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蔓可不知道芷蘭的心思,她看着芷蘭將畫軸換好退下,又看了那畫軸好久才抵不住睡意閉眼入眠了,只是在夢中的她卻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那晚。
那夢中她又經歷了一次產子之痛,重新回憶起她生產之後的種種情形,最後在她被指認親手掐死自己的孩兒時撕心裂肺的驚醒。
當夢醒之時她被冷汗浸溼了的臉龐蒼白,卻揚起一抹心驚的笑容。
明蔓臉上的恨意濃重的彷彿瀰漫了殺意,還好她的孩兒還活着,接下來,璃妃你可準備好承受來自地獄的報復了麼?這輩子不將你折磨至死,至死不休!
這夜龍耀睡的也極不安穩,夢中的他夢到夏嫣生產不順,母子兩人皆沒能保住性命
大喊着從夢中驚醒,龍耀想起夢中的事情,一顆心便直直的往下墜入冰窖,頓時身子都被冷到打了個哆嗦。
或許是他想太多,又或許是什麼徵兆,現在他腦中警鐘鳴響,那種不安的感覺讓他害怕着。
“主子,你怎麼了?”
聽到龍耀尖叫後立刻闖進來的江鼎一臉警惕,他環視被晨曦的微光照的有些朦朧的屋子。
“沒人進來,只是做了噩夢。你再從暗衛營調些武功高強的暗衛去崆峒守護嫣兒,我現在心慌的很,總覺得嫣兒那邊應該會出什麼事。”
“嫣主子那有孟敖一整個門派坐鎮,就算咱們派再多的暗衛去了也顯得有些雞肋,再說不是還有紫影與鍾垠在她身邊呢麼?主子,你不是會因爲一個夢而大動干戈的人啊,屬下覺得你一定是想念嫣主子了!”
江鼎將手中的青釔劍抱於胸前,那看起來有些粗獷的面容上掛着礙眼的揶揄。
龍耀擡頭瞪了江鼎一眼,他可以不在乎江鼎的看法,但是夏嫣的安全在他心中卻是比什麼都重要。當即他將方纔的話重複了一遍,這才讓江鼎正色起來。
“之前我一心想爲嫣兒找處安全之地生產,可是現在看來我卻真的大意了。你快去派人過去,快馬加鞭,一定要保護好嫣兒的安全!”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
等江鼎離開,仍着單衣坐在牀榻上的龍耀突被關門時捲進來的冷風侵襲,一時間他心中的不安更甚。
趙明庸正尋思着怎麼才能見到龍耀,他既然答應了林雪兒便一定要做到,可他許久沒有了龍耀的消息,現在想知道他的行蹤或許只有向血殺尋求幫助。
一大早趙明庸便去了郊外的大宅,只是這次他沒有面見明蔓,所見的是血殺少主明戎。
換崗之後從宮中溜出來的暗衛躲在暗處換了常服,之後便如常人那般往太師府的後門去了。
這個時候的劉太師已經在趕着上朝的路上,而這暗衛時間有限,只能從後門偷溜進來。
龍耀洗漱好,用了早點,這會正凝神看着手中的信件,這信是將各處暗衛的產業彙總而出的報表,按着夏嫣之前所教的法子畫了格子所記,看起來果然是一目瞭然,省事了不少。
江鼎站在龍耀身後,他肅穆的目不斜視,對那張薄薄的報表一點都不好奇。
這報表有五張紙,其中四張所書是暗衛經營的產業進展狀況,剩下一張便是夏嫣命秦玖、清禾、魏江三人所攬的生意。
這幾張紙的內容出乎龍耀的預料,本來他就已經對自己手下暗衛的經營能力極爲自信,但現在再看到這些報表後他卻是覺得還是小看了他們。
保守估計,光是龍耀手下所經營的這些項類與數目便可佔全麒國的五成,在加上嫣兒手中那三個金融怪人一路發展出來的勢力,他可以調動的足有麒國十之六七的經濟命脈。
這般龐大的金融圈已經互相聯合、互爲補助,若是再這般發展下去,用不了多久整個麒國的命脈便會盡入他的股掌!
龍耀爲這些內容而喜悅,卻在聽到屋頂上的動靜後立刻收起了笑容。
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竟然在太師府的屋頂上行走?與江鼎互換了個眼色,只見江鼎立刻打開窗戶翻出去追那人了。
沒過多久江鼎便帶着人回來,龍耀視線在他臉上掃過,覺得有些眼熟。
“屬下見過主子!”
“你是一直在宮裡的張青?”
“回主子,正是屬下!”
單膝跪地的張青顯然沒想到龍耀竟然會記得自己這麼一個小小的暗衛,頓時有些激動的擡頭看向龍耀。
“起來吧,你急着自己出來尋我肯定是有什麼急事吧?”
“呃,正是,只是這事屬下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您還是讓屬下跪着說吧。”
“你倒是有趣,好吧,由着你。”
龍耀現下心情好轉,他看着張青淡笑,倒是對他要講的事情起了好奇。
張青心中早已組織好了語言,只是現下想要將那些話說出還是需要一些勇氣,又咽了幾口唾沫,他這才張口。
“屬下昨日去給璃太妃送藥,無意中聽到了她與太監總管全福的談話”
“哦?他們說了什麼?”
一聽到全福的名字,龍耀身上頓時放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冷氣,這凜人的氣勢讓江鼎與張青同時心中一緊。
張青心中忐忑極了,但卻還是硬着頭皮繼續說道,“他們說主子您並非璃太妃所生,您的生母是宮中一直無人敢談說的蔓妃。他們早就策劃等蔓妃一生下孩兒就用死嬰替換,然後指使穩婆向先皇說明是蔓妃殺害了她的親生骨肉!”
“什麼?你可是明明白白的聽清楚了?”
龍耀皺着的眉頭越來越深,直到聽完這些話後猛地站起身來,或是因爲站的太猛,他眼前一黑,頓覺有些頭暈幾乎站立不穩。
一旁的江鼎連忙上前扶住龍耀,表情有些擔憂。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說的太直接了些,張青仍跪着,心中有些懊惱。
“屬下的確聽的清清楚楚,那全福與璃太妃似乎還有些私情,璃太妃言明,言明”
“她還說了什麼?你吞吐做什麼?有話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