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們一擁而入,蔣小魚一顆心都在蘇瑞寅身上,完全沒有半分掙扎的就被侍衛按跪在地上。她難以置信的看着牀上氣息微弱的人,整個人只覺得渾渾噩噩的,心也揪疼的厲害。
是誰要毒害蘇瑞寅?她快速在每個人的臉上掃過,卻發現每個人的眼裡都是與她一樣的難以置信。
曾黎揮手讓侍衛們把她拖出去,這一刻,蔣小魚開始劇烈的掙扎起來,“不要碰我!”她拼盡全身力氣掙開束縛,侍衛們以爲她會衝出寢殿,但是蔣小魚卻是直接向牀邊撲去。
曾黎眸子微微眯了眯,身形快速一掠,在蔣小魚將要撲到牀邊的時候,擡手揮出一道內力,蔣小魚頓覺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很快侍衛們便拖着蔣小魚去往王府地牢,而後大夫也快速來了寢殿。
此時大夫一頭汗水,這忠義王雖然看似情況嚴重,氣若游絲,可這脈象卻沉穩有力,一點兒不似中毒。
曾黎橫了大夫一眼,“如何?”
大夫擦了把汗,聲音有些顫抖,“老夫醫術不精,查不出來。”
曾黎怒喝一聲,“滾!”
緊跟着又一連請來了數個大夫,皆與第一個大夫的話一樣。很快忠義王身中奇毒,昏睡不醒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王府。
西苑裡。
唐映月來回踱着腳步,她早就說了這個小魚兒不是個好東西,竟然敢下毒毒害寅哥哥。
“放我出去,我要去乘風居照顧寅哥哥!”唐映月此刻滿腦子都是蘇瑞寅,她想着只要自己能近身照顧着寅哥哥,那麼說不定寅哥哥醒來後心生感動,她就不用嫁給管燁了。
侍衛有些爲難,“表小姐,明日便是您與管二少的大喜之日……”此時除了曾黎以及乘風居幾個近身侍衛其他人還都不知道管燁已經被關進了王府地牢。
“呸!”唐映月擡手便甩了侍衛一個巴掌,“去通知管府,寅哥哥中毒性命堪憂,我要推遲婚期!”
侍衛顧不得去捂火辣辣的臉,只得去乘風居找曾黎。曾黎大步走進寢殿,低聲道:“王爺,表小姐這事該如何處理?當真要推遲婚期?”
聞言,只見方纔還一臉慘白,氣若游絲的人徒然睜開雙眸,那眸底溢滿了徹骨而幽深的銳色,“曾黎,暗衛曾查到管燁最近頻頻與皇上的人有接觸,可是以你之見,那個人當真是管燁麼?”
曾黎凝眉想了想,“那管燁不過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若說與人偷情的膽子倒是極大,可這野心麼,屬下倒是覺得沒那般大。”
蘇瑞寅冷哼一聲,眸色又沉了些許,“本王本無心皇位,奈何皇上實在多疑。既然皇上有心利用此事,那麼本王不介意來個將計就計。去準備馬車,送映月回唐府,本王此次要將皇上安插在王府的眼線悉數拔除!加派人手好好保護小魚兒。”
曾黎得令,很快便去安排,當唐映月被強制送上馬車時,唐映月慌了。“我要照顧寅哥哥,不
要回唐府!”
曾黎道:“此事,乃王爺一早便說好的事情,大婚之日表小姐從唐府出嫁,倘若表小姐當真有心,便安安分分做個新嫁娘,如此也好讓王爺放心。”
“我說了,要推遲婚期!”唐映月踢騰着,十分不甘心。
曾黎擡手在她身上點了一下,原本還張牙舞爪的人登時安靜了下來,曾黎看向杏花,“好好照顧表小姐,至於推遲婚期的事情,如果表小姐能勸動管老爺,那麼就由表小姐親自去管府說吧。不過,就算婚期推遲,表小姐該嫁還得嫁!”
“嗚嗚嗚……”唐映月氣得咬牙切齒,嘴裡卻只能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曾黎放下車簾,一揮手,馬車便向唐府行去。
曾黎回到乘風居時,甘露正與楊枝站在廊下唉聲嘆氣,楊枝見曾黎進來,忙迎上去道:“曾侍衛,小魚兒絕對不會下毒毒害王爺,現如今王爺的藥也喂不進去,這可如何好?”
曾黎聽到“小魚兒”這個名字,墨眸一凜,“楊枝姑娘,這些年皇上一直不信任王爺,也一直試圖往王府安插探子,這小魚兒本就是從宮裡調來的,而且剛纔你也看到了,侍衛正是在偏殿搜出來的毒藥,這總沒冤枉他吧?”
