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惶恐的是……”唐婉只覺得後脊冷颼颼的,瞥見幾上的茶具,忙柔聲岔開話題:“皇上,臣妾爲皇上烹茶如何?”
蘇澤恆意味深長的笑笑,“罷了,既然你不願意說,那麼朕也不勉強,便爲朕烹茶吧。”
唐婉舒了口氣,趕忙喚來秋兒去準備,蘇澤恆心情不錯,看着秋兒,眸子微眯,隨意的問道:“朕記得愛妃來時似乎是帶了兩個丫環的,怎麼朕就只見了這一個呢?”
唐婉原本落下的心再度提了起來,夏兒被她派回唐府向娘求那可以讓身上時時縈繞蓮香的丹露,這會兒應該快趕回來了,可她上回已經說了她自幼身具蓮香,若此事被皇上知悉,勢必要治她個欺君罔上。
心思快速翻轉,最後道:“皇上必然是在說夏兒了,臣妾唯怕封妃聖旨到了唐府,父親與母親會激動過度,他二人年事已高,家中又再無其他姐妹,加上他們平日裡又十分疼愛夏兒,臣妾以爲既然如此,倒不如讓夏兒回去,代臣妾照顧父親母親。”
“哦?”蘇澤恆挑了挑眉,不疑有他,“不想愛妃竟然是如此孝順之人!”
唐婉垂首,不知該如何接話,氣氛稍有些凝滯,正此時秋兒帶着一應物件走了進來,“娘娘,都已經準備好了。”
唐婉笑着接過,而後動作嫺熟的拿起茶具仔細沖洗,蘇澤恆神情疏懶的看着烹茶的唐婉,她烹茶的技藝自不必說,手法嫺熟,一雙巧手仿若可以生出花兒般,果然當得起京城的才女。
這個女人除了溫柔可人,還身有蓮香,相較楊沐菲的確是好了不知幾倍,可是太過乖順的東西便失了征服時的興趣,時間久了也會讓人乏味。
心裡拿着唐婉與楊沐菲比較,他的眼前便慢慢浮現出楊沐菲的那張精緻的臉孔。
也不知楊沐菲如今怎樣了,那高傲的性子,原本以爲可以將一切都掌控於手中,竟不想最後還是棋差一招。爲了保她,他不得不貶她爲嬪,甚至禁足於沐兮宮,終日的清幽,人情的冷暖不知會不會催起她內心深處的不甘。
想到當初因爲一個唐婉,她那般婉轉承歡在自己身下,那般美妙的滋味,她可會懷念,清苦的禁足生活又是否會讓她意識到,這一生唯有他纔是她的天?只有他纔可以讓她成爲天底最尊貴的女人,卻也可以讓她低微如泥?
袖下的手一點點攥緊,想到這樣一個骨子裡滿是不甘的女人,竟然曾經在他的面前爲了蘇瑞寅收起所有的情緒,只默默承受,承受他的拳腳,他的冷諷以及他帶給她的每一個宛若噩夢般的夜晚,那是他心底的憤恨,是他給予她忘記當年承諾的懲罰。
“皇上,請品嚐。”唐婉溫柔似水的聲音拉回了他紛亂飄遠的思緒,接過茶置於鼻端輕嗅,蘇澤恆收斂思緒,“果然是好技藝。”
得了讚賞,唐婉羞怯一笑,膽子也稍微大了一些,走到他的身後,一雙小手力道適中的
爲他揉着肩膀,嗅着那淡淡的蓮香,鼻端是清潤的茶香,再配着現在他的好心情,倒也愜意舒服。
“皇上,今日可是有什麼樂事?看皇上連眼底都帶着笑意呢。”
聽到她這話,蘇澤恆眉頭一皺,“難道朕平日裡很冷肅?”
唐婉眸光一轉,豈是冷肅,根本就是惡魔。抿脣笑笑,輕聲道:“倒也不是,人都有七情六慾喜怒哀樂,皇上乃是真龍天子,又爲百姓操勞,爲國事憂心,臣妾只是希望皇上可以一直這樣笑。”
楊沐菲爲何就不會如唐婉這般取悅於他?
蘇澤恆煩躁的一把握住那隻手,決定趕走腦子裡楊沐菲的影子。想着只要管世青能讓蘇瑞寅喝下那酒,那麼明日……想到明日所發生的一切,他可不是會一直笑麼!
“愛妃這小嘴生的如此嬌豔欲滴,難怪說出來的話也可以讓人一直甜到心裡。”蘇澤恆這回是徹底笑出了聲,一口飲盡杯中茶水,將茶杯隨意丟擲出去,便是打橫將唐婉抱進了內室之中。
唐婉雖然期待可以趁着聖寵正盛的時候趕快懷上龍嗣,可經過上回蘇澤恆的暴虐,她的心裡還是有些懼怕。
“皇上,如今天色尚早,臣妾不想讓人說自從臣妾封妃,便是迷惑聖心的禍水,而且白日不易行房事。”她的手橫在蘇澤恆的胸前,欲拒還迎。
蘇澤恆眉頭一緊,“哪個不知好歹的人竟敢如此中傷婉兒?”
