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桑瞧着鏡內自己白若雪的頭髮,悽然的笑笑。望着鏡中的煙霞與彩霞道“你們真心認爲,秦王娶了我這人不人鬼不鬼的媳婦是喜事?”
煙霞與彩霞兩人都知道這場御賜的婚禮只不過是皇上爲了替自已的兒子秦王沖喜,對雙方新人算不得真正的喜事。但,她們仍道“桑哥說笑了,若你這樣出色的樣貌是不人不鬼,那我等豈不是真鬼了?”
瞧着她們有些不太自然的笑,吳桑也明白處在她們的立場對於主子的事卻沒有說話的餘地,嘆了口氣便不再說話攖。
很快的丫鬟便替她梳好了發,上好妝,換上大紅的嫁衣,帶上珠光閃閃的鳳冠償。
衆人瞧着換上大紅的嫁衣的吳桑便是眼前一亮。
雪白的頭髮被鳳冠遮起,蒼白的臉上也撲了粉,瞧着粉粉嫩嫩的。遠黛眉,水杏眼在大紅嫁衣的襯托下,明麗異常。
彩霞正要開口誇讚,便有個身穿紅衣,鬢插紅花的婆步子沖沖的走了進來。
“姑娘,接親的轎子到了!”
煙霞聽了忙將鴛鴦蓋頭替吳桑罩於頭上,同彩霞一起扶着她走出屋子。
接親的紅綢小轎,就候在二進院的拱門外,瞧着新娘出來,轎邊的喜娘連忙打起車簾。
及煙霞兩人扶着吳桑入轎坐好,便聽得喜娘道“吉時已到,起轎!”
此時辰尚早,天色還灰濛濛的,城外的路上靜寂無人,到了城內也只除一隊了巡邏的差人,便再也沒有其他的行人。
這秦王府迎親的也只不過是一頂紅轎,不曾有嗩吶,鑼鼓,在闊大靜謐的天地間一路急行,瞧起來安靜的詭異。
轎內的吳桑緊緊的抿着脣,雖說被君墨安如此算計令她心冷。可是,想着那個爲了君墨安在牀上躺了三年的秦王,她壓下了所有的念頭,閉目垂首坐得像個真正的新嫁娘。
四更天的秦王府,燈火通明,紅綢與花將府門內外裝點的喜氣非凡。
府門外君墨安逸,楚子恆,夜琉璃均穿了喜慶的華服,她們身後的丫鬟,婆子小廝家丁也都換上了大紅色的新衣,翹首企盼的望着新人過來的方向。
遠遠的瞧見小轎上夜明珠的光茫,大夥的面上都是一鬆,君墨逸忙喊着夜琉璃一起點然了炮竹
隨着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響過後,府門前起了一陣白色的煙塵。
“落轎!”
隨着喜娘的聲音,紅綢小轎便落在了門前的煙塵裡。
小轎方自落定,便清秀的使女將一匹紅綢鋪到地上。而後一名身量不高,身着紅袍,稚氣未脫的男孩,上前挑簾將一身大紅嫁衣的吳桑給迎了出來。
綢鋪至門檻,與府裡的接成一片,映着兩旁的宮燈投下的光暈,一直延伸到院子深處。
十一皇子踏在紅綢上前行帶路,煙霞與彩霞扶着吳桑在一路宮燈的照耀下緊緊相隨。
紅綢喜路的盡頭,便是成婚的禮堂。
禮堂內外用無數的紅綢,明珠與喜字裝典的喜氣洋洋。
入得堂內十一皇子便退向一側。面色有些蒼白的君墨安則示意邊上的婆子扶起了靠坐在椅上的秦王。
秦王一身四爪金龍的大紅袍,胸帶紅綢花,頭帶白玉冠穿得很是喜氣,只是他的頭無力的垂着,竟是被強行架着出來與吳桑拜了天地。
“一拜天地。”
吳桑聽着主婚人有些虛的聲音一怔,機械的低了頭,瞧見地上一雙粉底緞靴。
“二拜高堂”
吳桑低頭瞧着那緞靴,總覺得眼熟,兩兄弟的腳也是這麼像!
