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爲什麼,看着這樣的華兮綰,雖然明知道她十有八九是裝的,但北溟還是不可遏制地想起了初見她時她一身是傷卻還一副不動聲色的樣子,那樣的她,那樣的眼神,他不願回想,但卻無法否認,那是何等的熟悉……
下意識地,北溟伸手摸了摸華兮綰的臉:“傷怎麼樣了?”
華兮綰瞬間掉了一牀的雞皮疙瘩,不過卻不敢動,這隻手剛纔才擰斷了一個人的脖子,她可是親眼所見!
華兮綰知道北溟問的是她之前被四姨娘折磨出的傷,強扯出一副笑臉,華兮綰道:“多謝王爺關心,用了王爺給的藥,那些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嗯。”北溟應了一聲,卻沒有把手挪開,而是緊緊地盯着她的眸子看了半晌,直看得華兮綰一臉莫名其妙,正欲開口,他卻轉身離開了,只留下一句話:“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以後,不準在本王面前耍花樣!記住,沒有本王的允許,不准你離開王府半步!”
華兮綰一愣,片刻後眉頭擰了起來,北溟的話似乎並不是表面上的意思這麼簡單,他究竟在指什麼?方纔的事?還是之前麗夫人的事?
華兮綰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月過中天大半,差不多已經寅時了,想起上花轎之前那人在她耳邊說的話,華兮綰眸子微微凝了凝,腦海中,北溟的話與那男子的話交互響起,最終,華兮綰還是決定去看看!
她不是這個時代的小女人,且不說北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就算他真的是模範丈夫那一類的,她也不可能這麼莫名其妙地就跟了他,她的婚姻,還輪不到一羣古代人隨隨便便就替她決定了!
華兮綰按那人所言,一路往西邊而去,令華兮綰有些奇怪的是,她一路上碰到的侍衛少得可憐,華兮綰心中涌上了一絲不安,但目的地就在眼前,容不得她不搏一把。
華兮綰小心翼翼地走到西門邊上,
如那人所說,學了兩聲貓叫,然而,門外遲遲沒有迴應,華兮綰皺了皺眉頭,又叫了兩聲,就在此時,火光大盛,一衆侍衛拿着火把將華兮綰團團圍了起來。
衆侍衛身後,一道玄色華服人影緩緩走了出來:“這麼晚了,王妃是要去哪兒啊?”
華兮綰看着北溟,他的臉上被面具掩了,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對上那雙眸子,華兮綰只覺得連心臟都能凍起來,她訕笑了兩聲:“那個……我晚上睡不着……逗……逗貓呢……”
“是嗎?”北溟冷笑一聲,揮了揮手,此時,兩個侍衛押着一個人影走了上來,北溟一腳將那人踢到在地,而後冷然地看向華兮綰,“你要逗的貓,是他嗎?”
華兮綰看着倒在地上掙扎了半天也爬不起來的男子,面色微變,她認出了她就是白天揹她上轎的男子,但他究竟是誰?
“你……是誰?”華兮綰試探着開口。
“不認識?”北溟冷哼一聲,“你母親的大哥的兒子,你的表哥,你竟然說不認識?!”
她的表哥?
華兮綰皺了皺眉頭,蹲下身細細看了那男子半晌,片刻後,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張臉龐,華兮綰脫口而出:“宮卿哥哥!是你!”
“宮卿哥哥?”聽到這個稱呼,北溟周身的寒氣又凌冽了一分,“叫得可真親熱啊,王妃,繼續裝啊?你怎麼不裝了?”
華兮綰懶得跟北溟解釋,她一把抓住晏宮卿的肩膀:“宮卿哥哥,你感覺怎麼樣?你沒事吧?”
晏宮卿一臉慚愧地看着華兮綰:“對不起,兮綰,是哥哥沒用,哥哥救不了你。”
華兮綰用力搖着頭,印象中,只有這個溫潤如玉的表哥會把原主當人看。
當年,華輕嫿被人擄走之後,武進侯和晏家都看不起她,認爲她既被賊人擄走,就應該以死明志以證清白,但她不但沒死,還好好地活了十個月,直至生下了華兮綰。
武進侯和晏家兩家都以她爲恥,武進侯對華兮綰不假辭色。而晏家,更是從未派人來看過華兮綰,整個晏家,只有晏宮卿會偷偷跑到武進侯府給華兮綰塞東西,只是這幾年,隨着年齡的增大,晏宮卿被晏家送進了太學讀書,他和華兮綰,已經有好幾年沒有見過了。
這一次,晏宮卿也是偶然回來,他本來打算偷偷去看看華兮綰的,卻不料從下人口中得知華兮綰要替華語漪嫁給溟王了。
溟王殘暴,衆所周知,晏宮卿不希望華兮綰白白喪命,於是偷偷在本來安排替華兮綰送親的華家男子的飯菜中下了巴豆,他自己則趁機頂了上去,告訴華兮綰:“寅時,西門,貓叫。”
晏宮卿一片真情,但他卻沒有想過,溟王府內戒備森嚴,他一不會拳腳二沒有謀略,要救人,談何容易?
華兮綰猛地看向北溟:“你想要怎麼樣?”
晏宮卿當即護在了華兮綰面前:“你有什麼事衝我來,放過兮綰!”
“真是情深義重啊!”北溟的聲音透着一絲森冷,“不過,本王最討厭的就是情深義重的人了!來人,給我將這個男人綁起來!”
“是!”
侍衛立刻上前,華兮綰擋在晏宮卿身前,冷冷地看着北溟:“溟王,我知道你權勢滔天爲所欲爲,但你不要太過分了!”
北溟上前一步,一把捏住華兮綰的下巴:“怎麼?心痛了?”
華兮綰面無表情:“我只是提醒你,宮卿哥哥他是太學學生,不是普通平民讓你想怎麼樣就可以怎麼樣的!”
“太學學生?”北溟冷笑一聲,“本王能從一個頹勢的郡王走到如今手握重兵的親王之位,你覺得,區區一個太學學生,會被本王放在眼裡?”
華兮綰目光連動,北溟說得沒錯,就算是皇帝他都敢當面頂撞,一個太學學生在他面前根本連螻蟻都算不上!
可是她也不能看着晏宮卿死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