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桑聽了撐目結舌，緩了兩緩方望着楚夫人道“即然如此，那麼尋出麗妃背後的孃家擋了誰家的路，不就可以順藤摸瓜找出那個用毒之人了嗎？”
楚夫人聽了瞧她一眼，輕嘆一聲“麗妃，沒有孃家。”
吳桑聽得楚夫人言及麗妃沒有孃家，不由得秀眉緊鎖，一雙疑惑的眸子緊緊的盯在楚夫人的面上，問道“夫人剛剛說過，這宮妃代表着身後的外家勢力，是以纔會鬥來鬥去。可，卻爲何又說麗妃沒有外家。如果，沒有外家，她威脅不到別家的利益，別的宮妃爲何要煞費苦心的布了這麼大的局，謀了她的性命又來謀王爺的性命。攖”
楚夫人聽了拍拍吳桑的頭嘆了口氣“桑哥，你還真是不明白這男女間的事情啊！”
吳桑聽了更加的疑惑，不明白這宮裡人爲了家族鬥來鬥去的怎麼又同男女之事扯上了。她想問清楚，但畢竟外表裝的再像男人內裡還是一個不經人事的小姑娘，有些話她猶豫再三還是沒有說出口償。
楚夫人瞧着她欲語還休的樣，笑道“不防事。有些東西經的多了自然就會明瞭。你進過宮，應該也看到了這宮裡有爲數衆多的女人，太監，而男主人卻只有一個。這個男人有的不僅是可以決定她們的榮辱皇權，更是她們唯一可以獲得溫存與情感寄存的男人。渴望得到男人寵溺，呵護是大多女人心底隱藏的本能。這種本能，加上家族的榮辱往往迫得每一個入宮的女子會以最快的速度成長成來以適應各種各樣的勾心鬥角。”說到這楚夫人頓了一下“這種生活是宮中常態。但，麗妃應該算是其中的個例。她無權勢背景，也懶使陰謀手段。可，卻在宮妃鬥爭中安然的存在那麼多年靠的是聖上對她的情意。只是，情意這種東西往往是最靠不住的。情意再深一旦人沒了便也漸漸淡去了，更是萬萬不能同皇家的江山社稷相比。所以，縱使麗妃的死因疑點重重聖上也不會爲了還她真相而撕破臉皮。最多隻是把當初的情誼與愧糾移情與麗妃的兩子身上，對他們多了些容忍，最簡單的就是三皇子好男色不娶妻的事，要是換做別人皇帝可能根本就不會給他時間，而是直接下旨指派個女人進府做王妃。但，這也已是極限了，想要從皇帝那裡得到更多也是不可能的了，所以王爺纔會忍着每每毒發生不若死的痛苦撐着活下來，要以自己的力量還麗妃一個真相。”
楚夫人滿懷感慨的說完瞧着吳桑完全被自己的說的話給震住了，沒有反應過來的樣，便笑着拍了拍她的頭道“桑哥，要不你考慮考慮我家子恆吧。我和老爺不會催着他要孩子，所以你跟了他完全不用擔心他再娶個妾啊之類的進門算計你。”
吳桑聽到楚夫人竟然亂點鴛鴦，不由得擡眸望着她，使勁眨了眨瞧着她滿目期待的望着自己方知自己沒有聽錯。她嚥了口口水又將她的話消化一翻才道“夫人說笑了，桑哥是王爺的小廝要一輩子追隨王爺的。”
楚夫人聽了擺了擺手“怡王爺再好，身爲皇家人，不管他原意不原意皇帝都會把一些權臣，邦交的女兒塞進他府裡的，到時候怕是你想當他的小廝那些個女人也不見得容得下。”
桑哥聽了道“只要王爺可以容得下桑哥就好了。”
楚夫人聽了兩道秀眉蹙起嘆了口氣“即然如此，只望到時你不會重蹈麗妃的覆轍。”
楚夫人的比喻有些偏差，但桑哥明白她也是好意，擡起一雙真誠的眼看着她道“謝謝夫人的提醒。”
楚夫人看着她水眸清透，無垢的樣容然婉然而笑道“到時候要是想換個地。楚府大的門永遠爲你開着。”