“可——”楊枝試圖再爲蔣小魚求求情,卻被甘露一把揪住了胳膊,“楊枝,小魚兒到底有沒有給王爺下毒,曾侍衛一定會查清楚的。”
曾黎點了點頭,“是,甘露姑娘這話說的一點兒沒錯,我定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也絕不會冤枉任何一個無辜之人。”語畢,他的目光在甘露的臉上停留了一瞬,雖只是一瞬,可是甘露還是生了一身冷汗。
蔣小魚只覺得後頸疼得厲害,她幽幽轉醒,茫然的看着四周的環境,陰暗的大牢,處處透着令人作嘔的腥臭味以及黴臭味,隱約還能聽到老鼠的吱吱聲……
蘇瑞寅呢?他怎麼樣?
蔣小魚“騰”的一下全然清醒了過來,“來人啊!放我出去!”喊了一會兒,只有從牢門縫隙裡擠進來的風聲,蔣小魚頹然坐在發黴的枯草上,臉上全是驚惶與擔憂。
“喂,小太監,你難道不知道什麼叫‘既來之則安之’嗎?”這輕挑的聲音嚇得蔣小魚哆嗦了一下,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男子正一邊饒有興味的看着她,一邊逗弄着一隻老鼠。
蔣小魚怔了一下,管燁?他怎麼會在這裡?蘇瑞寅讓人抓來的?怎麼她一點兒不知道。
蔣小魚冷冷回瞪他一眼,“用不着你管,像你這種渣渣,只會畫春宮的色胚子,心愛的女人都要嫁給別人了,你還有功夫在這裡跟我拽名詞?”
管燁目光一閃,渣渣?拽名詞?色胚子?心愛的女人?嘿,這個小太監知道的還挺多。“我只是和月在那方面比較和諧而已,當然了那種美妙的感覺對你而言……咳咳,既然你這一輩子都無法體會得到,我就不刺傷你了。”
蔣小魚撫額,真心覺得蛋疼的厲害,“我不和無底線無道德無節
操的三無人員說話。”
“小太監,你還真是牙尖嘴利!什麼叫只知道畫春宮?那叫形體藝術,你懂不懂?”管燁輕鄙一笑。
蔣小魚眨了眨眼,形體藝術?難不成這管燁也是穿來的?
“其實你恐怕不知道當日我也是被逼無奈才答應娶唐映月的。雖說和我上過牀的女人不少,唐映月也算最合我意的,每回只要我們行了魚水之歡,我便思如泉涌,畫出的春宮不但逼真有靈氣,且還能在畫春宮時想出許多新奇的姿勢,可是想到唐映月很快就要成爲妻子,可能一年,也可能兩年,我還會多個兒子或者女兒,我這心裡就覺得慌亂無比。”管燁擡眸看她一眼,脣角苦澀的勾了勾,似自言自語的道。
“咳咳,你這叫婚姻恐懼症,只要找個心理醫生就完全可以治癒的。”爲了確定管燁到底是不是穿來的,蔣小魚決定說幾個現代名詞試試他。
管燁笑笑,不語,但是蔣小魚還是覺得管燁在聽到她這句話時看着她的眼神明顯閃過了一抹亮色,那種光芒就好像是走在大街上,忽然發現茫茫人海中竟然有人和自己穿着相同的衣裳的那種欣喜以及難以置信。
他該不會真的也是穿來的吧?
蔣小魚看着他眨了眨眼睛,管燁平日裡遊戲人生,可是卻懼怕婚姻,這一點倒的確很符合現代人的行事風格。她還想和他再繼續談談,但管燁明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翻了身便闔上了眼眸。
蔣小魚衝他翻了個白眼,心裡嘀咕了一句“小氣鬼”而後便閃入了系統空間。
地圖之上,蘇瑞寅臉色蒼白的厲害,此刻正躺在牀上,楊枝看着那喂進嘴裡又流了出來的褐色藥汁,一個勁兒的擦着眼淚。
蔣小魚甚是擔憂,手隔着地圖在蘇瑞寅的臉上慢慢摩挲着,嘴脣顫抖呢喃着:“蘇瑞寅,你不會有事,你一定不會有事!我一定會查出來到底是誰下毒害你。”
躺在牀上的蘇瑞寅羽睫輕顫,錦被之下的手死死攥握成拳,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聽到小魚兒那般哀傷的聲音,心裡一時如同打翻的五味瓶,五味雜陳。
小魚兒,讓你受苦了!可是本王也是出於無奈,千萬別怪本王。
入夜之後,一道身影快速閃出忠義王府,躲在暗處的曾黎看着那道身影,脣角輕蔑的勾了勾,王爺還真是厲害,不過一碗普通的藥,便能讓這些有異心的人徹底亂了陣腳。
待那道身影離得遠了,曾黎才腳尖一點跟了上去。
那道身影左轉右繞的進了一處荒蕪許久的民宅,民宅裡沒有點燭火,民宅外有數個臉戴鬼面的黑衣人把守,曾黎眉梢輕挑,只聽命於皇上的虹影衛?!難道里邊的人是皇上?
那道身影很快便進了民宅裡,曾黎唯怕被虹影衛發現了自己,所以不敢靠得太近。
“皇上。”那人藉着月色只模糊的看到一個身形高大挺拔的黑衣男人站在窗邊,身子瑟縮了一下,猛地跪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