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心慈不可置信的拽住老夫人的衣袖,“祖母,你難道要讓那些無辜的女人死嗎?”
老夫人用手裡的帕子輕柔的給龐心慈拭去眼淚,“心慈,祖母不是殘忍,你想想這些女人經受如此折磨,不論身體還是心理都遭受了莫大的折磨和打擊,即便祖母現在放她們離開,她們的家人也未必會認她們,而她們的另類更會讓她們在這世上舉步維艱,不如就給她們一個痛快,讓她們安然入土。”
“可是祖母,這樣太殘忍了!”龐心慈還想再勸,蔣小魚卻已經走到她身邊,拍了拍她的肩,“你祖母說的對,難道你讓一個擁有狼眼的女人遭受世人恥笑嗎?還是想讓一個沒有手骨的女人日後靠乞討悽然度過餘生?”
龐心慈轉了轉眼睛,終於意識到了蔣小魚與她之間的最大不同,那就是她看似跋扈囂張,可是卻有一顆柔軟的心,而她雖然看着柔弱,但卻凌厲果決,該狠的時候當狠,該柔的時候柔成一團水。
或許這就是吸引了忠義王的地方,沉吟了一會兒,她點了點頭,“我聽祖母的。”
很快守衛便給每個女人都解開了鎖鏈,並讓人來服侍她們,該包紮的包紮,該梳洗的梳洗,雖然這些女人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但是當她們收拾乾淨之後,的確與惠蘭都有幾分相似,只是最爲相似的還是尚沒有嫁進來的薛紅櫻。
蔣小魚看着她們,不知道如果這一次系統君沒有發佈這樣的任務,薛紅櫻會不會落得與她們相同的命運,也不知道還會有多少人慘遭毒手。
只是這一切都結束了。
這些女人們被帶着去吃了人生裡最後的一頓美味佳餚,每個人臉上或多或少都現出了笑容,當她們一個個的倒下時,臉上還保持着最美麗的笑容。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話說的一點兒不假,除了龐不溫以及惠蘭的雙人棺還沒有運到龐家莊外,另十四口厚棺很快便運到了龐家莊,老夫人命人將這些女人厚葬,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龐心慈問:“你們這次擅闖龐家莊就只是爲了一個村民?”
“是啊,你別覺得是一個不值一提的村民,可是他們一家的幸福是錢買不來的,所以,就算刀山火海,我也會與阿寅闖。”蔣小魚由着大夫給她包紮,與龐不溫的一場拼殺,又消耗了她120點仇恨值,最重要的還是浪費掉了小棉襖的一條靈根。也不知憑着七天的逆天運氣卡會不會抽到慧根。
龐心慈笑道:“看不出你還是個熱心腸。”
蔣小魚偏頭,“那你以爲。”
蘇瑞寅在一旁看着兩人這樣有一搭無一搭的說着話,輕輕的勾起一邊嘴角。
女人之間着實有趣,她們會爲了一個男人而爭風吃醋,形如水火,又會因爲其中的一方的退出而變成朋友,想想柯蘭,再看看眼前的龐心慈,無一不是如此,不知道是因爲小魚兒有吸引人的魅力,還是因爲什麼,不管怎樣,事情如此解決,也算完美。
龐心慈只覺得他的笑容迷人而
深邃,當下便看直了眼睛,蔣小魚戳了她額頭一下,“喂,阿寅可是我的男人,你不能看,要看去看石武。”
龐心慈臉上突然一紅,“看他做什麼,不過是個隨從。”
“口是心非。”蔣小魚癟了癟嘴,“我可跟你說石武的腳腕傷得很重,說不定會廢掉,你還是去看看的好,說不定他傷好了,老夫人會將他逐出龐家莊。”
龐心慈聞言登時一驚,想也沒想的就衝了出去。
蘇瑞寅抿脣笑笑,“你啊,天生適合當紅娘。”
正給蔣小魚包紮的大夫憋着笑手一抖,蔣小魚吃疼擰了下眉,掃了一眼滿臉歉然的大夫,“穩當點兒。”
大夫點了點頭,接着蔣小魚又擡眸看向蘇瑞寅,“那你說等回了京城,我開個紅娘館,請四五個資深冰人專門解決京城大齡男女的婚姻問題怎麼樣?或者可以開個鵲橋會的相親大會也不錯。”
“噗——”蘇瑞寅一口茶水噴了出來,“你可千萬別,否則京城勢必被你攪的天翻地覆。”
蔣小魚剛要開口說話,便見龐心慈滿臉漲紅的衝了進來,適逢大夫也包紮完畢,便很識趣的離開。
蔣小魚單手支着頭,笑眯眯的看着她被吮吸的紅腫一片的脣,輕咳一聲,絲毫不避諱的道:“石武又強吻你了?”
