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裡無視她得意的眼神,淡淡地看着來宣旨的太監。
德喜道:“皇上宣二位進宮覲見,公主可叫老奴好找。”
慶榮鼻子裡哼一聲:“當好自己的差就是了,找個人還有這麼多話說?”對着簾子裡的男人道:“你先回去。”
王公子弟養面首或是男寵的很多,可像慶榮這樣未成婚就敢帶着當街招搖的少之又少。
德喜面色淡淡:“公主說的是。皇上交代,這個和尚要一併帶進宮。”
和尚早已嚇得瑟瑟發抖。
陳清裡意味深長地一笑,道:“看來父皇知道你與他情深,說不定改變主意要爲你二人指婚呢。”
慶榮面上一喜,居然相信了。
德喜眼中似有嘲諷。
進了宮,慶榮正要上前撒嬌,卻被皇帝用眼神狠狠地阻止。
皇帝冷笑一聲:“你很好!好得很。朕的女兒沒想到如此的不堪,當街縱馬踩死人,跟一個和尚廝混,朕的臉面皇家的臉面都被你丟盡了。”一眼看見跪在殿前的和尚,怒道:“拖出去打死!送回普濟寺,讓他們好好地長點教訓!”
和尚大叫:“求皇上饒命。”
皇帝淡淡道:“還不拖出去?!”
慶榮很着急地喊道:“父皇饒命,求父皇饒了他!兒臣和他真心相愛,求父皇饒命。”
皇帝似乎有些嘲諷,似笑非笑地瞧着她:“你還小,知道什麼是真心相愛?!混賬東西,你母后一味地寵着你,縱得你無法無天起來。連你九哥的宅基都敢要。”
慶榮面色一白:“那有什麼?以前兒臣喜歡什麼東西,父皇都會滿足女兒的。您向來不喜歡九哥,這次爲什麼要……”
她的話被皇帝大喝一聲打斷。
皇帝大怒:“天家之事,豈容你如個市井潑婦一般到處宣揚?你九哥是朕的兒子,他就是你的九哥,你作爲小妹不知道敬重也就罷了,還敢處處違逆?”
陳清裡面色淡然,慶榮所說不過是觸了皇帝的逆鱗罷了,平日她打壓欺負其他公主、不將其他皇子放在眼裡的事沒少做過,皇帝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已。若不是陳清裡故意將事情鬧大,自己要白吃啞巴虧了。
“拖出去殿外太陽底下曬四個時辰,回去禁足府內,沒有朕的旨意,看誰敢放你出來!”
慶榮大哭:“我不要!兒臣不要曬,兒臣不要被禁足!求父皇饒恕。”
皇帝面色冷淡,揮了揮手。
皇帝問了陳清裡:“把你叫來是問問工部的事,你才接手不久,可有什麼爲難之處?”
陳清裡淡淡一笑:“兒子不知道的事有很多,好在那些老臣也都願意教,兒子願意努力學習,爲父皇盡力。”
他這樣的回答皇帝很滿意。在人前少不得裝個父子情深起來。
皇帝道:“你的宅基那是爲你定的,慶榮不懂事你不要計較,回去就囑咐人可以開始動工了。”
陳清裡笑道:“是。”
宮外那個和尚的慘叫還在繼續,陳清裡聽着覺得分外的悅耳,淡淡道:“人死了別忘了將他送給公主,只是不是白送的。生前不能在一起,本王何不成全他們做一對鬼鴛鴦?”
十九一愣:“爺的意思是?”
他面色冷漠:“本王的意思,要了慶榮的命。事後別忘了將這個消息好好地告訴皇后,務必要說的悽慘一些。”
十九應是。
陳清裡輕輕地摸着自己的荷包,沉寂了許多年,終於該他翻身了。
慶榮曬完四個時辰,人已經虛脫得要倒下了,狠狠地咒罵了一回陳清裡,想起自己的愛郎又不禁萬分悲傷。
踉蹌地回了自己府邸,就見一匹馬拖着個箱子疾馳而來。
慶榮會些功夫,跳上去一看頓時臉色煞白,眼淚滾滾而落,大哭道:“郎君!!你死得好慘!我必定爲你報仇,殺了那個害死你的賤人!”
可那馬就跟發了狂一樣,任憑慶榮怎麼拉都不肯停下來。馬兒朝着集市內撞去,又毀壞東西無數,眼見着一頭撞進了寶塔內。頓時寶塔內橫樑掉落,匾牌半掛,大火蹭地一下燒起來,煙熏火燎中根本不辨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