“夫妻對拜”
新郎被人扶着的身子欠的幅度大了些,頭碰上了吳桑的頭。
新郎的脖子沒勁,頭卻挺硬,吳桑被碰的一皺眉,卻也只能忍了
“共入洞房”
吳桑聽了長舒一口氣。
禮,終於完了!
眼瞧着新郎與新娘都被扶着出了禮堂。君墨安擡手撫着自己的額頭,用力的擡了擡眼皮。
鄭公公瞧了,忙上前扶住他,關切的問道“王爺?”。
君墨安掙着站穩身子,衝他擺了擺手,道“不礙事的,本王只是這幾日不曾睡好,休息一下便沒事了。”
鄭公公打量着他有些過於蒼白的臉,道“秦王的婚事多虧了王爺費心,雜家這就回宮去皇上跟前覆命。王爺也好好休息休息。”
原本十一皇子準備留下,可是聽得五哥講四哥的婚禮沒有洞房可鬧,便失望的隨着鄭公公回了宮。
眼瞧着鄭公公的馬車走了,君墨安頭一暈,步子更是有些虛浮的差點跌倒。
邊上的楚子恆與君墨逸瞧了連忙上前扶住他,送他去屋內休息。
洞房內,大紅喜燭搖搖拽拽,寬大的楠木牀上掛着紅色的紗帳,鋪着大紅閃金緞的喜褥。
吳桑挺背坐在大紅的喜褥之上,聽着丫鬟婆子的步聲遠去,外面變得萬垂籟俱靜。
她挺了挺僵直的背。確定除了牀上暈迷不醒的新郎屋內再無其它人,擡手便想將頭上的蓋頭揭下。
她的才碰到蓋頭,突然覺得手臂一麻,竟是動彈不得。
她萬沒想到自己竟在洞房之內着了人的道。
“誰?”
她厲聲相問,牀上的人彎着脣角,起身下牀並沒有回答。
聽着身後的動靜,她突然想到了新郎那熟悉的腳碼,碰得自己生痛的腦袋。
眼前如閃電劈過,她猛然的變了神色。
“王……”
那個“爺”字尚未出口,蓋頭便被人揭了下來。
搖拽的燭光裡,新郎一身四爪金龍的大紅喜袍,帶着上等白玉的麒麟玉冠,手裡拿着剛自她頭上取下的大紅繡鴛鴦的蓋頭,一雙鳳眼含着星光,帶着笑凝望在她的臉上。
吳桑只覺得心停了拍,直到他擡手取了她頭上的鳳冠,方緩過神來。
想着自己像個傻子被他玩於股掌之中,悲憤便如潮水將她緊緊的淹沒。
她緊緊的盯着他那張傾倒衆生,卻令人心冷的臉,憤然問道“你爲什麼這麼對我?”
君墨安望着她,輕起丹脣“因爲本王有疾,只有你能醫的心疾!”
他聲音低緩而深情。可是,吳桑聽了只想笑。
看着她眼內的不屑,君墨安的原本光亮的眸子暗了暗,擡手拉下了她定在空中的手,緊緊的貼在自己的心口“桑哥,我是認真的!”
吳桑聽了這話,真的笑了出來。
“桑哥知道啊!”笑着笑首,她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王爺以爲,桑哥聽了那些話之後還會傻傻的交出自己的心嗎?”
君墨安聽了,一雙幽暗的眸子凝在她的身上,嘴裡卻無所謂的說道“你心放哪裡不重要,反正本王的心在你那裡,你人在本王這裡,挺好!”
吳桑聽了,突然發覺自己從來沒有真正的認識過他!
君墨安瞧着吳桑眼裡隱現的疏離,心裡一慌,擡手便將她摟在了懷裡“桑哥,不要用那種眼光看我,好不好?”
他語帶哀求,可是吳桑只覺可笑,她掙着道“王爺放手,桑哥現在是秦王的妻子!”
