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緊緊的抿了脣,微擡下巴道:“容世子,月下相逢君不忘,你不記得這樣東西了嗎?”
說話間,她伸出纖細的皓腕,青色的衣袖滑下,露出一節五彩編織的手繩,看顏色,已經是很長的一段年月了。
明玉瓏看到容奕的視線在落在五彩手繩上的時候,出現了一霎那的震動。
如湖水平靜的眸子裡滴入了非常奇怪的色澤,目光內分寸不離的只有那一段舊了的五彩手繩。
這麼一個不起眼的東西,能讓雅緻的容世子如此動容,應該對他有着特殊的意義。
月下相逢君不忘。
多麼詩情畫意的畫面,多麼情深意重的一句話。
明玉瓏眼眸眯了眯,忽然覺得那一截手腕襯着那手繩有些刺眼。
有什麼了不起,五彩手繩她很小的時候,就曉得編了好吧。
這麼一個東西也拿出來顯擺,青梅竹馬了不起啊。
“你會織這個嗎?”納蘭蓮突然低聲地問道。
明玉瓏才發現自己剛纔嘰裡咕嚕地不小心把心底的想法說了出來,幸虧只有納蘭蓮離她近才聽到了,小聲道:
“這個東西有什麼稀奇的,幾根繩子扭一扭,很簡單嘛。”
納蘭蓮的眼神有些複雜,望着她不以爲意的小臉,打開扇子遮住他的臉,沉聲道: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手繩,而且我敢肯定,不止是帝都,就是整個天元,也沒有這種手繩。”
“……”
明玉瓏一呆,五彩手繩在現代是很普通的東西。
街邊上三塊錢一條,想要多少,就能有多少。
沒想到在這裡倒是個稀罕物了。
看她不語,小臉上有呆怔之像,納蘭蓮眸光一閃,又低聲道:
“這條手繩我雖然沒見到,但是聽說過。
據說當年容奕和白小姐的定情信物就是這條手繩,還是容奕親手編給白小姐的。
剛纔容奕說的話,定然是讓白小姐傷心了。”
定情信物。
明玉瓏抿了抿脣,目光落在那條手繩上。
難怪他說白靈月不一樣呢,原來是有着如此特殊的意義。連定情信物早早就送了。
那麼富有的一個人,就用這條手繩跟人家定情,容奕,你也太小氣了吧。
哈哈哈哈。
明玉瓏笑着笑着就覺得心裡有點不舒服,乾乾得,像是有一團怪里怪氣的雲飛在胸口不肯散去。
奶奶的,這裡人太多了,氧氣都被搶光了。
容奕看着那條手繩,似乎就這麼一直看着,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一般,半晌一動不動。
那雙眼眸的神情彷彿浸入了一截夢境,不可觸摸的,又欣喜懷疑的夢境。
輕紫色的衣袂在風中輕輕飄舞,揚起一條又一條複雜縱橫的弧線。
納蘭峻深眸複雜的望向他,白靈月和容奕是一對,是舉朝上下都公認的事情。
剛纔他不過是暗示想找明玉瓏爲太子妃,容奕竟連想都不想,就直接將話頭轉向了白靈月。
他眯了眯眸子,深棕的瞳孔映着陽光,越發的冷峻,
“容世子應該知道,我未來的太子妃早就由皇祖父許下,不可輕易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