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羅的性格喜新厭舊,逛街也無非是看些紙糊泥人,和綾羅飾品,剩下來的幾天,她還是決定待在客棧裡,完成那副精美的刺繡。
“公主殿下,讓奴婢伺候您梳妝打扮。”直到小晗拿來一大堆胭脂水粉的時候,臉上帶着盈盈的笑意。綺羅才意識到今天是她和蕭溟的大婚之日,不禁感嘆自己日子真有些過糊塗了。
小晗極小心地爲綺羅用木梳盤髮梳了個高髻,“一梳梳到尾;二梳白髮齊眉。。。”綺羅有些恍惚,指尖冰涼。
她又用墨筆蘸了些黛色,爲她畫眉,在脣上點上硃砂。。。就這樣過了一個時辰,才畫完了妝。綺羅換上了大紅色的束腰嫁衣,袖子十分寬大,成片的牡丹和一隻金色的鳳凰象徵着她地位的雍容華貴。沒人聽到綺羅的低喃,“虛有其表。”
她望向鏡中,略微有些驚訝,這是她嗎?雖然她在現代算是美女,但以前的樣子根本不能相提並論。“公主殿下,您真美。”小晗一邊爲她披上蓋頭,一邊由衷地讚歎道。
綺羅的眼底有微微的冷意,一會兒就要拜堂,見到那所謂的夫君了,一樁權力之間的交易,簡單地讓她淪爲犧牲品。
正想着,面前傳來腳步,綺羅低頭看到一隻黑色帶銀邊長靴,來人應該是蕭溟。他牽着綺羅的手,一起走出了屋外。
綺羅的手依舊冰冷,昭示着她的內心,但蕭溟的掌心十分溫暖,給她莫名的安心感。
在一旁侍女的攙扶下,她坐上了花轎,偷偷掀起蓋頭,從窗口她望見了蕭溟。他的面容英氣逼人,邪魅的鳳眼流轉,墨色的長髮被髮帶束起,有說不清的誘惑。但他的表情十分冷漠,沒有絲毫成親的喜悅。
綺羅內心淡然,他們夫妻間最多隻能做到相敬如賓,那些恩愛幸福,天長地久,全都和她無關。
在所有周圍人的慶賀聲中,她來到了大廳。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煩瑣的禮儀過後,一位陌生的侍女領她到一個佈置得喜氣洋洋的房間,說是讓她等王爺。綺羅不耐煩地靠在檀木椅子上,不一會兒就打起了瞌睡。可是當她睜開眼,蕭溟根本不在。燭火輕輕搖曳着,頓生孤寂的感覺。
“小晗。”她只是喊了一聲,小晗就急匆匆地趕了過來,“公主殿下,有什麼事?”“王爺怎麼不來?”
“王爺?”小晗有些詫異,“不是應該在您這兒嗎?”
綺羅搖搖頭,其實她也料到蕭溟會這樣,輕拽一旁侍女的袖子,“王爺在哪兒?”侍女面露難色,但在小晗的再三追問下,她還是說出了實情。“王爺在書房批閱奏摺。”
“那我去找他。”不顧小晗的阻攔,綺羅提起裙襬,從容地走下石階。脣邊綻出一個溫柔的笑意,她的夫君,此時應該爲甩了她能夠歡天喜地吧。
在詢問了好幾個侍衛後,綺羅才得知書房的位置。佇立在門前,綺羅輕輕叩了叩門。
“進來。”男聲中帶着些許低沉。房間裡除了蕭溟還有一個紅衣男子,他們正在朗聲說笑,見到綺羅後都是一愣。綺羅從容不迫地行禮,蕭溟的神情中帶了一絲窘迫,這個王妃,早不來晚不來。
倒是這個紅衣男子打破了沉默,“蕭溟,這就是你的王妃?”他的臉上帶着看好戲的成分,蕭溟還沒表態,誰也沒注意到綺羅的眼裡帶了絲戲謔的笑意。
“夜深了,爲何王爺遲遲不來?”她楚楚可憐的樣子一點也不讓人厭惡。 蕭溟眼神一凜,邪邪一笑,“等會兒我處理完政務就來陪你好不好?”語調很溫柔,卻帶着警告的意味。“妾身告退。”綺羅深知他下了逐客令,欠身福了福,再輕鬆不過。
綺羅回了房間,睡在寬闊的大牀上,故意對一旁的小晗說:“等王爺來了,記得叫醒我。“ 小晗有些無奈,看到綺羅睡下了,有些感嘆得說:“公主殿下還真是。。。”綺羅毫無睡意,可心裡卻是平靜得毫無一絲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