唐婉不語,只是眸中儲着淚意,將頭偏到一旁,那淚便滾落了下去。
看着她這般委屈的模樣,只讓人我見猶憐,尤其那被淚水沖洗掉胭脂水粉的地方,露出淡淡的瘀青,蘇澤恆眉頭皺的更緊,伸手在那臉上瘀青之處撫過,“婉兒,可還疼?”
唐婉怔了好一會兒,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她望入蘇澤恆的眼睛,似乎被那眸中的溫柔蠱惑,咬着脣道:“不疼。”
蘇澤恆在她臉上輕吻了一下,唐婉止不住一陣顫抖,媚眼如絲的勾住蘇澤恆的脖子。
她知道皇上是個喜怒不定的人,看看曾經的惜妃,從專寵變成一個嬪,也不過眨眼之間,而她如今若想要在這後宮立足,就必須要有一個龍嗣!
蘇澤恆在靠近唐婉的時候眼神便已經迷離,那怦怦跳動的心讓他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狠狠要身下的女人。
衣衫一件件褪下,落在地上,仿若兩朵悄然綻放的花,看着唐婉身上的累累傷痕,蘇澤恆卻是呼吸一緊,細密的吻輕緩的落在那些傷痕上,唐婉一陣悸動,很快便溺斃在他的熱情以及溫柔之中,可眉頭卻是越皺越緊。
原來母親說的對,男人的寵愛都不過是應季的花兒,唯有孩子纔是可以牢牢保住地位的籌碼,母親還說,這蓮香丹露里加了一味料,可以讓皇上心猿意馬,可以讓皇上欲罷不能。
思量間,蘇澤恆已經吻住了身下人那嬌若紅櫻的脣。
脣
齒相依,說不盡的纏綿,可是蘇澤恆今日卻並不盡興,總覺得似乎哪裡與平日裡不太一樣。
“皇上?”唐婉勾着他的脖子,媚聲喚道。
蘇澤恆皺着眉頭在她身上輕嗅,“你身上這蓮香的味道似乎淡了。”
唐婉心裡打了個突兒,那晚皇上暴怒中不小心打碎了兩瓶蓮香丹露,因爲這兩瓶丹露,她受盡折磨,那時她才知道這蓮香丹露里加入的那一味料就是可以迷惑人心智的媚香。因爲失了兩瓶丹露,所以她近來只用很少的量,只盼可以堅持到夏兒回來。
明眸微垂,支吾道:“皇上,許是因爲近來臣妾身子不適,以前也出現過這樣的情況,不過過些日子就好了。”
蘇澤恆只覺得有些意興闌珊,皺着眉悻悻起身,巧的是外面傳來衛平的通秉。
心知必是管世青去了御書房,蘇澤恆看了一眼唐婉:“朕先回去了,晚上再來,只希望晚上你這蓮香可以如以前一般,若是哪裡不舒服,儘管傳御醫。”
唐婉擁着錦被,衣衫盡褪,卻因爲沒有那蓮香丹露終是沒能盡興,心裡哀嘆不已,面上卻依舊一派嬌羞薄粉:“臣妾等着皇上。”
待蘇澤恆離開後,她趕忙喚來秋兒準備浴湯,整個人浸泡在碧波瑩瑩,散發着蓮香的浴湯裡,她竟是笑出了聲。這幾日正好是母親說的易於受孕的日子,手下意識的摸向自己的小腹,如果她能懷了龍嗣,會不會從妃變成貴妃?
御書房裡,管世青恭敬的垂首立在下方,蘇澤恆凝眉深思,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桌案,良久,他才似笑非笑的道:“你是說蘇瑞寅竟然爲了那個太監而要與唐映月劃清界限?”
管世青點了點頭,這也的確出乎他的意料,“世青想求求情,可是忠義王顯見的是真的惱了,只給了一盒玉肌膏。”
蘇澤恆冷聲一笑,似自語似發問:“蘇瑞寅一次次故布迷陣,竟然只是爲了保護這麼個太監麼?”
管世青雖然也覺得詫異,可是如今既然先有驍冀王細作一事,後又有忠義王要斬斷情意一說,他若還拎不清站不對陣營那就是傻到家了。
“皇上,世青的確也覺得忠義王對那小太監的寶貝程度有些超脫主僕。”管世青又燒了一把火。
蘇澤恆瞳孔驟然一縮,“世青,那麼你可解釋清楚了?”
管世青垂首跪下,“世青有負皇上,因爲內子……唉,那酒只喝了一半,話自然也只說了一半。”
原以爲皇上會龍顏震怒,怎料皇上臉上卻沒有半絲怒容,管世青不禁疑惑的擡頭。
蘇澤恆詭詐的勾了勾脣角,眼底快速閃過嗜血的光芒,“好了,你且回去吧,至於唐映月,朕一會兒會以蓮妃的名義派個御醫過去,倘若醫不好,朕再賞你一個就是。”
管世青趕忙叩謝皇恩,只是當他走出御書房的時候,蘇澤恆的眼底卻浮上的是殺機凜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