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枂當真感覺到不愉快,從內心深處反感與於墨陽的接觸。
這種排斥,自第一次見面就在心底積存,如今快要達到頂峰,讓她情緒爆炸了。
她很確信,若是於墨陽不好好說清楚想做什麼,她一定會忍不住弄死他!
特麼敢這麼玩她,如同貓捉老鼠一般,簡直瘋了!
於墨陽智商高,情商亦是。景枂一開口,他就察覺到她的情緒不對勁,隱隱是要爆發的狀態。
這種情況,他可是不樂意見到。
“小丫頭,我只不過是想要與你多接觸接觸,我們彼此熟悉一下,你的態度實在太差。所以纔會出此下策,讓煙兒將你帶來。你可知,我想和你單獨認真見一次,可是不容易。”
“不容易?我看你倒是容易的很,之前一次又一次的偶遇是什麼鬼!你敢說你不是故意的?”
於墨煙聳肩,無辜的蹙眉解釋,也是第一次認真的說道,“傻丫頭,虧得被你爹說聰慧。你就瞧不出來我們每次見面,總有人跟蹤嗎?如此,我還怎麼和你好好說話。”
他倒是想好好說的,可是京城裡的探子太多,對於他們齊王府的關注度更高。
他找了許多機會和景枂接觸,還沒開始談心就發覺不對勁,以至於最後只能每次調侃景枂,甚至變成變態式的糾纏她了。
如今,京城裡的傳言,他清楚,卻是無奈。
不過,也正因爲這傳言,反而是有利於他們今晚的見面。
“景枂,我想我需要重新做自我介紹。我叫於墨陽,齊王府世子,我有個姑姑,她叫衛筠。”
於墨陽說着,嘴角微微上揚,眸間露出一抹懷念和深情。
望着景枂,似乎是尋找什麼,目光明亮,“衛筠,這個名字,你應該不陌生吧?”
景枂腦子立刻當機,思索間出現一瞬間的空白,而後在記憶中尋找了許久,終於從塵封中找到了那個名字。
那個被原主刻意遺忘的,存滿傷心思念的名字。
衛筠,景寒天的夫人,景枂的親生母親。
“你說……你姑姑是衛筠?”景枂驚訝的倒退一步,不確定問道。
於墨陽點頭,似乎並不驚訝她的這種反應,反而是覺得理所當然。
“齊王府是最大的異性王,封地廣闊。而你爹是晉國的第一戰將,鎮北大將軍,手握幾十萬大軍。我們兩家是姻親,這件事若是被皇家知曉,只怕是會起禍端。”
於墨陽把信物交給景枂,而後不禁覺得頭疼,這種事該如何和一個十四歲的少女說明白,這當中的厲害關係又如何去捋清楚。
可是,他還沒有說完後面的話,景枂已經恍然,更是替他說出了當中厲害關係。
“原來如此。我說我爹一個人跑去靖城做什麼,感情就是去見你們齊王府的人。那時候就有人跟蹤,所以你們計劃改變,想在這一次皇帝的壽宴期間,秘密和我們接觸?”
“但是又這麼不巧,京城各處的探子巨多,你幾次三番約我,卻都有眼線存在,所以改爲對我各種變態調戲?呵呵,如今更是冒着危險,在皇宮中與我見面明說。”
景枂一口氣說完,最後直接下定論,“於墨陽,你可真是夠大膽,你知不知道若沒有這信物,單就是你的這些言論,我就可以讓你永遠留在京城。”
於墨陽震驚,對景枂的這種本能反應感到不可思議,能夠一瞬間轉換角色,從被動方變爲主動,這份心思穩重,不容易。
“你的冷靜出乎我意料。”
“你的自毀形象更是讓我意外。於墨陽,哦。不對!該是叫一聲小表哥。”
景枂提着手中的物件,捏了捏,笑道,“小表哥,不說說這東西的來歷?如此,我也好當真信了你。否則,我們接下來的談話就沒有必要了。”
能夠說這些,正是因爲於墨陽給出的信物,那是從景家出去的令牌,除了她接手景家軍時握有一塊,流在外的,世上絕無僅有隻有一塊。
能拿來這東西,必定是和景家的關係千絲萬縷。但是若不是真正知曉它的來歷,那就無法證明於墨陽的身份。
只能說,於墨陽只是一個傳信人,並不是真正的接頭人。
景枂不得不謹慎,甚至剛纔那一番話還是在試探於墨陽。
她時刻準備着反擊,只要他說錯一個字,今晚必定讓他付出血的代價。
於墨陽一愣,看着全身心戒備的少女,從頭到腳冷的沒有一絲溫度,這種冷,如同讓他看到了當初第一次見到景枂時的感覺。
小小的人兒,不過三四歲,卻冷冷淡淡瞧着他,戒備着他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
接着,詢問,試探,反覆確認。直到最後他證明自己,她才軟軟的喊了他一聲表哥。
“景枂,你第一次見到我時也這般模樣,可還記得?那時候你怎麼問我的,我怎麼回答的,我和你說說?”
於墨陽一字不漏重複當年對話,甚至連時間地點都講的清楚。
景枂根據記憶一一覈對,倒是將腦海中那個模糊的身影和眼前之人對上。
這些信息,可不是任何一個外人可以知曉的。
但是!
“這東西來歷,說清楚。”
於墨陽當真是無奈了,他都這樣說了,她竟然還不依不饒,真是性子一點沒變。
“好,我說。這令牌當初本就是一份,可是你說你捨不得和煙兒分開,長大了認不出對方怎麼辦?所以你就掰開分成兩塊,一塊於你藏着,另一塊給了煙兒,那時候你還不知道你拿來交換的紀念物品是景家的令牌。爲了這個事情,煙兒可是被我父王罵了許多年!”
於墨陽說得笑出聲,“那時候本就是匿名,我的名字是紫陽,煙兒的名字是紫煙,是嗎?”
景枂忍不住點頭,心中情緒波濤洶涌。
真是,特麼,全都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