說完楚夫人低頭瞧着吳桑手裡的銀鳳鼠道“到時候記得把團團帶來，好跟毛團子做個伴。”
吳桑應過，又想起一事，部道“夫人，這毛團子你是從哪裡找來的？”
楚夫人聽了想了想“這個得問老爺了。我也不清楚。”
看吳桑眼裡現了慕色，楚夫人面上竟然浮起一絲紅暈現了羞色。轉了話題道“我本意留你在府內是爲了讓不使宮裡人對你中毒的事起疑。不過我瞧着你着實關心王爺，不若陪我一起在這煉藥吧。”
說是讓吳桑陪着煉藥，不過是丟了些書給她主她在邊上坐陪。
吳桑不便打擾楚夫人便拿了本關於蠱的書翻看起來。
當她看到養蠱高手通常會於十五月圓之夜，以身練蠱時。她突然記起曾經有一次，她夢中驚醒，瞧見孃親於後山於月下打坐，她的身前一隻掌大的陶罐。罐身隨着她手指的彈動有綠光時隱時現。那裡她以爲是自己魘着了，現在想來是在練蠱了。
她素來只知孃親練藥，從來沒有想過孃親竟然偷練這種人人懼怕的蠱。想到這她猛的一個激靈，當初君墨安的藥是她自孃親的藥廬偷出來的。
想到這她便有些坐立難安，擡眼瞧着楚夫人正在麻利和配藥，點火她只得忍了。再次拿起那書來翻看。只是心中有事終是看不入眼了。
楚夫人將最後一味藥倒入藥鼎裡，拍了拍手，轉頭看向一直安靜的吳桑，心裡對她的喜愛又多了幾分。只是瞧着她眉頭緊皺的端着書，有些神魂不定，便一愣，過來拍了拍她的肩道“是不是等久了無趣。要是子恆在這裡就好了。”
吳桑聽了，無視楚夫人眼中似玩笑似認真的意味，擡眸望着她問道“夫人，王爺的毒有沒有可能與蠱有關？”
楚夫人聽她這樣講神情便闇然起來“我們也曾懷疑，但根本找出不施蠱之人，所以這也只能是想，根本無法從這個入手去解毒。”
說完她瞧着吳桑的神情也暗了，突然笑道“桑哥，給我當徒弟怎麼樣？”
她說話跳轉的太快吳桑微愣，實在想不出爲什麼每個使毒的看到自己都想收自己爲徒。
正想着楚夫人到自顧自的解開了她的疑惑“這做藥跟做畫一樣，有一雙美手才能錦上添花，我自從嫁了老爺便府門都少出了，見人有數。你的手是王爺，子恆之外最好看的了，不學煉藥多浪費啊。”
吳桑實在沒想到自己的手竟成了楚夫人收自己爲徒的起因。她擡起兩手瞧了現眼實在沒看出來哪裡同別人有所不同。
楚夫人見也沒有答應便道“學藥很有用的，如果將來王府裡女人多了，一來可以防止她們亂下毒害你，二來你還可以在不開心的時候隨便放點軟骨散啊，半日癲之類的讓她們安份點，省時省力。”
瞧着一臉溫婉的楚夫人輕描淡寫的講着當她徒弟的好處，吳桑的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
楚夫人看着吳桑似被自己嚇倒了，連忙回覆一貫的溫雅道“我只是說說，最重要的要是你學會煉藥了以後王爺有個頭痛腦熱的你隨便配點藥就一切解決，多好。”
瞧着吳桑有些被說得心動的跡像，楚夫人心裡暗自祈禱着，子恆別怪娘啊，不是娘不想幫你，實在是收個徒弟太難了。而後道“就像這次王爺中毒，雖說我與殤神醫，藥王都盡了全力，便畢竟能力，與思路都有所限制。如果你也會煉藥製毒，起碼可以讓我們多個思路，說不定王爺身上的毒便有了着落了呢。”
吳桑聽了好似也有道理，不說其它，起碼有了楚夫人做師傅自己會醫的事以後便很容解釋，也不用隱藏了。
