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答不上來,應該是有的,可是那點感情早已磨滅殆盡了。她選擇了誠實:“我曾經確實是喜歡過你。”
他的呼吸似乎都已經停了。
“周慈,你根本就不懂我不明白我的是不是?”她自嘲地笑了笑。
他抓着她的手:“我是不明白,因爲我只知道,女子該做的就是找個好丈夫,好好的相夫教子。小滿,我會做一個好丈夫好父親,你信我。”
他着急地把她抱進懷裡,手伸進衣領有點急切地想要溫暖,他現在想做的就是把眼前這個他越來越看不懂的女人抓起來好好的“打”一頓,輕輕地疼愛地去打。
她身子紅起來了,不停地扭着:“你放開我周慈!周慈你別混……”
聲音被他堵住了。就在他準備有所動作時,她卻掏出了匕首頂着他的胸膛。
她的眼睛跟豹子一樣無情,帶着令人心顫的冷芒:“放開我!”
他很自信:“小滿,你下不了手的。”他的話又帶着邪惡:“小滿,你忘了那次?下着大雨你說怕打雷,你抱着被子鑽進了我的房間說睡不着,硬要與我同睡一屋。”
每個人年輕的時候都會做蠢事,她還很年輕,當然也不會例外。
“你別怕,我們把那次沒做完的事做完。我會好好對你。”
這樣的他讓她覺得陌生,他一直是很冷淡的,兩人感情好時也是她無數次的用熱臉去敷他那張冷臉。
她的手有些鬆懈,不知道在想什麼,也許是被他的話打動了。
他欣喜地看着她,柔聲地喚了聲:“小滿。”
意外卻在這一刻發生了,她手裡的匕首並沒有刺在周慈身上,她偏偏刺進了自己的肚子。
她有些得意地笑着,彷彿那點疼痛算不得什麼,“周慈,我說了,你放開我。”
他自然要放開她,卻鐵青了臉,他如何想得到她會以這種方式拒絕!
傷口不深,卻足夠她疼上幾天了。
周慈並沒有走,只是坐在那兒一杯接一杯地喝茶。
袁滿坐了起來:“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面了吧,我不太想見到你,因爲我不開心。”
他握緊了茶杯:“小滿,你也不懂我。”
她不太想說話,卻不得不說:“我是不懂你,可是你並沒有給我這個時間不是麼?”
他看着她:“小滿,我給你時間。”
她撲哧一笑:“周慈,你永遠這麼自信。你憑什麼以爲我還想要了解你?你憑什麼以爲我會一直喜歡你?我難道是非你不可麼?我沒有你,我會死麼?!”
他無言以對。男人的自尊在女人說這話的時候狠狠地受到了傷害。
他低下頭,從上至下地看着她:“小滿,你只會是我的。因爲你無權無勢無朋友無家可歸,你如何逃出林州城?憑你那幾手功夫?別忘了,那也是我教的。”說完他就走了。
她有點恨他了,以前她跟在他後面煩他的時候他愛理不理。現在她想離開了,他卻死活不讓。可他分明沒有說錯,她什麼都沒有,而他看上去好像什麼都有了。
周慈出了酒館就往府裡走。
周府很大,典型的山水園林式府邸。府裡燈籠並排亮着,給夜色中這座很大的一座府邸增添了一絲暖意。暖意雖有,卻無人氣。
周慈加快腳步直往上房走去。
“爹。”
“你去見她了?”
周慈臉色微微一變:“是。”
說話的那人年紀很長,留着寸長的鬍鬚,臉上並沒有多少褶子,人顯得精神矍鑠。
“你還沒有死心麼?”
周慈不說話。
周老爺子冷哼一聲:“從小都是這樣,一不高興,問你什麼話都不說。我以前是不是說過,你再去見那個女人,我會叫她死,叫她死得無比難看。”
“若是她死了,我知道會是您做的。”
“然後呢,你想怎麼樣?你想爲了一個女人,違抗你的父親麼?”
周慈又習慣性地開始沉默。
周老爺子冷笑:“我從小教你,女人是寵物是工具,就是不能當人看。你都忘了麼?如今你竟爲了一個女人幾天都不去衙門聽用。我這些年難道是白養了你!”
周慈皺起了眉頭:“爹……我有一件事想問您。”
“你只管問便是。”
“李員外家的女兒並不是小滿殺的。是您?”
“不錯。”
周慈變得激動起來:“爲什麼?”
周老爺子表情陰狠:“因爲我想要那個丫頭死。”
他呆若木雞。
“爹,你從小教我正直仁義。”
“我教你正直仁義,不是教你婦人之仁,教你留戀於兒女私情。”