君墨安聽了眸子一亮,反而抱的更緊了,脣貼在她的耳邊道“即然承認是本王的妻子了,你做什麼還要掙?”
吳桑聽了,身子一僵,望向君墨安的眼裡寫滿了失望與陌生。
君墨安瞧了只覺得心被捅了一刀,鬆開了吳桑,垂於袖中的手攥的關節泛白。
“你寧可嫁給生死不知的秦王,也不願嫁給我?”
“是”
吳桑絕決的一個是字,狠狠的敲在他的心下,他猛然出手撐着她的兩肩,緊緊的盯着她的眼,問道“爲什麼?這幾個月一直陪在你身邊的是我,不是躺上牀上的他!”
因爲濃烈的情緒他的眼眥欲裂,聲音破敗。
“秦王不會動,可他也不會算計我,不會算計自己的親兄弟。”
君墨安得吳桑把話說完,一雙深邃的墨色眼眸,緊緊的盯着她道“你覺得我出現在這裡,是因爲我利用算計了秦王?”
吳桑點了點頭,不願同他對視。
君墨安盯着她半晌,突然笑了,擡手捧着她的臉道“桑哥,本王才發現,你不只看起來傻,你是真傻!可是,我喜歡!”
說着他一把摟住吳桑,脣便湊到了她的耳邊。
“還有幾個時辰月亮便得升起來了,咱得抓緊了!”
聲音低沉的說完,他修長靈活的手指便摸到了吳桑的領釦之上。
起初吳桑很是抗拒。可是,想着幾個時辰之後即是他毒發之時。
她的心竟然再次沒有原則的軟了下來,由着他解開了自己的喜袍。
直到冷風吹到肩上,她才猛的抱緊了雙臂護在了身前。
君墨安瞧了,神情暗了下,擡頭摟着她的便躺到了牀上。
吳桑本來心情忐忑的等着他的下一步動做,現在瞧着他竟然只是摟着自己躺下,但有些意外。
躊躇了下,方小心的問道“王爺?”
君墨安雙眸晶亮的盯着她,道“叫夫君!”
吳桑聽了,動了動嘴實在是叫不出口,只道“不蓋被嗎?”
君墨安聽了挑眉,抻手扯過被,一個翻身壓到吳桑的身上,用被子將兩人裹了起來。
吳桑被他眸內的闇火所驚,更被他身上的硬物所硌,嚥了口口不,結結巴巴的說道“桑哥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哪個意思?”君墨安撐起上身,炙熱的眼直勾勾的落在她豔紅的脣上“被底翻紅浪!娘子真是好雅興呢!”
說着也不管吳桑想要說什麼,脣便直接欺了下去,手也直接動了起來。
吳桑雖說不是第一次,便畢竟也是初經人事不久,哪能經得起他的脣舌,與手在身上的扇風點火。
她只覺得身子發了火,整個人都暈暈的,隨着他的動做而弓身,輕呤。直到痛意襲來,她想要推開始做蛹者,卻了覺自己的手腳比中了軟筋散還要虛脫。只得被動的由着君墨安帶着自己浮於海際,雲端。
瞧着身下人那張眉頭緊蹙,脣緊咬的豔紅小臉,君墨安終於將自己的全部交了出去。
喘息平均,他望着吳桑依然緊閉不願睜開的眼,俯首在她的耳邊道“娘子剛剛的神情好美,爲夫喜歡!”然後瞧着吳桑紅潮未褪的耳,紅的滴出血來,心滿意足的翻身落到她的身側,擁着她,頭埋在了她的頸窩。
吳桑聽耳際平穩的呼吸聲,緩緩的睜開眼,瞧着桌上籠在晨光中的兩攤蠟油,與窗上大紅的喜字,無力的閉上了眼。
---題外話---海風這人屬於沒記性,所以特別怕把桑哥也寫得沒記性沒出息,今兒寫的特別慢儘量讓桑哥長點記性,不過好像有點難。
明兒見
關於婚禮說下啊,因爲只是沖喜,並不是正式娶來當妃的所以只能夜半無人偷着辦了。當然小君君也盡力了。在佈置之類的上面下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