就這樣只是半天的獨處吳駟馬便成了楚夫人的徒弟。
得知這事的君墨安懊惱不矣，無數次的後悔自己不該一時心軟將她留在楚府，但世上終糾沒有後悔藥的，吳桑還是開始了同楚夫人學醫的歷程。
楚夫人如何的教導吳桑咱就不提了，這裡說說秦王府的事情。
楚子恆與君墨安方自從秦王處出來，便有太監傳了皇帝口諭招怡王入宮。
君墨安走前讓楚子恆在書房等他回來。楚子恆便去了書房一個人無聊的翻着書，逗着糰子。
正當他無聊的快要睡着時，書房門被推開，一個眉目清秀的小丫鬟閃了進來，怯聲怯氣的道“楚公子，我是來送茶水的。”
楚子恆指着桌子讓她放下。她依言而往，並注了杯水，端到楚子恆的而前低首垂眉的道“楚公子請用茶。”
楚子恆瞧着她的眼神閃閃躲躲的便留了心，拿起杯子只品了一小口便道“你叫什麼名字？”
聽楚子恆問自己的名字，小丫鬟顯然有點受寵若驚，擡望他一眼又猛然低下頭道“回公子，奴婢叫喜春。”
“喜春？”
“嗯，遇春則喜的喜春。”
“喜春，是誰讓你來送茶水的？”
“是……”喜春絞着手，咬着脣猶豫一下擡着望着他道“是奴婢自己擔心公子口渴便自做主張的送茶來了。”
楚子恆聽了道了“茶我已喝了，這裡沒事，你可以退下去了。”
喜春聽了，卻只是呆呆的望着楚子恆並沒有出去的意像。楚子恆瞧了，便問道“你還有事？”
“沒……沒有。”沒春喜盯着楚子恆，眼神癡迷，面上現了一絲潮紅。
楚子恆對於這中沉於自己容貌的神情並不陌生。他斂了神色，正色道“你退下吧，不要擾我清淨。”
春喜聽了面上現了掙扎之色，然突以手指撫着自己的脣瓣，眼神迷離，聲音嬌媚的求道“公子，讓春喜留這好不，我不鬧的。”
楚子恆瞧了她的反應，俊眉便緊緊的攏起，原來一直陰陰柔柔的聲音也現了厲色“出去。”
春喜聽了不僅沒有出去反而以手扯開了自己的領口，露出了小巧的鎖骨，皙白的胸口“公子……”
她的聲音嬌媚而飄忽。楚子恆心裡一凜，上手便點住了她的穴位。
身不能動，口不能言，春喜卻毫無懼色，一雙眼只直直勾勾的瞧着楚子恆。
君墨安方自下車，便聽得管家道“王爺，出事了。”
“出事，出什麼事了？”
“楚公子……”說到一半管家道“王爺隨我到了書房便知。”
君墨安瞧着一向冷靜的管家都失了態，隨着他便直奔書房。
書房的門緊閉着。聽到他們的步聲，門“吱呀”一聲打打開。蘭兒瞧見君墨安臉上明顯一鬆，起身讓開讓君墨安與管家兩人讓進去又關上了門。
君墨安看着地上躺着的，明顯沒了聲息的女子便是一驚“子恆，她是誰？”
楚子恆還沒有說話，蘭兒便先一口道“王爺，這是府裡的喜春。”
“喜春？”
君墨安皺了眉頭顯然沒有印像。蘭兒瞧了便道“春喜平日很是安靜，王爺很少來這邊，不認識也是正常。”
“她跑書房來做什麼？”
“她說怕我渴着過來送茶水的。”楚子恆說完，指着桌上的茶壺到“那就是她送來的水。”
君墨安拿起茶壺瞧了瞧，沒有什麼特殊之處。又拿起楚子恆放那的杯水瞧了卻發現那茶放了這一兩個時辰竟然還似新泡出一樣。
他皺了眉，轉頭看向楚子恆道“子恆，你喝過這茶沒有？”
“沒有，我瞧她神情閃閃躲躲的以口碰下杯，並沒有真喝。”
聽了君墨安放下一顆心來。低頭查看下女子。她的衣襟破了，她也就十四五的年紀，可是瞧着她膚下的血管竟然暴起，撐的皮膚成了一種近似透明的皮。
