實在可愛,忍不住低頭在她脣上一啄,而後滿意的瞧着她擡手摸下自己被吻的脣,耳根飛速的竄紅。
他低頭伏着的貼在吳桑的耳邊道“爲夫只不過是在氣你竟然答應父皇替爲夫操辦婚事。攖”
吳桑擡頭對上君墨安幽深而專注的眼眸,不覺的問道“蘭兒是皇后的人,王爺真的不傷心嗎?”
“傷心!”
得了意想中的回答,吳桑的心依然如墜谷底“借酒消愁,愁更愁,還會傷身。下次千萬別這麼傻了。”
她的聲音低和而平穩,就像最賢良的夫人在勸自己家夫婿少去青樓一樣,隱忍,寬宏償。
君墨塵忍不住以手點上她的眉心“桑哥,你腦子整天都在想什麼啊?讓你叫夫君又忘了不說,還在這亂想些有的沒的。”
他語言嗔怪,動作神情更是不覺的飽含寵溺,深情傾露。
吳桑着實含戀他不加掩飾的溫柔,望着他的眼眸沒有回答。
君墨塵與她的目光凝絞片刻,不覺的生出促狹之心,目光移向她紅潤欲滴的脣。
尚未親下,容然發現她的脣角緊緊的繃了起來,他心裡一驚擡眸,吳桑原本疏麗的眉眼緊緊的皺在起,竟似在忍受極大的痛楚。
“桑哥?”他慌亂的抓緊了她的肩,想給她支撐。
面對他本能的關切焦急,吳桑努力的舒展了眉眼,回他一個笑顏“沒事,剛剛只是肚子痛了下。”
“肚子痛?又不是小日子怎麼又痛了。是不是吃什麼不對了?”
君墨塵嘟囔着以手按在她腹上便揉按起來。
吳桑只覺得隨着他掌心的曖意透過衣衫,心口的痛意又要生起,忙掙着避開道“沒事的。過會就好了。”
君墨塵見她似乎有意抗拒兩人的親近,腦間猛然竄出了那本“天雲山毒譜”上的字:情愛生,殤蠱發。
他望着吳桑眼角眉梢隱忍的痛意,只覺心痛難收。
三年來,她一直是他心裡最美好的期盼,住進她的心裡一直是他最大的夢想。而今他終於親眼看明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代價卻是她生不如死的痛苦。
君墨塵只想狠狠的拍碎自己的腦袋。
爲了自己的一時貪念,竟然把她推到了絕境。
他猛然一把推開吳桑,奪門而出。
聽着屋門被帶上的巨大聲響,吳桑呆愣的望着桌上被門風帶的陡長的燈火出了神。
轉天早上,外出歸來的君墨安一進“望雲軒”的院子便瞧着吳桑坐在窗前望着天上的去朵發呆。
聽到門響,吳頭轉頭起身,衝着君墨安道“秦王爺可曾用過早飯?”
對於吳桑可以很輕易的把自己同四弟分開,君墨安並沒有多少意外。他揚了揚手裡的荷葉包道“還沒呢,早上送四弟走的急了,想着你也不見得吃便順手帶了份包子回來。”
“怡王回去了?”
君墨安的不告而別讓吳桑心猛然變得空空落落的。
她面上的驚訝並沒有掩住眸內一閃而過的失落。
君墨安將手裡的荷葉包放到桌上打開道“畢竟還差十幾天就是大婚的日子了。怡王府那邊要準備的還有很多,四弟這個當事人留在外面總不是個事。”
“哦。”吳桑點了點頭,叫進彩霞讓她去廚房取了碗筷過來。
君墨安見吳桑替自己倒完醋碟,便坐在了桌邊並沒有動手的意思。咬了一口包子,滿意的嘆道“確實不錯,難怪四弟非要讓我買份嚐嚐。”
吳桑聽這包子是君墨塵讓他的買的,心裡一動,舉筷取了只,放到嘴邊輕咬一一小口。
皮薄餡足,咬一口鮮嫩的汁水便留了出來,正是遇到趙三爺那日在小鋪吃的包子。
君墨安瞧着吳桑吃得小心翼翼的樣笑道“吃吧。今兒包子鋪老闆瞧我順眼,一文未要還特地多給了幾隻讓我拿給府里人吃。”
吳桑聽了便知那老闆是將君墨安與君墨塵混了,隨口問道“那老闆可有提起趙三爺的事。”
君墨安搖了搖頭“別瞧着他們都是市井小民,見識不廣。這人情世故可是精的很,隨隨便便就能猜出打着秦王府旗號的趙三爺不簡單。躲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提及!”
吳桑只是順口一題趙三爺,沒想到君墨安卻把事情的大略只兩句話便給概括出來,她驚奇的問道“秦王爺也知趙三爺的事了?”
君墨安瞧着一臉意外的吳桑道“這麼大的事,我剛醒來時墨塵便同我說了。”
“那麼秦王爺可有猜出這背後支使的會是什麼人?”