龐心慈狠狠剜了她一眼,“都是你,非要讓我去看石武。”
蔣小魚眼睛轉了轉,“你還是心裡記掛着他,否則就算刀架你脖子逼你去,你也根本不會去。”
龐心慈沒有說話,其實她一直覺得石武不過是一個每日跟隨在身後可有可無的隨從,沒有什麼真本事,武功雖然不弱可是還是不及別的男人,但是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目光會若有若無的移到他臉上,雖然她對他還是喝五吆六,但是卻莫名的依賴他。
蔣小魚翹了翹嘴角,“你二叔公死了,那麼與薛家的婚事便不了了之了,只不過你不能說這死了人就不嫁人,先讓薛家簽下賣女合約,讓薛家發誓薛紅櫻日後生死再與薛家沒有關係,嗯,這樣寫最恰當不過。”
龐心慈挑眉,“爲什麼你不與我一起去。”
蔣小魚惱恨的衝她翻了個白眼,“你以爲我不想去?可是明天有遊湖宴,我不能不去。”心裡又將蘇澤恆罵了一遍,都是這個渣渣,弄這麼個郡主身份讓她不得不去。
龐心慈想了想,“不如一會兒咱們就去薛家吧。”
蔣小魚想想倒也是,趁着今天把這事都給解決了,倒也完美。
“只不過這沖喜的事也泡湯了。”龐心慈嘆息一聲。
蔣小魚手指蘸着茶水彈在她的臉上,“如果沖喜就能把病治好,那你就勉強給石武成個親唄。”
“喂,男人婆,你別蹬鼻子上臉!”龐心慈臉色一變,霍的站了起來。
蔣小魚嘖嘖兩聲,“明明就很想嫁,非不承認。”
說着就自袖子裡取出一沓藥方,“喏,都是治療咳嗽
的藥方子,你拿去讓幾個大夫瞧瞧,若沒什麼問題的話,估計你祖母的病也用不着沖喜了。”
龐心慈看着這些藥方子,頓時臉色變了變,驚道:“你怎麼知道祖母久咳不治?難道你懂醫術?”
“白癡啊,你祖母咳得那麼厲害,臉色那麼差,傻子也看得出來。”蔣小魚譏嘲的癟了癟嘴,見龐心慈將藥方放了下來,她又道:“我雖然不懂,可是有人懂,這些藥方子你且拿去試試。”畢竟上下五千年的醫學沉澱積累,現代醫術如此發達,怎麼可能治不好咳疾呢?
很快龐心慈便將龐家莊的十位常用大夫都叫來了,十位大夫看着藥方議論紛紛,最後,方纔給蔣小魚包紮的大夫道:“龐小姐,小的立即給老夫人煎藥。”
龐心慈猶有不信,“你確定這些藥方都沒有問題?”
大夫道:“小的行醫數十載,敢以性命發誓,這些方子精妙的很,之前之所以老夫人的咳疾會久拖不治,應是小的只注重標,而忽略了本,而這些藥方在疏肝理氣的同時也注重消除肺腑積鬱,小的敢斷言,老夫人的咳疾明日必有好轉。”
龐心慈激動不已,隨後用力抓住蔣小魚的手,“男人婆,謝謝你!你若能治好祖母的病,你就是我龐家莊的座上賓。走,我帶你去見祖母。”
此事,蘇瑞寅沒有橫插一腳,既然方纔墓室中老夫人沒有滅口,那麼便是既往不咎了。若是小魚兒能與龐家莊有交情,那麼以後對付櫻君也能多許多勝算。
但是打聽櫻花谷一事並不急於一時,若是他所料不錯,這一回,小魚兒回來定能拿到一塊可以隨意進出龐家莊的特別通行令。
蔣小魚見了老夫人,詳細將薛紅櫻以及二柱的情感道出,老夫人拭了拭眼角的淚花,對蔣小魚道:“和雅郡主是個心善之人,心慈能交到你這樣的朋友也算是她的造化,此事我定然幫助二小姐辦的妥妥當當。”言罷,她又讓老嬤嬤去取來一枚雀翎吊墜,“這是可以自由出入我龐家莊的特別通行令,只要有了這個,下次再來龐家莊做客,不需要強闖。”
蔣小魚瞧着手裡的雀翎吊墜,嘴巴抽了抽,“老夫人就不怕我心懷不軌?”
老夫人和善的笑笑,“爲了一個只有數面交情的村民和雅郡主都能不計生死的強闖龐家莊,甚至爲了我的咳疾網羅藥方,這樣的人不是心存不軌之人。”
龐心慈在一旁笑嗔道:“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你用幾張藥方子換來這個雀翎吊墜,很划算的,還不收好了,千萬別讓那個皇帝給搜到了。”
蔣小魚小心的收到乾坤袋內,對老夫人鄭重道:“老夫人能夠這樣信任我實在是讓我受寵若驚,明日還有遊湖宴,只怕一會兒我就要與龐小姐一同去一趟薛家。”
老夫人點了下頭,“對,此事的確不易再拖,我這就讓人備馬車。”
蔣小魚行了禮便與龐心慈一同離開了老夫人的院子,老夫人喝了藥,只覺得身子一陣輕鬆,美美的睡了一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