蘭兒瞧着君墨安在那裡查看，也低下頭看着她的衣襟好奇道“她送個茶，把衣襟撕開做什麼？”
君墨安聞言深看她一眼。她只覺得他的眸底黑的嚇人，嘟嚷道“這衣料也太不結實，摔倒了都能扯成這樣。”
君墨安聽了道“確實是有些不結實了，蘭兒下次訂衣服時你費點心，別讓他們把衣錢苛扣了，以次充好。”
蘭兒聽了不自然的笑笑道“蘭兒記下了。”
君墨安說完又大略了看了下喜春的情況，擡頭衝着管家道“王管家，這喜春家裡可還有什麼親人。”
管家略思一下答道“喜春父母又亡自幼便入府了，我聽與她同村的張媽說，她家還有一個寡嫂帶着兩個孩子。”
“那煩勞管家先在帳房支五十兩銀子，着張媽給那寡嫂送去。就說喜春得了風寒之症疫了。至於她的喪事，管家便照着規矩辦吧，花費先由你們秦王府出，過兩天我讓府里人送還過來
管家領命，去找人替喜春收屍。君墨安與楚子恆便出了屋子。蘭兒快步追上“王爺，蘭兒新做了王爺最愛吃的藕夾。”
君墨安聽了深看她一眼，淡然道“本王現在沒胃口，你拿去分與銀蓮她們吧。”
“哦。”蘭兒委委屈屈的應着，緩緩的轉了身。
君墨安也覺出自己的態度過於冷淡了，神情一緩“你先送我住處吧，留着我晚上做宵夜。”
聽他這樣說，蘭兒又興高彩烈起來，轉身步履輕快的走了。
楚子恆瞧了輕嘆一聲“王爺，你真覺得自己這樣做是個好選擇嗎？”
君墨安搖了搖頭“子恆，喜春的衣服到底是怎麼破的，不會直像蘭兒暗示的那樣，你想霸王硬上弓吧。”
楚子恆聽了，鬱悶道“王爺，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沒當成什麼人，你正常時到還好，可是萬一你喝過那茶我可就不敢保你還是不是人了。”
楚子恆聽了道“你也瞧出那茶的問題了？”
君墨安點了點頭，突然轉頭望向楚子恆很認真的問道“蘭兒怎麼也去書房了？”
楚子恆聽了挑眉道“你懷疑她？”
君墨安不可置否，只是道“喜春身上的毒過於狠了，如果她勾引你成功了，你這輩子都逃不掉在王府淫亂的名聲。可惜，她沒有成功，所以她死了。可是，你也很難脫不了給她下藥，害她性命的嫌疑了”
楚子恆聽了笑道“那麼王爺是信還是不信呢？”
君墨安瞧着他，突然皺眉道“子恆這是很嚴肅的問題？”
楚子恆也認真的看着他道“我也明白，當喜春倒地，蘭兒藉口給我送點心敲開門時，我便明白了大半。只是明白了又有什麼用。我只是擔心桑哥。”
“你放心，我決不可能讓你身上發生的事，發生在桑哥的身上！”
楚子恆瞧着君墨安態度堅絕的話，點了點頭“但願”而後鎖着眉頭，神情哀怨的望着君墨安道“王爺，子恆到底哪點不如桑哥？”
君墨安聽了受不了的掃量他一眼道“你再這麼噁心，當心下次她直接把毒下你身上。”
楚子恆聽了，不甘的望着君墨安道“即然你什麼都看透了，爲什麼還留她在府中。”
君墨安嘆了口氣“因爲，現在我還沒有沒資格處置她。”
楚子恆知他說的是什麼，瞧着他神情落寞拍了拍他的肩“你們身上的毒總有解開的時候的。相信我娘，她連我爹這麼迂腐的人都治好了，治好你們身上的毒也只是早晚的事。”
君墨安聽他提起楚夫人與楚尚書便好奇的問道“我聽說你家那隻銀鳳鼠是你爹送給你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