君墨安看着吳桑眼裡突然升起許多的光亮,大有一付打破砂鍋的架式便笑道“桑哥,你可答應過父皇要四弟操辦婚事的。這種勾心鬥角的事太費精力了咱還是先放一邊吧。”
提起君墨塵的婚事,吳桑眼裡的光消失了,抿了抿脣道“關於婚禮的事,桑哥也不懂。還請秦王爺勉爲其難的代勞吧。”
君墨安見她此時的打了退堂鼓,知她不想面對四弟新娶的事實。
本來讓她去辦四弟的婚禮,君墨安也多少有些餘心不忍,可是想着她與四弟之間的情感糾復,爲難的望着吳桑道“我一暈三年,醒來就站在禮堂上喊了兩句話,想幫也幫不了你啊。”
“你我都不瞭解婚禮的事,幫起忙來肯定無從下手。乾脆你去同皇上講,怡王的婚禮讓他另行派人佈置。”
君墨安聽了苦笑道“桑哥,君無戲言。昨兒你才承了皇命,今就悔了。被人別有用心的利用了,搞不好還得弄個欺君之罪下來。父皇到不見得真要了我的性命,你的可就保不準了。萬一真把你給砍了,四弟非得把我廢了不可。我在牀上躺三年了,可不想再躺起來沒頭。”
君墨安說的半真半假,吳桑腦子一轉道“秦王爺,這秦王府裡的人肯定懂的。不如,咱把管家派到怡王府去幫着辦事好了。”
君墨安看着吳桑不死心的樣同情的看了她一眼“即然不願,你幹嘛還要攬這差事?”
吳桑聽君墨安問起,神情便闇然下來,自己總不能說因爲跟他四弟圓房引了咒,怕自己活不長所以想幫君墨塵做點事,除了他龍陽王爺的名頭吧。她嘆口氣道道“宮裡氣氛太壓了,桑哥腦一抽便答應了。”
對於她的藉口,君墨安也不點破。只是安慰她道“上次的婚禮時間那麼倉促,四弟都弄好了。這次的時間比上次還要多上幾天呢,相信四弟一樣可以搞定。”
聽到上次的婚禮是君墨塵一人搞定的,吳桑下意的擡眸望向君墨安。
“別那樣看我,我說的可都是實話。據說楚子恆跟五弟也想幫忙來着,四弟沒讓。所以你要放心,咱倆懂不懂並不重要,有四弟一個人就夠了。”
說完君墨安看眼包子道“快吃吧,包子涼了就不好吃。”
吳桑瞧着君墨安專心的吃起包子不再開口,便壓下心裡的震撼細細的品起包子的味道來。
吃完最後一隻包子,君墨安放下筷子,拭了嘴角瞧眼吳桑,突然發覺她身子縮緊,眉頭皺了起來。
“桑哥,怎麼了?”
“昨晚涼着了。多謝秦王爺關心”
“哦,沒事就好。畢竟接了皇命要幫着四弟準備婚禮的,咱們一會還是去怡王府瞧瞧吧。”
吳桑的心痛來的快去的得快,一個半時辰後已經下了秦王府的馬車立在了怡王府前。
坐在門前的家丁瞧着秦王府的馬車過來,忙跑進府裡去通報。
不大會君墨塵便快步自府裡走了出來。
他的身後隨着管家,還有一名穿着湖蘭錦袍的小廝。
看着那身極爲熟悉的裝束吳桑便是一愣,及落到小廝的面上。
她只覺得喉頭髮緊,眼痠脣角卻老想笑。
柳葉彎眉,水杏圓眼,縱使換了男裝依然無法掩飾眉眼間的一抹嬌弱。
君墨塵見吳桑的目光落在自己身後的小廝身上,便衝着君墨安道“四弟,這是三哥從你府裡新收來的小廝,蘭哥。”
君墨安瞄眼吳桑見她垂眸,抿脣挺背的樣心裡嘆了口氣,望着君墨塵土道“三哥什麼時候把她收身邊了,我怎麼從未聽你說過?”
“四天前才收的,還來不及同四弟說呢。”
說着他側身讓着兩人向裡走。那蘭哥望眼吳桑,眉眼間自得的輕笑一閃而過刺痛了吳桑的眼。
君墨安發覺吳桑的步子一頓,側頭望着她道“怎麼又不舒服了?”
吳桑歉意道“頭有些暈。”
君墨安見她的臉確實有些發白“要不要找地休息下?”
“去雪清苑吧,那裡環境清幽很適合休養的”說着君墨塵便面帶路的向着花園的方向走去。
雪清苑的主屋是裡外間的結構。吳桑躺在內間的牀上歉意的衝着君墨塵笑笑“雲裳近日身子不安,怕是不能幫着王爺準備婚禮了。”
君墨塵眸色暗沉的凝絞在吳桑一張倉白的臉道“弟妹安心休養吧,婚禮的事自然有人準備的。”
說完轉頭對着邊上的君墨安道“即然弟妹身子不舒服,這幾日也別回去了。我這雪清苑平日裡也是空着,你倆便在這住下吧。”說完他招呼着邊上的蘭哥走了。
看着關上的屋門,吳桑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君墨安道“男人嘛,都是這個德性。犯不着自己生悶氣。”
吳桑轉眸望向君墨安道“秦王爺呢?。”
君墨安挑眉看着她道“我怎麼了?”
“秦王爺也是這樣,吃着手裡的還要去摘樹上的嗎?”
君墨安苦笑了一下“我一覺睡了三年,才醒來。連在盤子裡的果子都沒有取着,哪有功夫去摘樹上的啊。”
---題外話---明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